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小寶的頭,南錦明蹲下來認真地看著他,“爸爸當然相信,這證明媽媽可能馬上就要醒了。”


    “真的嗎?什麽時候?”


    看小寶期待的表情,南錦明也不好打擊他,便說:“也許,下雪了媽媽就醒了。不醒也沒關係,我們繼續等。”


    小寶點點頭。


    哇哇大哭起來的小寶貝讓父子倆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哄,在屋外的王嬸和劉姐立刻進來,推著孩子去了別的房間。


    “爸爸,我能彈會鋼琴嗎?”


    “去吧。”南錦明拍拍他小肩膀。


    小寶記憶力好,學東西快,小手指在琴鍵上揮動著,指法雖稚嫩,琴聲卻感情真摯,《獻給親愛的媽媽》是小家夥專門請老師教他的,想彈給媽媽聽。


    淩晨,大雪如期而至,鵝毛般的雪花紛紛落下,撲向溟城每個角落。


    ……


    “喜愛,我是爸爸……”


    “喜愛,我是媽媽……”


    “寶貝,別睡了,外麵下雪了。”


    “小喜喜,外麵下雪了,快起來,我們一起去打雪仗。”


    “米喜愛,快起來練功了,別以為天冷了就可以偷懶。”


    “喜愛,下雪了,你給我織的圍巾特別暖和,謝謝啦!快醒來吧,別讓他等太久。”


    ……


    病床上的人手指動了動。


    從電腦上挪開視線的南錦明看著窗外,起身走到床邊,用手背碰碰喜愛的手背,很暖和。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發呆,一晃,就從炎夏來到了冬季,床上的人還是沒有醒……


    “我這是在哪?”


    “你好,可以給我點水喝嗎?”


    ……站在窗前的南錦明愣了片刻,立刻轉過身去,打開床頭燈。


    “你醒了?有哪不舒服嗎?”


    舔舔嘴角的喜愛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先生,能請你給我點水喝嗎?”


    疑惑的南錦明指著自己,“你不認識我了?”


    眼神裏帶著純真的喜愛搖搖頭,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怪怪的,她想坐起來身上卻沒什麽勁。


    在裏屋睡覺的小寶正好起來上廁所,聽到久違的聲音,他立刻衝到病床前。


    “媽媽,你醒啦?”


    “小弟弟,你是誰?”


    “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


    “媽媽?”喜愛疑惑地指著自己。


    “爸爸,媽媽不認識小寶了嗎?”小寶看向南錦明。


    “你們是誰?”喜愛眼裏帶著些天真的疑惑。


    “媽媽,我是你兒子南林澤。”小寶一手握住喜愛,另一隻手把南錦明拽過來,“他是你老公,南錦明,你是她老婆。”


    七七跟他說過,爸爸媽媽應該互相稱呼對方老公老婆。


    “兒子?”喜愛看看小男孩,在看看眼前的男人,“老公?”


    現在屋裏三人六隻眼睛裏充滿狐疑,麵麵相覷地看著彼此。


    她怔怔地盯著兩人,小男孩十分可愛,男人也很帥,他們看著不像壞人,感覺十分親切。喜愛覺得喉嚨幹得發癢,她看向南錦明,“老公,我要喝水。”


    緊緊手的南錦明蹲下來,看著她,柔聲說道:“別著急,你剛醒過來,等醫生來檢查了再喝,好嗎?”


    喜愛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接到南錦明的電話,姚院長立刻趕來醫院,給喜愛做了全麵檢查,並給她做了智力測試。


    聽說喜愛醒來了,南家的人全部趕到。


    “喜愛,你終於醒了。”南錦詩抱住喜愛,哽咽道:“你這丫頭擔心死我了。”


    其中,就屬米傅哭得最凶,他抱住女兒哭了很久。


    麵對一屋子的人,喜愛有些忐忑,把南錦明招呼過去,躲在他身後,“老公,他們是誰?”


    “老公?!”


    南錦元和章楠予異口同聲的同時驚訝地看向南錦明,這男人對米喜愛做了什麽?


    瞪了瞪兩人,南錦明溫柔的、輕聲的給她介紹了眾人。


    喜愛望向南錦明,甜甜一笑:“太好了,我有這麽多家人。”她一直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孤零零地坐在那等著,她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這時,姚院長拿著檢查報告走進來。


    患者後腦勺遭到猛烈撞擊,出現認知障礙、失憶,智力隻有十歲左右。因為腦部結構異常複雜,具體是哪個部位出現問題,還要詳細檢查才能確定。


    關於康複訓練,康複醫生稍後會製定詳細的計劃表。


    章楠予走到茶幾前,在筆記本電腦上麵操作了一通,端著電腦走到喜愛麵前。


    “米丫頭,你認識這個嗎?”


    他把電腦屏幕對準她,上麵是一行行代碼。


    喜愛搖搖頭,看著上麵亂七八糟的圖案,她有些頭暈,用不太靈活的手推開電腦,“拿開,我不看。”並有些孩子氣地朝章楠予吐吐舌頭。


    “嘿,你這丫頭,我們天生犯衝嗎,失憶了還知道衝我做鬼臉。”章楠予說完也衝喜愛做個鬼臉。


    由於喜愛剛剛蘇醒,人太多會打擾她休息,最後留下的隻有南錦明和小寶,本來米傅要留下,南錦明讓他回去熬點喜愛喜歡的粥,送過來。


    病房裏終於安靜下來,因為喜愛沉睡了四個月,她的手指不太靈活,控製不好,端不穩水杯。


    南錦明找來勺子,一勺一勺地把水喂進喜愛嘴裏。


    小寶趴在喜愛旁邊,抱著她睡著了。


    喝了半杯,喜愛搖搖頭,“老公,我喝飽了。”


    手微抖一下,南錦明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給她擦擦嘴,扶她躺下。


    “老公,我什麽時候才能下地走路?”


    “很快,隻要你堅持做康複訓練,一定能下地走路。”南錦明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手卻停在半空,眼裏閃過一絲猶豫。


    這時,喜愛主動把頭頂在他掌心,睜大杏眼,“嗯,我會好好做訓練。”


    輕輕撫撫喜愛的頭,南錦明笑笑,“好,睡覺嗎?”


    “不睡,睡著了又是我一個人。”喜愛搖搖頭,側頭看向明亮的窗外,“老公,我想出去玩。”


    “不會的,不會是一個人,你看兒子不是在身邊嗎,還有我。”南錦明握住她的手:“等醫生說你可以出去了,我就帶你去玩,好嗎?”


    他知道這類似印隨行為,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認為是最親的人。


    瞅瞅抱著自己睡著的小寶,她用爪著的手碰碰小寶臉蛋,笑望著南錦明,“老公,你別走,行嗎?”


    “好,我不走。”


    “你保證。”喜愛眨眨杏眼。


    “我保證。”南錦明把被子蓋在母子兩人身上,“我就坐在這,保證你醒來第一眼就能看見我,睡吧!”


    喜愛“嗯”了一聲後,和小寶頭挨著頭閉上眼睛。


    雙手抱在胸前,南錦明靠在椅背上閉眼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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