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良回家時楊啟秀正在往口腔裏上藥,疼得她一激靈一激靈的,看兒子的眼神就有些淚眼朦朧。


    章良怕她舊事重提又要磨嘰,急忙從手提包裏拿出明珠的三金推到她麵前。


    “那,三金,我給你要回來了。”


    楊啟秀立刻精神百倍,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一一檢驗。


    明珠手指短粗,金戒指戴在楊啟秀的大拇指上剛剛好;耳環明珠挑了對葫蘆形的,小巧可愛,楊啟秀戴在耳朵上晃蕩半天有點嫌小。


    她最喜歡的是項鏈,細細的鏈子底下綴著一個牡丹花牌,花牌正中垂著一個水滴形的鏤空金珠。


    這項鏈明珠隻在金店試戴過一次,楊啟秀當時就相中了。當時她就想,明珠那兩厘米的脖子可配不上這麽漂亮的項鏈,就該她來戴才對。


    結果一照鏡子發現自己還是太謙虛了,這項鏈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垂下的那滴金珠剛好落在胸口正中央,跟她櫃子裏那件羊絨開衫肯定特別搭。


    越看越美,楊啟秀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就舍不得取下來。


    章良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在一旁誇道:“媽你戴這個項鏈真好看,特別顯氣質,幹脆就戴著吧,別摘了。”


    一句話打破楊啟秀的幻想,她戀戀不舍地伸手撫摸項鏈,說道:“那怎麽行呢,這是你媳婦的東西,我試一試都得背著她才行,戴出去見人不像話。”


    “這有什麽不行的,買金子的錢是你出的,戴戴又怎麽了?”


    “讓明珠知道該挑咱們家理了。”


    “不用管她,你戴你的,她拉不下臉來跟你要,大不了回頭我再給她買個鑽戒。”


    楊啟秀心裏一喜,故作鎮定說道:“那我真戴了?不過得說好,你爸如果問起來你得說是你給我買的。”楊啟秀知道,以明珠的性格,即便看見自己戴著她的首飾也說不出什麽來。


    章良點頭同意。反正買金子的錢也是他們老兩口出的,拿回來哄他媽高興也沒什麽不對。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明珠的那張數額一百多萬的銀行卡,這張卡在手,再接幾個項目他也不怕周轉不過來。


    與此同時,躺在簡陋單人床上的明珠從床下摸出那對克重總計168.8的金鐲子,一手拿一個饒有興致地磕磕碰碰,聽純金相撞發出的悅耳聲響。


    雖然當時她把鐲子塞在胸罩裏硬挺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家,過敏反應生生讓皮膚起了疹子,抹了三天的藥膏才消下去,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一對鐲子價值四萬八千八,她當初為了給章家省錢摳摳搜搜買的三金滿打滿算不過才一萬塊而已,以物易物,說來說去還是她賺了。


    另外,楊啟秀想抓她的把柄結果卻被別人抓住了她的把柄,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在別人眼裏落了個眼皮子淺的形象,這才是重點,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善加利用。


    想到這兒明珠心裏一陣舒坦,重生回來後的第一次交鋒,她完勝。


    甚至她已經隱隱開始期待章良早點使用她的那張銀行卡了。


    不過章良現在顯然還是要臉的,無論明珠怎樣期待,那張銀行卡他始終按在手裏沒有動過分毫。


    三不五時打電話給明珠也盡是說些不鹹不淡的場麵話,時不時再遊說她兩句不要開廢品回收站,把院子租給章輝一勞永逸之類的。


    除此之外,房山垮塌那天他提過一次買房的事,銀行卡到手之後反倒再也不提了。明珠猜測章良的公司應該缺錢周轉,她那張銀行卡章良留著有大用,所以暫時放棄了買房的打算。


    這怎麽行呢?房子是剛需,肯定是要買的。不僅要買,還得買個大的、好的。


    明珠撿起掉在地上的樓盤宣傳單,屈起手指在國內某著名房企開發的樓盤上麵彈了一下,定了,就是你了。


    轉天章良再次打來電話,明珠狀似無意地說起自己收到幾張樓盤宣傳單,覺得有兩個小區看起來不錯,想問問章良什麽時候有時間,兩人一起去看看。


    “年底辦婚禮,總不能連個窩都沒有吧?”


