蘇曉檣聞言,緩緩地從墊子上站起身來。


    她先是覺得身體有些軟綿綿的,像是剛剛從一場漫長而舒適的沉睡中蘇醒過來,四肢還帶著一絲慵懶的倦意。


    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很快,她就發覺那些原本如同附骨之疽般糾纏著她的酸脹疼痛的感覺的確是全部消散了。


    就好像之前籠罩在身體上的一層陰霾被徹底驅散,整個人仿佛重獲新生。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內充滿了活力,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歡呼雀躍。


    她的精神也變得無比清爽,之前因為身體不適而有些萎靡的眼神重新煥發出光彩,


    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春風中的花朵,渾身舒暢自在,一種難以言喻的輕鬆感貫穿全身。


    蘇曉檣興高采烈地蹦到路明非麵前,眼睛亮晶晶地對著路明非說道:


    “路明非,你果然拜了高人,居然還有這種神奇的手段呢!你有這種厲害的能力,我很高興。”


    說到這兒,她的話鋒突然一轉,眉頭微蹙,臉上帶著些許嗔怒,


    “但是你之前一直瞞著我,不告訴我,這讓我很不高興!


    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說,知道嗎?我可是你的大姐頭,你是我小弟,這一點你可千萬要記住!”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叉腰,那副模樣充滿了大姐頭的威嚴。


    而她胸前的山巒隨著她激動的情緒顫顫巍巍。


    這不經意間的小細節讓路明非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


    蘇曉檣整個人站在那裏,既有著小女生的俏皮,又透著一股潑辣勁兒。


    酒德麻衣看著路明非和蘇曉檣之間充滿趣味的互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那笑容裏帶著洞悉一切的狡黠。


    她邁著輕盈而又帶著一絲慵懶的步伐走上前來,雙手抱在胸前,歪著頭,眼睛裏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倆這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之間秀恩愛可別當著我麵呀。


    瞧瞧你們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們的專屬小天地呢。”


    酒德麻衣一邊說著,一邊挑了挑眉毛,眼睛在路明非和蘇曉檣身上來回遊移打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今天這課程呢,就到此為止了。我在這兒也不好打擾你們的甜蜜時光,你們呀,可以手挽著手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調侃的意味,說完還故意聳了聳肩,那副模樣像是在說“我可不想再當電燈泡了”。


    路明非聞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憤憤不平地想道:


    “這女人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淨在這兒胡說八道,可別讓我逮到機會收拾你。”


    蘇曉檣聽到酒德麻衣的話後,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就像一顆熟透的紅蘋果。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有些羞澀地趕緊對著酒德麻衣擺手解釋說:


    “鷺鷥老師,您可別亂講呀,我們就是同學關係,不是情侶!”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路明非,目光閃躲著,像是怕被人看穿自己內心深處那一點點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情愫。


    路明非看著蘇曉檣的表情,隻見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也不敢看向自己,那模樣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路明非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你臉紅個茶壺泡泡啊?”


    可剛一這麽想,他的心跳卻突然漏了一拍,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小天女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蘇曉檣。


    他的耳根也不自覺地泛起了一絲紅暈,雖然心裏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誕,但蘇曉檣此刻的表現又讓他忍不住這麽去猜測。


    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就這麽傻愣愣地站在那兒。


    眼睛在蘇曉檣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視著,像是要從她身上找出答案似的。


    蘇曉檣注意到路明非撓頭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眼睛還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心裏想:


    “這家夥,這時候還盯著我看,是想讓我更尷尬嗎?”


    於是朝著路明非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那白眼翻得又俏皮又帶著一絲嗔怒。


    沒好氣地說道:


    “看什麽看,走了,去換衣服回家了!”


    她的聲音清脆而又帶著一點小傲嬌,說完就氣呼呼地轉身朝著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腳步匆匆的,腦後的馬尾隨著她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像是在表達著她此刻略微惱怒的情緒。


    路明非被蘇曉檣這麽一吼,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快步跟上。


    “小天女,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啦。”


    路明非討好地說道。


    蘇曉檣哼了一聲,並不打算輕易原諒他,“你剛剛那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樣,誰樂意被你這麽盯著看啊。”


    “我哪有,我就是剛剛被酒德麻……鷺鷥老師的話弄得有點懵,沒反應過來。”路明非解釋著。


    蘇曉檣腳步不停,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哼,不管怎樣,今天的事你得請我吃冰淇淋才能算完。”


    “行,行,沒問題。”路明非連忙答應,“不過小天女,你說鷺鷥老師為什麽要開那種玩笑啊?”


    蘇曉檣的臉又微微紅了一下,“誰知道她呢,可能就是看我們好玩唄。不過你可別當真了,我們就是普通同學。”


    路明非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曉檣說,“我當然知道,我也沒當真啊。”


    蘇曉檣似乎察覺到了路明非情緒的細微變化,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今天你幫我把身體弄好了,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小事一樁,小天女的事就是我的事。”路明非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哪個文人說過的一句話:


    我在情感上的愚鈍就像是門窗緊閉的屋子,雖然愛情的腳步在屋前走過去又走過來,我也聽到了,


    可是我覺得那是路過的腳步,那是走向別人的腳步。直到有一天,這個腳步停留在這裏,然後門鈴響了。


    兩人換好衣服後,並肩走出少年宮。此時夜幕已然悄然降臨,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深邃的幽暗中。


    昏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那柔和的光線灑在地上。


    像是給道路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巾,也讓周圍的氛圍莫名地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一輛奢華的勞斯萊斯靜靜地停在路邊,像是一隻鋼鐵巨獸在等待主人的歸來。


    那車身在路燈的映照下散發著低調而又華貴的光澤,吸引著路人不時投來羨慕的目光。


    蘇曉檣看到車後,眼睛一亮,然後徑直朝著豪車走去。


    她走到車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對著路明非說:


    “要我載你一程嗎?”


