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都拿不穩?繼續!學徒!”


    “嗡嗡嗡,嘭”


    “沒吃飯嗎?起來!繼續!”


    “嗡,咚!”


    周圍的一群熊孩子,原本帶著幾分玩味與不屑,目睹了瓦裏安如何一次次被卡爾或淩厲的劍鋒擊飛,或沉重的腳步踹得踉蹌,這一幕幕粗暴卻精準的教導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卡爾的認知。先前的輕視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敬畏。畢竟,除了少數幾位有幸目睹卡爾真功夫的孩子,大多數人都因過往那些平庸的劍術老師而心生輕蔑。那些老師,受限於自身的家世顧慮,教學往往保守且缺乏激情,更別提麵對這群背景顯赫、疏於管教的熊孩子時,他們更是顯得畏縮幾分。


    熊孩子們的家族長輩,多為征戰沙場的將領,忙於軍務,無暇細致管教,久而久之,孩子們便養成了自由散漫、目中無人的習性。當然,也不乏少數幾位,得益於家庭嚴格的教誨,自我要求極高,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此刻,目睹瓦裏安飽受“折磨”,這群熊孩子心中不禁泛起漣漪: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嗎?但轉念一想,卡爾展現出的非凡實力與魄力,絕非輕易可遇,若此時放棄,回家後麵對嚴厲的父親,自己肯定會被吊起打的吧?肯定會的!這份念頭一閃而過,隨即被對卡爾能力的敬畏所取代,他們意識到,或許,這正是改變自己、學習真正劍術的最佳契機。


    特別是雷諾·莫格萊尼,他注視著卡爾的眼神愈發閃爍,仿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在他的世界裏,父親的嚴厲近乎苛刻,總在不斷質疑他的價值,連與莎麗的相處也需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原本以為來到宮廷學習劍術,不過是借機觀摩,並尋找與莎麗短暫相聚的機會,未曾想,這段旅程竟藏著意外的驚喜與成長。


    “老師!我錯了!請您饒恕我!”伴隨著這聲帶著哭腔的呐喊,瓦裏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終於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卡爾,眼神之中充滿了誠懇和深深的悔悟。


    此刻,瓦裏安那原本強壯有力的身軀顯得如此狼狽不堪,身上布滿了淤青和傷痕,汗水混合著泥土,讓他看起來仿佛剛剛從一場惡戰中逃離出來。


    而在一旁觀望著的那群熊孩子,則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他們拚命地吞咽著口水,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每個人的心中都暗自祈禱著,希望下一個接受“懲罰”的不是自己。


    卡爾的目光如同兩道冷冽的劍光,直直地刺向瓦裏安。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曾經滿懷壯誌的年輕人,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還記得你最初想要跟我學習劍術的時候,心中的那份誓言嗎?”


    瓦裏安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然而,不待瓦裏安做出回應,卡爾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你說,要用劍守護萊恩陛下,保衛你的子民。可瞧瞧現在的你,如此輕易地就選擇了放棄和求饒。獸人可不會因為你的軟弱而心生憐憫,他們隻會更加無情地奪走你的生命,將你的頭顱作為他們勝利的徽章,高高懸掛在腰間,向世人炫耀他們的殘暴與強大!到那時,你的誓言將成為一句空話,你的尊嚴也會蕩然無存。難道這就是你所追求的結果嗎?”


    卡爾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瓦裏安的心頭上。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他知道,老師說得沒錯,如果自己不能堅強起來,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勇士,那麽所有的夢想都會化為泡影,自己所珍視的一切也都將不複存在。


    言罷,卡爾緩緩地舉起那把閃耀著神秘光芒的曦劍,劍尖宛如一道靈動的閃電,輕輕地掃過周圍那群年輕稚嫩的臉龐。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鎖住每一個人的眼睛,語氣沉重而有力,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話語之上。


    “你們,也都不例外!”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空氣中回蕩,震得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顫,“你們的父輩們,曾經在那殘酷無比的戰場上與凶殘的獸人展開生死搏鬥,他們浴血奮戰,不畏強敵,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所為何來?是為了守護這片我們腳下的土地,是為了保護土地上的每一個家庭,扞衛每一份來之不易的安寧啊!”


    說到此處,卡爾的聲音愈發激昂起來,充滿了悲憤和惋惜之情,“然而如今,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竟然不懂得去珍惜這份用無數鮮血和生命才換回來的和平!你們終日無所事事,虛度光陰,根本就不明白學習這一切知識、掌握這些技能的真正意義所在!難道你們以為,靠著先輩們的蔭庇,就能夠一輩子高枕無憂嗎?”


    此時的卡爾,滿臉怒容,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點。“現在,我覺得你們統統都可以給我滾回去了!”他大聲怒吼道,“因為我覺得,如果你們繼續留在這裏,不僅學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反而會讓你們父輩的榮耀蒙羞!反正以你們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去像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拚命努力,也照樣可以混吃等死,輕而易舉地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


    說完這番話後,卡爾便不再理會這幫猶如霜打茄子一般蔫頭耷腦的熊孩子們。隻見他手腕一抖,將手中的曦劍收起,然後劍尖斜指著地麵,轉過身去,留給眾人一個寬闊而堅毅的背影。


    被卡爾這般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一通之後,瓦裏安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呆呆地望著自己手中緊握著的那柄武器,腦海中的思緒就像是一團亂麻似的,完全理不出個頭緒來。以前訓練他偶爾也有偷懶,但最多是被簡單的罵一頓或是教訓一下,從來不會像今天一般這麽嚴厲!想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太過懈怠惹惱了老師……就在他思維有些發散的時候,一道堅定的吼聲傳來,將瓦裏安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不!我不要就這麽回去!我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獲得這一切!我更想要得到父親的認可!”


    卡爾不用轉頭也知道這聲音來自哪個孩子,隻是令他有些驚訝,這個孩子的資質比想象中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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