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一麵催促著,牙奴去抓藥,一麵帶青瑤和小五,帶到後院廚房。


    片刻後,牙奴火急火燎的,將藥包送至廚房來,扔下便走。


    兩個廚娘,在灶台旁,用鼻子“哼”了一聲。


    小五站在青瑤的旁邊,道:“


    小四,我看著煎藥就行,要不,你回醫館吧!


    這裏是青樓,不適合你進來!”


    青瑤拿過藥包,倒進藥吊子裏,平靜的說道:“


    每條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一個人的地位,有時並不能,由自己來決定!”


    青瑤往藥吊子裏,倒水起火。


    小五看著小四,眼睛裏亮閃閃的說道:“


    小四,你的好多個時候,比學塾裏的講書先生,還要值得,被人尊敬!”


    廚房門外,一道男聲響起,道:“


    說得好,說得真對!”


    青瑤隻盯著灶上的火,來人站在廚房的門檻外,探進一半的身子,對青瑤拱手道:“


    在下林聞,見過範郎中,不知可否請範先生,到前院喝杯水酒呢?”


    青瑤扇著火,並不抬頭,幽幽的問道:“


    林老板,是來消遣的?”


    林聞瞧了一眼,廚房油膩膩的牆壁和地麵,又掃了一眼,兩個滿身油花的老婦人,雙腳還是邁不進來。


    林聞笑道:“


    我初來乍到,看這八方鎮,也實在沒有,其它的去處,遂在街上逛了一圈,便進來瞧瞧!”


    青瑤這才抬頭,看著拓跋宏,冷笑道:“


    樓上有病人,在等著我的救命藥。


    讓小五,陪著你,喝兩杯酒吧!


    我範某沒空!”


    小五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林聞悻悻的,離開了後院,回到前麵的樓裏。


    林聞一走,廚娘便用托盤,端了飯菜過來,擱在青瑤的旁邊,道:“


    範大夫,您吃口飯吧!


    全鎮上的人,都說您的好兒,我們——”


    這個廚娘,指著裏麵的那個婦人道:“


    那是招弟,俺叫草兒,她隻有一隻腳。


    俺們在這裏做工,都說不出口。


    您卻給青樓姑娘,煎藥。


    剛才您說的那兩話,我們心裏喜歡!”


    青瑤笑道:“


    大娘,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否定你自己!”


    草兒對著青瑤,福了一下身子。


    叫“招弟”的婆子,也撐在灶台邊上,半站著身子,對青瑤施了一禮。


    青瑤對二人,作揖還禮。


    小五又折返回來,趁青瑤還禮時,拿起藥吊子旁的蒲扇,扇起火來。


    半個時辰後,藥湯煎好後,青瑤對兩位廚娘,說道:“這藥渣兒別倒,明早再煎成二和藥,給小翠綠喝!


    得省下些藥錢來!”


    青瑤端著藥,來至前院二樓,頂頭兒又碰上林聞。


    林聞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脂粉味兒,卻是極輕的。


    林聞笑道:“


    範郎中,我的酒坊開業時,希望您來捧個場兒!”


    青瑤將藥碗,遞給小五,道:“


    小五,你先把湯藥送過去,我隨後就來!”


    小五打量了一眼林聞,方端著藥碗,繞過林聞,去西麵中間的屋子。


    青瑤扶著二人的欄杆,隨意的說道:“


    林老板,覺得這裏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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