    上一次,她因為種種原因而沒能把這句話說出口,這一次,她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


    路明非看著那輛豪華的汽車,又看了看蘇曉檣,笑著搖搖頭說:“我現在就住在這附近,不用你載我!”


    蘇曉檣聞言,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她輕輕打開車門,優雅地坐了進去。


    然後搖下車窗,對著路明非揮了揮手,臉上帶著一抹淺笑,說道:


    “我先走了,你要注意安全,別忘記了你還欠我冰淇淋!晚安!”


    說完,汽車緩緩啟動,發出輕微的引擎聲,逐漸消失在路明非的視線裏。


    路明非站在原地,看著汽車遠去的方向,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隻是默默回了一句晚安。


    隻可惜,車子已經走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又想起一段話:


    我走出自己趨向繁複的記憶,如同走出層巒疊翠的森林。


    疲憊的思維躺下休息了,身體仍然向前行走,走在無邊無際的混沌和無聲無息的空虛裏。


    空中沒有鳥兒飛翔,水中沒有魚兒遊弋,大地沒有萬物生長。


    不遠處的樓上,酒德麻衣靜靜地站在窗邊。她的目光穿過玻璃,落在樓下蘇曉檣與路明非告別的場景上。


    路燈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在昏黃的光線裏,仿佛一幅朦朧的畫卷。


    路明非和蘇曉檣麵對麵站著,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們輕聲交談了幾句後,蘇曉檣乘車離去。


    在蘇曉檣離開後路明非的嘴唇輕輕開合,雖然距離有些遠,聽不見聲音,但從口型上看,應該是“晚安”。


    酒德麻衣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低聲喃喃道:


    “愛是突然降臨的,但是在愛還不是愛的時候,它又應該叫什麽呢?我想,也許是晚安。”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她的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卻又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深意。


    這簡單的兩個字,像是一種溫柔的試探,又像是一種默默的守護。


    在路明非和蘇曉檣之間悄然傳遞著一種微妙的情感,而這種情感,也許正處在愛情即將萌芽的前夕。


    蘇曉檣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上,車窗外的街景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麵。


    她靠在柔軟的座椅上,眼神有些迷離,思緒早已飄回到這幾天與路明非的相處時光。


    她想起路明非為自己按摩時那有些笨拙卻又無比認真的模樣。


    他的手指仿佛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不僅僅是緩解了身體的疲勞,更像是在她的心湖投下了一顆小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還有路明非那緊張時會漲紅的臉,那副傻愣愣的樣子在她腦海裏不斷浮現,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如同剛剛發生。


    想著想著,蘇曉檣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抹傻氣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開來。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蘇曉檣這副模樣,心中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問。


    蘇曉檣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她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充滿新奇與溫暖的世界。


    這個世界裏有個叫路明非的男孩,帶著他的小秘密和那些特別的瞬間,一點點地占據著她的心。


    愛永遠是突然降臨的,隻有從來沒有愛過的人才會以為愛情是感情漸變的過程。


    愛是一種天賦。


    酒德麻衣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宛如黑暗的一部分,幾乎與之融為一體。周圍靜謐得隻剩下她輕微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仿若從幽暗中生出,在她耳畔輕輕響起:


    “天在將黑未黑時最美,愛在將愛未愛時最迷人。”


    那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深沉與蠱惑,像是一陣穿堂風,悄然鑽進酒德麻衣的心底。


    酒德麻衣慵懶地回頭,隻見身穿黑色禮服的男人隨意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身形挺而板直,宛如一棵蒼鬆,透著一種冷峻的威嚴。


    男人手中拿著一把黑鞘長刀,刀鞘在昏暗中泛著淡淡的光澤,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冷冽鋒芒。


    是老板。


    酒德麻衣動作慵懶地走到男人身邊,開口問道:“老板你怎麽來了?”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疑惑。


    酒德麻衣心中確實有些不解,她一直都在有條不紊地按照老板製定的計劃執行著各項任務。


    在這個節骨眼上,每一步行動都像是精心布局的棋子,而她覺得自己正處於計劃順利推進的階段。


    老板卻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地突然來訪,這讓她有些捉摸不透老板的意圖。


    她微微歪著頭,眼睛裏閃爍著探究的目光,靜靜地等待著老板的回答。


    同時在腦海裏快速地回憶著最近執行任務的過程,想找出是否有什麽環節出了差錯或者是有特殊情況需要老板親自過問。


    男人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興奮,那光芒如同黑暗中跳動的烈火。


    之前與路明非的交談裏,路明非明確地拒絕了他。


    可這一結果不但沒有使他產生絲毫的氣餒,反而讓他的熱情如同被澆上汽油的火焰,愈發狂熱起來。


    在他的設想中,路明非本就不應是輕易被拉攏或者被馴服的角色。


    那可是他的哥哥,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怪物,他本來就該是完全遵照自己的意誌咆哮奔行於世間!


    他本來就應該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他本來就應該不受製於任何人,他本來就應該踐行自由的意誌!


    路明非的拒絕,恰似一種對自我意誌的強烈堅守,這種堅守背後,隱藏著巨大的潛力和能量。


    而這,才是他真正渴望看到的路明非——一個有著獨立靈魂、不被輕易左右的人。


    這樣的路明非,就像是一塊未經雕琢卻蘊含著無限可能的璞玉。


    讓他愈發想要去挖掘路明非身上更多的可能性,想要去見證路明非在麵臨各種挑戰時爆發出的驚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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