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


    一聽這稱呼,戚懿臉色微變,轉身看去,果然是夏姬。


    兩人見狀趕緊行禮。


    “給夫人請安。”


    夏姬略過離她最近的戚懿,親自將呂雉扶起身來。


    “阿雉,我上次讓你教我做衣服,正巧今晚有空,便帶著公主一起來找你了。”


    “卻不想,看見了一出好戲啊。”


    戚懿身子一僵,笑道:“夫人誤會了,妾身是……”


    “跪下!”身後的春雨厲聲道。“你一個臣下妾室,看見我們夫人居然不行大禮!這若按照規矩來,可是要被打竹板子的。”


    跟在夏姬身邊多年,春雨霸氣的時候也可謂是讓人心顫不已。


    眼見情勢不對,戚懿隻好當麵跪下,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夫人,我想你是誤會妾身了。”


    “妾身今日來此,是想和姐姐打好關係,日後在劉府,也能和平共處,不讓將軍憂心。”


    “可是姐姐……卻似乎不太喜歡我,還請夫人為妾身做主啊。”


    夏姬在宮中多年,她的這些心眼兒又怎會不清楚?


    “嗬,為你做主,你是本宮什麽人?”


    “戚懿,本宮今日明確告訴你,即便你有功於此次百越之戰,也容不得你隨意來挑釁當家主母。”


    “呂雉,是劉邦明媒正娶的正妻,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業多年,無不盡心盡力。”


    “你若是膽敢再來隨意挑釁,即便有劉邦護著你,本宮也斷斷要治你的罪!”


    戚懿聞言眸子一怔,她竟沒想到呂雉有這麽一個人護著。


    偏偏對方還是嬴政最為寵愛的妃子,輕易得罪不起。


    眼見當下局勢對自己不利,她隻好皮笑肉不笑道:“妾身謹記夫人的教誨,絕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天色不早了,將軍還等著妾身回去服侍,妾身就先行告退。”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小公主終於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綠茶!”


    “娘親,你剛剛怎麽不讓我講話啊?這戚懿明顯就是故意找雉姨麻煩的。”


    “若是讓我開口,我必定要罵得她找不著北!”


    夏姬無奈一笑。


    “娘親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這樣的事情,還是讓大人來處理最為妥當。”


    “臣婦……多謝夫人做主。”呂雉跪下身來,眼中的淚水已經隱隱。


    剛剛夏姬明顯是在偏袒於她,將戚懿的得意打壓下去。


    若非如此,隻怕今夜那女人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快起來,我說過,咱們之間無需如此多禮。”


    夏姬帶著她坐在榻上,短短一天的時間,眼瞧著呂雉平添幾分憔悴。


    “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阿雉,你莫要怪陛下答應,他也實在是……”


    “臣婦明白。”呂雉淡淡道。“劉邦他是打定主意要將這賤人娶進劉家,才會在大軍前向陛下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剛剛大勝而歸,若陛下連如此一個小小請求都滿足不了,隻怕會讓大軍將士寒心。”


    在那些男人眼裏,納妾不過是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在一個平常女子心裏,夫君納妾,那可是天都要塌了。


    呂雉心寒,自己一心一意照顧家人,在劉邦最為困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可是這男人事業剛有起色,竟就在外納了一名姬妾!


    夏姬欣慰她能如此識大體,卻也心疼她如今的處境。


    “阿雉,你不要擔心。阿房宮,一直是你的靠山。”


    “那戚懿不論如何耍手段,你都是劉家的正妻,她是越不過你去的。”


    呂雉仰起頭,將眼中的淚水努力噙回去:“罷了,不過是一個妾室而已,我是不會將她放在眼裏的。”


    “我還有樂兒和盈兒呢,總不能為了一個男人,一脖子吊死吧。”


    隻是,失去丈夫歡心的女子,這今後的日子怕是難過的很啊。


    將呂雉安撫一番後,夏姬才帶著小公主準備回寢殿。


    一路上,她都沉默寡言,似乎在想些什麽。


    “娘親,你怎麽了?”


    母女連心,贏念念似乎告到她心裏的不悅,不禁發問。


    夏姬深深歎出一口氣:“娘親是在為你雉姨抱不平啊……”


    “這戚懿若是個安分守己的,她們大概還能好好相處。可是剛才你也看見了,此女子心思不純,這麽快就找上門來挑釁,可見其品行不佳。”


    “長此以往,隻怕要出大事的。”


    她在後宮多年,這樣的人屢見不鮮,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德行。


    一旁的春雨附和道:“也不知道劉將軍是不是眼瞎了,看上這麽一個女子。”


    夏姬輕笑:“他可沒瞎,這戚懿容貌出眾,身姿綽約,也是大美人一個。”


    “你想啊,在那難熬的軍營裏,有這麽一位佳人陪伴在側,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再者,我瞧著戚懿很是會拿捏男人的心思。有容貌有想法,就憑這兩點,想要俘獲劉邦的心難難。”


    小公主聞言不禁癟了癟嘴:“哎,早知道當初就不向政哥舉薦他了。”


    不過話剛說出,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若不將劉邦收為己用,來日他便會起義造反,建立大漢王朝。


    如此一來,也是對大秦不利。


    “大不了,讓雉姨跟他和離得了!”


    和離?


    夏姬眉頭微皺:“和離是什麽意思?”


    一聽這話,小公主才猛的反應過來。這個詞如今還沒出現呢,細算算,應該是八百多年後的唐朝才會有。


    她解釋道:“就是夫妻之間不和睦,女子也可以寫下契約離去。”


    什麽?


    夏姬和春雨對視一眼,這話竟是從一個小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自古夫為妻綱,隻有丈夫休掉妻子的,還沒有妻子主動提出不過了這樣的說法。


    “這孩子,怕是氣迷糊了。”


    “春雨,帶公主回去休息吧,本宮去見陛下。”


    小公主有些慍怒:“我沒糊塗,怎麽就不能和離了?娘親,娘親……”


    春雨加快腳步,往寢殿方向走去。


    “好啦公主,夫人因為劉夫人的事情正心煩呢,你就別在胡說八道了。”


    “我胡說八道?春雨姐,你也覺得我說的話沒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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