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紈絝在驛站門口手都拍麻了,換成黑子來又拍了許久那門口還是不開,他才生了氣可能覺得下了他麵子,幹脆拔出自己那把利劍,三下兩下就把木門上的鐵鏈鎖頭給劈沒了。


    外麵的人看到裏麵不開門,更是篤信今晚會有狼群衝他們而來。可不管門是怎麽開的,鐵鏈鎖頭一扔沒再猶豫,拖帳篷、卷被子、搬東西,紛紛往裏麵去,個個都不敢偷懶懈怠半分,生怕遲一步狼群真的就衝他們來了。


    景春熙看小紈絝剛剛拍門半天,就知道官差們已經指望不上了,靈光一閃:“外祖母,你們別去騷擾其他人,進去直接去把廚房占了,然後把門口守得嚴嚴實實不給其他人進,再把裏麵的柴火往門口外麵搬,火折子也放在口袋裏備用,每堵牆下都點上一個火堆。”


    “那你們呢?”


    老夫人聽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再看著自己的夫君和熙姐兒,很是緊張,比上一次驛站走火感覺還要緊張,失火尚能躲避,狼群如何規避!想想非常後怕。


    景永誠手上拿起了自己那把大刀,這把刀跟了他幾十年,是景春熙剛剛掏出來給他的。安慰老妻道:“別怕,就按熙姐兒說的辦,記得把門頂好了,不是我們的聲音都不許開門。”


    景春熙也說:“外祖母別忘了……”說完把手指了指天上,示意自己有人幫忙讓老夫人放心,最後又加一句:“門窗都頂死了,那幾房來了也別開。”


    其實,景春熙發現景永堅和景永強那房人現在根本都是和他們湊在一起的,他們兩家這次沒去趕集的男子比較多,拆完了自己的帳篷還過來幫他們拆,東西也沒少幫他們搬,並沒想著自己先逃跑,儼然已把幾家當成了一個集體。


    驛站裏的廚房雖然不太大,但是還連著一間柴房,把柴火雜物都搬出來應該還容得下這麽多人。所以雖然提醒了外祖母也由著她怎麽做,並不想強硬地幹涉,畢竟外祖母也是個聰明人,總會權衡利弊要不要湊在一起。


    但是老族長那一房本來就是囂張跋扈慣的,即使大頭二頭三頭四頭都出去趕集了,剩下的人也沒閑著,一進去驛站就直接去踢門拍門,咋咋呼呼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吆三喝四的也不管裏麵住的是官差還是平常的過路客。


    官差們有的本來就去趕集,剩下的也並不多。裏麵的人一聽說有狼群比他們還害怕,恨不得把門頂死了,就算是驛站裏的衙役和小二睡得迷迷糊糊也不肯起來,說有狼群他們自然是不信的,這種話完全是危言聳聽,他們長期住在這都聞所未聞,官道的兩邊經常人來車往,即使有狼也就聽說有獵戶偶爾會獵到一兩隻,至於狼群是不可能有的。


    所以老族長家的人也就是上躥下跳了個寂寞,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反而白白耽誤了找地方躲避的時間。


    不過騷動了不久後,聽得出外麵拍門的都是自己押送的犯人,刀疤臉被迫頂著朦朧睡眼帶著兩個官差開門出來走了一趟,每人腰上都挎了一把刀。


    “誰告訴你們有狼群?狼群來了還能提前告訴你們?”


    “就是,別沒事找事啊!狼群真來了,早就把你們的骨頭都啃幹淨了,還等著你們亂哄哄地做準備?”


    出來看到已經被砸開的大門,還有被砸壞的鎖,刀疤臉的臉色很難看:“誰做的?我看你們是命長了,明天再找你們算賬。”本來想幾鞭子甩過去,可是摸過去腰胯上卻是空空如也,出來匆忙鞭子沒拿就帶了把刀,想甩幾鞭子都沒辦法,不然刀疤臉真的想狠狠抽他們一頓。


    老族長家幾個人進去就把他們的門又是踢又是踹的,拍得怦怦響,把他剛剛做的好夢都嚇跑了,自然對他們沒有好臉色。


    其他兩房人進了院都沒鬧騰,都跟著景老夫人他們擠進了兩間連在一起的廚房和柴房,現在院子裏隻有老族長一家,再就是景長寧和小北爺爺也在外麵站著,還有就是陶金看到終於有人出來心裏有氣也冷眼旁觀。


    景永誠沒有進屋,可是也沒讓刀疤臉他們看到,免得生出是非。


    “門是小爺我砸的,我們到集市上走了一圈,當地的居民都說這樣的季節會有狼群出來覓食,所以才回來提醒他們進院的,鎖頭門口就是我砸的,還要小爺我賠償不成?要不要明日也把小爺送去見官?”


    紈絝就是紈絝,做壞事都理直氣壯的,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樣子,挺著胸脯邁腿向前,讓人覺得他對犯人極是維護。


    他衝著刀疤臉生氣,似乎還要責問他們為什麽沒開門,為什麽置犯人性命於水深火熱之中。


    刀疤臉看見這小紈絝,果然就沒話說了,直到現在也沒明白,為什麽這小子黑天瞎火的還在這裏跟著罪人晃悠。他們雖然不知道陶金的身份,但也知道他背後有人,是他們這些小囉囉惹不起的。


    可自己分內的事不管也不行,刀疤臉隻好恭恭敬敬朝他點頭作了個揖,招呼身邊的兩個官差:“沒看到鎖壞了嗎?趕緊的看看鎖還能不能用,或者另外找點東西綁上。”聲音非常無奈也有點暴躁。


    小北爺爺怕事情僵持著,上前假裝討好地對刀疤臉說:“七哥,給我們個麵子,我們畢竟都是婦孺孩童多,個個擔驚受怕的哪裏敢睡,讓我們在院子裏住就行,總比在外麵呆著要強,再說要真的出了事又得耽擱幾天,耽誤了行程也不好。”


    小北爺爺上次給陶金包紮過傷口,也給他們的兩個官差開過治療傷寒的藥,刀疤臉還是敬他幾分的。也實在不敢得罪小紈絝,現在有人給他遞了梯子,所以趁機順勢而為。


    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陶小爺英明,這麽做自然是最好的,隻是屋子是安排不了啦,要不陶小爺跟我們進去擠一擠?至於其他人,隻能委屈他們繼續在院子裏搭棚了。”


    請這個紈絝進去隻是禮貌的說辭,這樣的人跟他們住一間,他都覺得晚上得睜眼到天明,再說要管也應該把他帶進隊伍的嚴縣尉來管,根本就沒他和劉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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