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許潤澤仿佛聽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臉霎時間白了。


    不顧身上的疼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鵪鶉一樣站在女人麵前,連聲求饒。


    “大姐,別……別告訴爸爸,我知道錯了。”


    女人沒有理會他,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時彥。


    “先生怎麽稱呼?”


    “我叫時彥。”


    “時先生,我叫許司一,很高興認識你。


    希望你在這玩得開心,不要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了興致。”


    “許小姐說笑了,我們就是鬧著玩而已。”


    時彥微微一笑。


    許司一也跟著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


    “那我就先把他帶走了。”


    兩個人各懷鬼胎,目送許司一和許潤澤離開,時彥才雙腳一軟,扶著嶽初明大口呼吸。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好嚇人!”


    嶽初明也被許司一嚇得不輕。


    那種像千年寒冰一樣的語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殺人了!


    嶽初明念了好幾遍許司一的名字,一拍大腿,終於想起了這一號人。


    “她也是許先生的幹女兒!


    也是這些養子養女們的老大,嫁了北緬的一個軍閥,聽說在北緬那邊權勢很大。”


    “我們趕緊去找我姐吧!那個許司一可不是善類。


    咱們還是小心點吧!”


    時彥也讚同,兩個人沒了繼續選料子的心,趕緊找藍沁匯合。


    許潤澤那邊,他被許司一拽著耳朵扔進車裏。


    許司一是許先生舊友的女兒。


    從出生開始,就養在許先生身邊,視作親女。


    在許先生不在的時候,可以行使許家所有權利。


    許家上下,沒人不怕她。


    一個巴掌落在許潤澤的臉上,他的左頰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蠢貨!


    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犯錯那麽低級的錯誤!


    你出門沒帶腦子嗎?”


    許司一一聲怒吼,許潤澤就開始全身顫抖,哆哆嗦嗦地跪在車上,抱著許司一的腿開始哭訴。


    “大姐,我沒有!


    我看上的隻是藍家在華夏的生意!”


    許司一沒做聲,身體卻軟了下來。


    許潤澤立起身子,把頭深深地埋在許司一的腰窩裏。


    手指不停摩挲著她的後腰。


    “大姐,你知道的,我就是爸爸眾多孩子中普通的一個孩子。


    如果我攀上了藍家,我們在華夏的生意可以更上一層!


    大姐!從小你最疼我了!


    你幫幫我!幫我把中甸的生意收入囊中,好嗎?”


    許司一眯了眯眼睛,看著許潤澤的眼神也柔和了一點。


    趁著這個機會,許潤澤坐到了許司一身邊,拉起她的手,神情對視。


    “大姐!你放心,等我們成功了,許家就是我們的了。”


    許司一輕柔地摸著許潤澤的耳朵,突然抓起他的腦袋提了起來,故作憐惜地撫上許潤澤臉上的巴掌印,輕拍了一下。


    “做得幹淨些,別給我丟臉。”


    許潤澤終於鬆了口氣,摟著許司一的手更緊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那個小子活著從這裏離開!”


    藍沁本來都已經坐下和那些叔伯一起喝茶了。


    一接完嶽初明的電話,立馬茶杯一丟跑出去找他們。


    聽他們說完遇見許司一的事,藍沁的麵色當場暗了下來。


    “先回酒店吧!


    許司一和許潤澤的關係不一般,我怕你們被她盯上。”


    藍沁與許家有些接觸,也從不少人口中聽說過他們家的情況。


    許家表麵上看似相親相愛、同舟共濟,實則每個成員都懷揣著各自的心思,稍有不慎,便可能淪為家族紛爭的犧牲品。


    許先生沒有自己的孩子,這些養子養女也是他在北緬爭奪勢力的棋子。


    許先生對他們的爭權奪利視若無睹。


    甚至不關心誰能最終誰會殺出重圍。


    尤其是這個許潤澤,心思重,人品極差。


    仗著和許司一關係最好,和背後的軍閥姐夫,四處打壓其他養子養女。


    剛在公盤裏,藍沁就遇見了許家的另外兩個養女,不過藍沁不想與許家接觸,直接走開了。


    公盤在中甸和北緬交界處,有大巴車接送,但如果提前退場,需要自己想辦法。


    剛才和藍沁一起喝一個茶叔伯一聽他們惹上了許家,立刻叫來自家的車送他們回酒店。


    臨走的時候,還對司機交代了幾句,這才放心讓他們離去。


    車剛剛駛出公盤停車場,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就跟了上來。


    起初司機隻是覺得他們同路,畢竟這條路是去酒店的必經之路。


    但隨著他們的車速越來越快,黑車還是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樣讓司機察覺出了貓膩。


    他行後視鏡觀察了半天,還是決定告訴藍沁。


    “藍小姐,後麵的黑車從公盤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們。


    你們把安全帶扣上,我要加速了。”


    嶽初明聞言,馬上轉身查看後麵的黑車。


    可是黑車的車窗緊閉,無法看清車內的情況。


    嶽初明皺眉問道:“為什麽會跟著我們?”


    司機無聲地搖搖頭,換擋加速。


    藍沁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近幾年翡翠行業的競爭異常激烈。


    有些人為了爭奪資源,不惜采取一些極端的手段。


    中甸之前的一個網紅大老板,就是因為在網上說了幾句合作多年的礦場料子質量下降,當天晚上就被礦場工人尾隨。


    趁她落單的時候,被工人騎摩托拴住脖子,在地上拖行了一百多米。


    她的家人等了好幾個小時不見人回家,打電話打不通,等報警找到人時候,她腰部和腿上的肉隻剩白骨,內髒掉了一路,人早就沒氣了。


    這件事引起了不少人議論,警察最後抓到這些工人,但他們收了老板的封口費,堅持他們是私人恩怨,蓄意報複。


    法院找不到其他證據,隻能判了他們十幾年,礦場的老板依舊逍遙法外。


    想到這,藍沁心中一陣惡寒,這條路平時很少有人,真的被堵上,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藍沁趕緊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汽車開始無聲加速,黑車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索性裝都不裝,直接踩下油門,追上他們。


    送他們的司機是中緬混血,平時做私人保鏢,車技明顯不太成熟。


    再有一次加速的時候,腳下動作沒配合好,竟然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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