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往對麵的樹林一看,小紈絝那匹馬居然又回來,現在知道了小紈絝騎的肯定是一匹好馬,會逃命也會回來尋主,一晚上放在野地裏,居然沒被狼啃。


    景春熙又後悔了,早知道馬放出去都可以保命,她昨晚就把自家這頭騾子放出來了,可是想想又搖搖頭,人家的寶馬知途,她家的騾子可不會。


    不過嘛!


    景春熙想了想,就站起來朝小紈絝走過去,看見小主子的動作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可是糖霜連忙也跟上。黑子以為有什麽好事也屁顛屁顛地跟著,他也以為主人的寶馬不見了呢,沒想到又自己回來了,他可得過去摸一摸,好好給它親一口。


    景春熙:“嗨!”


    小紈絝:……


    醜丫頭這笑容太假了,怎麽感覺有點像那隻頭狼的外婆,就是等著別人衝鋒陷陣後撈好處來的;還有,平時對他說話夾槍帶炮的,現在這表情好可怕,她來了肯定沒好事,必須嚴陣以待,免得他她奸計得逞。


    糖霜上前就往馬頭上一摸,越摸越覺得喜歡,這匹馬要是小主子家的就好了,她忍不住說道:“這匹馬可真好,不用來拉車,可惜了。”


    景春熙真的想給糖霜一個擁抱,再給她兩個熱吻:糖霜怎麽那麽聰明呢?看來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被傳染到了,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小紈絝:……


    再看看醜丫頭笑得那麽開心,沒說話就開始樂得前仰後合的。


    陶金把頭轉回了馬的另一邊:合著你主仆二人真的是來占便宜!憑什麽就得給你們占?


    我不行,我不給!


    景春熙笑得眉眼彎彎:“你現在跟我們是一起的。”


    小紈絝:……


    景春熙又開始加料:“你看死到臨頭了,他們都沒開門給你。”


    小紈絝頭都沒抬,一臉傲居:說得好像我不能自保似的。


    景春熙繼續威逼利誘:“你可以坐馬車,和我外祖父、外祖母一起。”


    小紈絝:坐馬背上,這邊風景獨好,我才不稀罕。


    糖霜:“我們小主子也可以做車轅。”小主子最喜歡坐在車轅上搖搖晃晃著她的兩條小短腿了,是的,就是這樣,她看見過無數次了。


    陶金也不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似乎真的看見醜丫頭吊兒郎當的樣子,忽然脫口而出:“成交!”


    景春熙笑得樂嗬,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以後談判都得帶上糖霜,簡直是太給力了,簡直是最佳拍檔,有公關能力的那種。


    陶金忽然覺得吃了虧:“我……以後不交飯錢。”


    “行!”


    景春熙也非常幹脆,算算還是他們占了便宜,小紈絝和黑子兩個也吃不了多少,大不了每餐再給黑子他娘留一點,但是還可以指揮他們去打兔子捉魚,偶爾開葷。


    那邊還在焦頭爛額的景長寧可不知道,他費盡腦汁想多花銀子都辦不成的事,被兩個小姑娘三言兩語就誆騙得手了,而且拉車的不是騾子,而是一匹看著成色和力量都極好的駿馬。


    老族長景永盛,是在狼群衝進大門的時候就到了後院,因為他逃跑前又往他們所在的廚房那裏放了幾把火,再往屋頂又扔了著火的幹柴,所以隻顧著自己逃命。


    他顧不上斷手斷腳的兒子,隻想找個能躲開狼群的地方保命,隻是他那把年紀樹爬不了,圍牆也上不去,後來找到了停放車馬的馬廄棚子,那棚子一邊搭著圍牆,另外三麵還有阻攔牲畜出入的欄杆,就著欄杆往上攀爬容易得多,最終也爬到了馬廄的頂棚。


    “爹,你怎麽也上來了?”上到棚子發現他那好三兒已然就在棚頂上,剛剛看見他爹那麽辛苦往上爬還跌落了幾次,卻沒向他伸出一把手,現在總算還知道叫他一聲,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責怪,一家人能活一個算一個。


    狼群衝進來,首當其衝就是衝著那些依然戴著腳鐐,根本找不到地方去躲的重刑犯而去。


    在棚頂上隻要不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狼群衝進來後造就的人間煉獄。他們在屋頂上看到無數活生生的人直接被撲倒,又被撕成一塊塊碎片,最終成了餓狼的美味珍饈。


    而被綁在馬廄裏的牲畜們,從聞到狼群的味道開始就一直橫衝直撞,拉扯和撞擊使得他們所在的棚子搖搖晃晃,和他們一樣本來還僥幸的躲在棚子上的幾個人,個個麵如土色,但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狼群衝進來撕咬牛馬的時候更是驚心動魄,馬棚子被撞擊得支離破碎,他們父子倆所在的這個頂棚已然移了位有點搖搖欲墜,他們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狼群和牛馬的撕扯爭鬥中跌落下去,成了狼群口裏的意外之食。


    棚子上麵的幹草紛紛灑落,沒有了稻草的頂棚上麵空蕩蕩的,隻看得到柱子和橫梁,淒慘又支離破碎。


    最後他們父與子幾乎趴在一起,靠著兩根木頭和幾根橫梁的支撐還沒有掉下去。但是已經直接暴露在了狼口之上,吃完了牲畜,大部分的狼自然也又去尋找新的目標,可是有一頭狼一直在棚子下麵圍著他們轉悠,好像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偶爾往後走幾步,再向前上躥下跳,幾乎咬中了景長生掉下來的一條腿!但是最終被他一用力往上蹭,身子得已往上靠了靠,腿也縮了回去躲過了狼嘴。


    但是棚子的最後一點支撐吱呀作響,根本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如果再任由這麽下去,肯定兩人都是跌下去就是一個死。


    景永盛年紀大力氣也小一些,但是他比較瘦,他所在位置明顯更有利,剛好趴在兩根房梁交叉的地方還是相對穩固的,起碼沒那麽容易掉下去。


    全身都是趴在房梁上的,他這時候平心靜氣知道自己應該不會死在這。麵對這個嫡出的小兒子他也沒辦法,隻能默默祈禱著支撐的柱子夠結實,不被狼撞翻。卻沒想到他的好三兒已經盯上了他的位置。


    最終在狼又撲上來兩次差點得逞的情況下,景長生下了狠心,用自己的另外一條腿惡狠狠地踢向了自家老爹的身體,在景永盛不可置信又驚恐的目光中冷漠地說了一句:“爹,你也活夠了,下去陪陪我娘吧!”


    景永盛懷著最後的不可置信和不甘,眼睛都不閉被那頭狼撕成了碎片,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結局。


    他更沒想到的是,他那結發的老妻死了起碼還跟幾個親兒子兒媳挨在一起,還能有一缽黃土一個墳頭。而他最終卻屍骨無存,也不知道裹進了哪頭狼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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