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越說越來勁了是吧?”曹鴻嶽帶著笑意罵,“說了別亂叫,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徹胡亂點著頭,“懂懂懂,還沒有確定關係嘛,我都懂的。哥,你加把勁,趕緊把新嫂子追到手,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隨個大大的紅包。”


    眼見對方越說越離譜,再說下去,不僅婚禮,估計連他孩子的名字都給安排好了,幹脆不再搭理他。


    就像許徹說的,這種天氣到海邊來的都是腦子不正常的,沙灘上除了方清雅母子,就還有零星的一些人,多數是情侶。


    不過那孩子玩得挺開心,手裏提著個塑料袋,在沙灘上跑來跑去,時不時跑到媽媽身邊舉起手,女人每次都很認真地看了,女人點頭之後小孩把手裏的東西放進塑料袋裏,開開心心繼續低頭尋找。


    “那小孩在傻樂什麽呢?”許徹實在想不到有人的快樂竟然那麽簡單,一塊光禿禿的沙灘也能玩得開開心心。


    “撿小貝殼。”


    “撿那玩意做什麽?”


    “做坦克。”


    許徹:???


    “哥,你知道得有點多啊。”許徹又開始擠眉弄眼,“還說沒情況,連人家小孩要做什麽都一清二楚。還有,你這眼神,嘖嘖。”


    他嶽哥這充滿慈愛的眼神,這都愛屋及烏把人家的小孩當自己孩子看了吧!


    曹鴻嶽無語極了,“人家母子住我對麵,小孩和你一樣,是我小朋友,我答應了教他用小貝殼做坦克,有問題?還有,不要再亂說話,尤其不要當著人麵說。”


    許徹誤會他倒是沒問題,可人家一個單親媽媽本身過得就不容易,要是再攤上點流言蜚語,人還要不要活了。


    “沒問題,沒問題。”許徹連連搖頭,他嶽哥這麽嚴肅地解釋,他哪裏還敢瞎胡說,隻是還有些不死心,“哥,那位姐姐真的不錯,喜歡就上啊!”


    “小孩子盡瞎操心大人的事!”


    許徹抱著腦袋慘叫一聲,“哥,再敲就傻了!我也就比你小四歲!不是小孩子!”


    曹鴻嶽嗤笑,“在我這兒你就是個吸溜著鼻涕的小跟屁蟲。”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許徹嚴重提出抗議,“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要鬧了!”


    或許是海風吹得實在是冷,沙灘上的那對母子並沒有撿太久的小貝殼,女人牽著小孩離開。


    “哥,人走了。”許徹慫恿,“跟上啊。”


    不用他開口,曹鴻嶽已經發動車子,依舊不近不遠地跟著,見方清雅帶著孩子進了一家餐廳,還點了餐,明顯是進去吃飯的。


    幾分鍾後,許徹啃著從便利店買來的烤麵包,問:“哥,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像跟蹤狂?你要真是喜歡人家就大大方方追求,沒必要這樣,真的。”


    曹鴻嶽一瓶牛奶懟到他嘴邊,“光吃麵包幹,喝點牛奶!”


    “嗚嗚嗚!”許徹手忙腳亂接過牛奶求饒,“哥,我不說了,您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別用牛奶灌我。”


    曹鴻嶽幾口解決掉一個麵包,視線一直落在餐廳那對母子身上,心中的戒備一點都沒有因為這溫馨的場景放鬆半點,反而更加擔憂,生怕這是那對母子最後的午餐。


    從餐廳出來,方清雅又帶著孩子去了趟隔壁的便利店,出來的時候手裏提了個大塑料袋,隔著一條街都能看見方和澤臉上的笑容。


    方和澤那孩子來海邊的樂趣似乎都來自撿小貝殼,一下午時間全耗在了撿貝殼上,方清雅把從便利店買的野餐防潮墊鋪上,塑料袋裏的各種食物一一擺放好,即便孩子一個人玩得開心她也沒有和大多數家長一樣玩自己的手機,她的視線始終追隨著孩子,偶爾也會幫孩子一起撿。


    “我這新嫂……”許徹被他嶽哥掃了一眼之後趕緊改口,“這位姐姐可真有耐心,要換做我媽,早就把我扔海裏了。”


    “也是因人而異的吧。”曹鴻嶽盯著沙灘上的那對母子,毫不留情麵地打擊他小弟,“我記得雋姨對小桐就挺有耐心。”


    “我,他……”許徹氣惱了半天想不出爭辯的詞,隻能破罐破摔,“那是薑小桐會裝!每次在大人麵前都裝乖寶寶!你們都不知道那小子就是個白切黑!”


    “哎喲,看你這氣呼呼的小模樣,沒少被他欺負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逗小孩還挺好玩。


    說起這個,許徹可就沒瞌睡了,義憤填膺地錘了下大腿,“我跟你說嶽哥,那小子就是看著乖,背地裏沒少幹壞事!知道王大錘家的那隻值多少萬的鳥、李大爺那隻引以為豪的藏獒、還有薛老摳家那大喇叭……”


    “這些都是小桐幹的?”曹鴻嶽還真挺意外,他比許徹他們大上幾歲,他們小升初的時候他都高一了,小區裏的孩子他不怎麽關注。許徹是他迷弟,加上他們兩家住得近,每次他在家的時候這小子都會跟在他身後當小尾巴。而薑桐是許徹的死對頭,因為薑桐是許徹媽媽掛在嘴邊的那個別人家的孩子,整個小區他最討厭的就是薑桐。


    “啊。”許徹點頭,非常不屑地嗤了聲,“你都不知道那孫子有多損,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反正有一天王大錘家那隻據說會好幾國語言的鳥,突然逮著王大錘罵,足足罵了好幾分鍾,還不重樣,把王大錘都罵懵了!後來怎麽也教不回去,王大錘隻能把鳥忍痛送走。


    李大爺那隻藏獒也是突然有一天就蔫噠噠了,把李大爺急得不行,送醫院一檢查,還抑鬱了,你說平時那麽威風一狗怎麽說抑鬱就抑鬱了呢?


    薛老摳家裏那套據說上百萬的音響也是從某一天開始定點播放大悲咒,怎麽弄都沒用,除非不通電。”


    許徹說的那幾個都是小區裏的無賴,養鸚鵡的不分白天黑夜地讓鳥吵鬧,養狗的出門遛狗不拴繩,嚇得小區裏的小孩都不敢出門,那套音響也是擾民神器。不過這幾個都是暴發戶,能夠約束常人的道德文明對他們都沒有用,和他們住得近的鄰居都是苦不堪言。


    曹鴻嶽側目,“那時候你們才多大?十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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