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彥從macao警局停機坪下來的時候,一個胖警察已經等候他半天了。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時彥到底是什麽人,隻是接到了軍區電話,讓他們協助調查一起案件。


    查時彥資料時,看看他的學曆和經曆,也以為是軍方故意掩人耳目做的假資料。


    地下賭場這顆毒瘤在macao和香江紮根多年,他們派出去很多臥底、線人,始終都無法鎖定這裏的準確位置。


    好不容易遇見送業績的周強,他們自然說什麽都不肯放過。


    時彥嘴上答應,心裏一直納悶,他和周強根本沒什麽交集,對macao也不熟悉,為什麽他點名指姓的要他來協助。


    會見室的門一打開,他就看見坐在椅子上,毫無生氣的周強。


    會見室燈光明暗剛好。


    周強帶著手銬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眼神暗淡,仿佛失去了一切光彩。


    直到看見時彥,他才抬起頭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來了。”


    他的聲音又變得沙啞,但是這一次是因為哭嚎了一夜造成的。


    他後悔了,明明自己也有一個完美的家,自己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樣,有父母陪伴,可以結婚生子,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可是他卻隻能住在惡臭的水邊,每天吃著賭場裏客人吃剩下的東西,還要用自己的血汗錢去賭博。


    這一夜,他這些年的渾渾噩噩如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回放。


    時彥坐在他對麵,一言不發。


    許久,周強自己笑出了聲。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見你?”


    時彥搖頭。


    “我猜是希望我可以去地下賭場,幫你找到孫子歡,找到那些讓你沉淪於此的人。”


    周強張張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是這樣想過,但是他覺得不可能,因為時彥沒有義務幫他。


    他隻是單純地想見一下時彥,謝謝他救了自己的命。


    地下賭場的人小心謹慎,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哪怕是周強這樣欠了錢的人,懷疑他的時候,他們寧願不要這個錢,也要保全自己。


    對待內鬼、叛徒,他們的選擇都是讓這個人永遠開不了口。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時彥就可他的命是真的,不然,他也會成為南海裏,一具被魚啃食的冰冷白骨去。


    兩個人的談話被記錄儀一直記錄,在隔壁觀察的警察卻很奇怪明明他們沒說什麽話,可是卻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時彥一出來,那個胖警察就走了過來熱情的和他握手以後。


    看著他的工牌,是一個高級督察。


    陳sir拿起平板電腦,給時彥看了幾張圖片。


    圖片像是從某個特定角度偷拍而來,畫質迷糊,像被打了一層馬賽克,但是從背景來看,和他去的那個地下賭場差不多。


    “這是我們警方臥底失聯前傳來的照片。


    不知道……”


    陳sir的話沒說完,時彥已經給了他明確的回答。


    “我去的應該是這裏。”


    時彥說完,稍作思考,又說道。


    “這裏有個小女孩,具體有沒有成年我不敢肯定。


    他們稱呼她‘小姐’,她才是你們應該注意的人。


    身手很好,一招可以將我製服。”


    時彥想起她的回旋踢,摸著後腦勺有些驚魂未定。


    幸虧他從沒有懈怠過練習,不然那一腳,真能把他送走!


    督察點點頭,臉上表情猶豫不決。


    時彥正準備要走,陳sir猶豫半天,還是叫住了他。


    “時先生……能不能請您留下來幫個忙?和我們一起搗毀這個地下賭場……”


    時彥被他的話驚掉了下巴,這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


    他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雖然警民合作也是正常,不過……


    地下賭場很危險吧!警方把普通老百姓置於危險之中,這樣真的好嗎?


    時彥尬笑了兩聲,輕輕嗓子。


    “不太好吧!我……”


    “怎麽會呢!您也是軍人,為人民服務這個宗旨定是牢記於心!


    這次我們有飛虎隊同行,正好我們也想見見內地軍人的風采啊!”


    “我……”


    不是啊!


    可陳sir根本不等時彥回答,一下就扔給他一件防彈衣和配槍。


    “我已經向上級申請好了,給了您在港澳的持槍資格。


    這次……”


    陳sir張著嘴說個不停,時彥腦子一片空白,等耳邊恢複清淨,他已經和飛虎隊、重案組的人坐在車上了。


    在周強的指引下,他們的車停在跨海隧道附近。


    從一個大廈電梯下去,到了一個非常安靜的地道裏。


    地下賭場在macao和香江中間的一個私人小島上。


    到這個島的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是水路,是這個私人小島的主人和工作人員上島的途徑。


    有時候也會有客人假裝運送水果、蔬菜混在船上過去。


    第二種就是周強帶他走的路。


    跨海隧道的一部分,直接通往地下賭場。


    鼻腔裏熟悉的味道讓他無比確定這就是上次自己走過的地方。


    這一次時彥沒有被蒙上眼睛,清楚地看到這個地道的模樣。


    像一個巨大的排汙管道,走在這裏,飛虎隊腳上靴子聲回響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脆。


    陳sir帶隊走在最前麵。


    他的手中端握著槍,隨時警戒前方。


    這些開賭場的人,和他們過去抓捕的犯人都一樣。


    同樣有錢,同樣狡猾,同樣心狠手辣。


    忽然,一架無人機從他們頭頂飛過,在他們上空停留了幾秒。


    陳sir見狀,立刻將槍口對準無人機。


    手指還未扣在扳機,無人機一個大轉彎,飛快地朝著管道深處飛去。


    “被發現了!”


    陳sir惱火地跺著腳,進來之前,他們用機器屏蔽了這裏的監控信號。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地下賭場的人居然如此與時俱進!連無人機都用上了!


    僅僅過了幾秒,督察馬上做出了決定。


    “跟上無人機,快!”


    “是!”


    身後的隊員整齊地答道。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他們隻能加快腳步,在這些人撤離前,能抓一個是一個!


    眼前的路開始變得明亮起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陳sir手握空拳,所有人腳步一停,各自端起自己的槍,進入戒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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