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空地更為寬敞,與左邊相比,這裏多了幾分生機。


    兩棵巨大的榕樹巍然屹立,樹幹粗壯,枝葉繁茂,像兩把撐開的巨傘,投下大片陰涼。


    剛來莊子時,發現孩子們沒什麽好玩的,景秋蓉便安排人在樹下搭了好幾個秋千。


    夏日裏,榕樹的枝葉遮天蔽日,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帶來陣陣清涼。


    孩子們一有空就會聚集在這裏,蕩秋千、捉迷藏,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即便是孩子們上課的時候,這裏也不冷清。丫鬟婆子們常常搬來小板凳,坐在樹蔭下做針線活,一邊忙著手裏的活計,一邊低聲聊著家長裏短。


    離大宅近的榕樹下,早就用石頭砌了兩個臨時的灶台,上麵兩口大鍋裏熱湯沸騰,五花肉正在翻滾。


    看見五花肉這麽用白水煮,景春熙就覺得奇怪:“米嬤嬤!不說是烤豬嗎?怎麽肉還割了下來?”


    別不是舍不得一天吃完一頭豬,才想著割下來,留著一半明天吃。


    可糖霜明明說要一天把肉吃完的。


    兩個小廝正用大大的叉子在翻肉,五花肉肥肥的,表層已經煮得泛白,完全沒有了血絲,糖霜用大勺子正撇著飄在上麵的一層浮沫。


    “光吃烤肉哪裏夠?姑娘說,就按嶺南的做法,五花肉炸脆皮,再炸蒜香排骨,中午吃烤肉吃骨頭粥,晚餐吃脆皮排骨飯。”


    米嬤嬤笑得樂嗬,忙著招呼兩個小廝:“隔一盞茶功夫翻一次,再翻兩次就把肉叉出篩子來晾幹。”


    “這麽豐盛的嗎?你們學得可真快,今天大家有口福了。”景春熙笑!


    脆皮和蒜香排骨都是她喜歡的,說到烤肉就更饞了,她都記不起有多久沒有聞到烤肉味了。


    現在光是聞到旁邊飄過來的烤肉香,都想咬斷舌頭往肚子裏吞。


    米嬤嬤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春桃和糖霜,笑:“現成的師傅不在這麽!”


    自從從崖門村回來,糖霜的嘴裏就總是念叨著那裏的美食,仿佛那些味道已經深深烙在了她的記憶裏。


    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後,她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大家描述那些讓她念念不忘的美味:燒豬肉的皮脆肉嫩,芋頭扣肉的軟糯香甜,蒜香排骨的濃鬱香氣,還有油炸粽子的外酥裏糯。


    每一道菜都讓她回味無窮,尤其是那些獨特的口感,有時候做夢她都想再回到崖門村去。


    糖霜的性子,總是思甜不憶苦,所以每天都是樂嗬嗬的,好像沒有什麽煩心事。


    然而,最讓她難以忘懷的,卻是脆皮豬肉。


    起初,脆皮並不算是一道正式的菜,隻是景義在炸扣肉時,趁著剛出鍋的熱乎勁,偷偷切了幾片給糖霜嚐鮮。


    沒想到,這一嚐便讓她徹底愛上了。


    外皮抹了鹽,豬皮在高溫下炸得蓬鬆起泡,肉的表皮也炸得金黃酥脆,咬一口,外酥裏嫩,香氣四溢。


    吃脆皮根本不需要任何蘸料,單是它本身的味道就足以讓人讚不絕口。


    糖霜這吃貨每次提起這道菜,眼裏都閃著光,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脆皮在口中碎裂的瞬間。


    說的人饞,吃不到的人更饞。


    大家早就想央求景義做一次,現在終於有了機會,所以才多了這兩口鍋。


    ……


    “娘親,我說不能念叨吧?姐姐就來了,姐~~,這呢!”


    另一棵大榕樹下是浦哥兒的聲音,喊到姐姐的時候聲音特別響,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明明她在這邊聽米嬤嬤幾個嘮叨也很開心,他這一咋呼,景春熙想不過去都不行了。


    米嬤嬤笑:“小姐快去吧,不然公子得把嗓子喊破。


    這邊煮肉也沒什麽看頭,待會晾幹了要撈到府學的飯堂那裏去炸的!


    過那邊還能聞點烤肉的香氣。”


    景春熙:“米嬤嬤說的可真有趣,像是看了就能吃似的,那我過去了哈。”


    米嬤嬤:“去吧,去吧,離火遠一些。”


    難怪這邊圍的孩子都沒幾個,都是衝著那邊的香味去的,景春熙也起了身。


    肥豬被切掉了腹部的排骨和五花肉,綁著四條腿整個豬身倒吊在一個結實的木架子上,顯得格外壯觀。


    木架子下麵是一個臨時用石頭壘成的長形灶台,炭火把石頭也燒得紅彤彤的,火苗跳躍著,散發出陣陣熱浪。


    炭火用的是孩子們從山上砍來的果木,這是李莊頭的提議,他說果木烤出來的肉會帶著一股獨特的香氣,比普通的木炭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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