    章良遲疑片刻,說道:“我也想買房,可是錢都壓在公司項目上,我現在買包煙都得省吃儉用,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來。”


    明珠十分善解人意,提議由她來付購房款,“你不是總說夫妻一體嘛,我的不就是你的,誰出錢都是一樣的。”


    章良一邊高興一邊猶豫,高興的是明珠還像從前那樣識相;猶豫的是如果明珠的錢用來買房,那麽他想擴大公司業務規模的事就得先放一放。


    所以他沒有立刻同意明珠的提議,而是說自己需要考慮。


    “行,那你考慮去吧,反正銀行卡在你手裏,你說的算。”明珠幹脆利落地掛斷電話,任憑章良再打來多少次,她都不再接了。


    之後章良又來南灣村找過她兩回,明珠忙著裝修房子,對他沒什麽好臉色,章良從沒在明珠這裏受過這種待遇,一氣之下再不來了。


    轉眼就到中秋佳節。


    兩個人平時再怎麽置氣,闔家團圓的時候總不能再使小性子。何況明珠家裏隻剩她自己,不管怎麽說這個中秋節她也是要在章家過的。


    章良一早開車過來接她,明珠磨磨蹭蹭十點鍾才坐上車。路上兩人無話,眼瞅下了車明珠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章良略微表示出一些不滿。


    “大過節的,你能不能懂點事?”


    明珠冷笑一聲回頭看他,“我怎麽不懂事了?”


    章良不想這個時候跟她吵,雖然他認為明珠這幾個月脾氣越來越臭,的確該敲打一下了,但絕不是現在。


    於是他說:“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今天家裏人都在,你最好識相一點。”


    明珠問道:“都誰在啊?說來我聽聽。”


    章良以為她屈服了,正色道:“我二伯和三伯一家都來了,人很齊。”言外之意叫明珠識相一點,別給他丟臉。


    明珠一拍巴掌,笑得跟朵花似的,“你早說啊。”


    她拋下章良不顧,噔噔噔緊走幾步進了門。


    徐靜雲一早就來了,在門口迎上明珠,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我們家新媳婦來了,我來給大家做介紹。”


    明珠跟在徐靜雲身後不住口的叫人,二伯二伯娘、三伯三伯娘,哥哥嫂嫂、弟弟弟妹認了一圈。


    一轉頭發現楊啟秀正抿唇不陰不陽地站在她身後,手裏拎著一件圍裙等在那裏。


    明珠小嘴一張,柔聲細語地說:“阿姨,你今天受累了。”


    屋子裏頓時就是一靜,章良二伯家的一個嫂子笑著打趣道:“明珠,都領證了怎麽還沒改口叫爸媽呀,是不是在等公婆給改口費啊?”


    其餘人也跟著笑,楊啟秀和章四安愣在那兒,不知道明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上回她來還好好的叫爸媽,怎麽一轉眼就叫上阿姨了?


    難道真是上回鐲子的事把她得罪了?不能啊,章良明明說過明珠不知道鐲子的事。


    章良在遠處別有深意地盯著明珠,目光中隱隱含著威脅。不曾想明珠根本不看他,兀自捋了捋鬢邊碎發,雲淡風輕地說出一段不次於原子彈爆炸般的話。


    “不是的,跟改口費沒有關係。”


    “阿姨前段時間讓章良把買給我的三金要回去了,我爸媽雖然不在了,但是該知道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咱們利木的說法是婆家如果要回三金就代表退婚的意思,按規矩得擺一桌酒,跟親戚們說一聲。”


    “我今天來就是為這個,中秋節民政局估計放假,等正式上班我就要和章良去領離婚證了,現在通知大家一聲。”


    所有人都被震驚當場,楊啟秀一個不注意,本來要拿給明珠穿的圍裙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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