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礦產皆收歸朝廷的管理的旨意頒行各地,引起軒然大波。


    每天各種各樣的奏疏飛到乾清宮中,不過朱翊鈞都沒有去管。


    旨意反正是頒行下去了,我朱皇帝隻要結果,不管過程。


    這些奏疏中,也不全是糟心的事,也有好事。


    緬中巡撫王一鶚和緬中總兵鄧子龍聯名上疏,緬中都司,除了小部分土蠻之外,一切安好。


    各個衛所已經在當地紮下了根,大明在當地的統治逐漸深入。


    權州衛、衡州衛、素州衛、自州衛、持州衛,五個沿海衛的港口已經修建完成,可供水師停靠休整。


    遼東巡撫蹇達上疏,位於有明朝鮮國的茂山鐵礦已經全麵開采,產出相當可觀。


    而在原奴兒幹都司發現的金礦,也就是後世的夾皮溝金礦,經勘探,礦藏豐富,產出可觀。


    經兵部同意,直接在金礦所在地設立了一個衛,專職負責開采金礦。


    此衛名為麒州衛。


    原來郢王一脈的二十個字,前十個字用於海西、建州的衛名,麒是第十一個字。


    “皇爺。”張宏急匆匆的走進乾清宮。


    “怎麽了?”


    “浙江出了亂子。”


    朱翊鈞倒是沒有感到意外,收回金銀礦,不出亂子才是怪事呢。


    “仔細說說。”


    張宏隨之解釋,“浙江的銀礦的收回出了岔子,當地的百姓和士子都反對。”


    “據浙江傳來的消息,百姓反對,是因為他們害怕官府趁機盤剝。”


    “士子反對,是因為他們害怕妄動礦產,會壞了當地的風水。”


    正統年間,因為銀礦,直接就有礦工造反。


    這次收回金銀礦,朱翊鈞也是做好了動兵的準備。


    可沒想到,這次的反對方式和理由,這麽新穎。


    “浙江那麽大,這是哪個地方的事?”朱翊鈞問道。


    “回皇爺,主要是在處州府鬧的厲害。”


    “傳旨吏部,先把處州知府,還有下麵那幾個縣的知縣撤了。”


    “奴婢遵旨。”


    “還有。”朱翊鈞叫住了張宏,“浙江巡撫上個月丁憂回鄉,目前浙江巡撫還空著。”


    “戶部左侍郎王之垣,晉都察院右都禦史兼兵部右侍郎,巡撫浙江。”


    “讓北鎮撫司掌印宋金,帶人去一趟浙江。”


    “奴婢明白。”


    浙江,杭州府,巡撫衙門。


    巡撫衙門大堂中,有一位二品大員正在品茶。


    上一任浙江巡撫丁憂回鄉,朝廷還未任命新一任的巡撫,此時的巡撫衙門,暫時由布政使沈之明主事。


    “好茶呀。”沈之明放下茶杯,不禁讚歎。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杭州府乃三吳都會,自古繁華,養人。可養的這茶,更是不錯。”


    接著又吩咐一聲,“續水。”


    “是。”立刻有一書吏拿著水壺走進大堂續水。


    隨後,這書吏轉身走出大堂,沒想到剛一出門,就碰到了一三品大員急匆匆而來,兩個人差點沒有迎頭撞上。


    這書吏嚇得魂不附體,待抬頭一看,來者非別,正是浙江按察使袁汝清。


    “臬台大人,小的無意衝撞大人,還請大人恕罪。”這書吏連忙認錯。


    袁汝清不知是有事煩心,還是真的被這書吏衝撞到,顯得很不耐煩。


    “一邊去。”


    “是。”這書吏如蒙大赦,腳底如抹油一般,迅速跑離。


    袁汝清走進巡撫衙門大堂,見沈之明在那悠哉悠哉的喝茶,心頭的火氣更是重了幾分。


    “藩台,您怎麽還有功夫在這喝茶呀。處州府那都鬧翻了天啦,您不知道嗎?”


    “我能不知道嗎。”沈之明放下手中茶杯。


    “不光處州府,溫州府那邊,不也是有人鬧事嗎。”


    袁汝清更急了,“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您還有心思躲在喝茶?”


    沈之明不緊不慢的說道:“什麽叫躲在這喝茶,巡撫空缺,按照我大明官製,我這個布政使就該在巡撫衙門裏主事。”


    “倒是袁臬台你,你不在臬司衙門裏當值,怎麽跑到巡撫衙門裏來了?”


    “我沒有那麽大的心。”袁汝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朝廷說要將天下礦產盡皆收歸官府,浙江的銀礦更是重中之重。”


    “可現在呢,事情一點沒辦,反而不知道從哪泄露了風聲,下麵的百姓不幹了,激起了民憤。”


    “處州府,溫州府,整天都有人去府衙、縣衙喊冤。要不是巡撫衙門大門前站著兵,估計你我連這個門都進不來。”


    “進不來就不進嘛。”沈之明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激起民憤,又不是激起民變,有什麽好怕的。”


    “再說了,就算真的激起民變,屆時你我再派兵鎮壓,這就是功勞一件。”


    “我們辦事不力,到時候朝廷追責怎麽辦?”袁汝清問道。


    沈之明反問道:“追責就追責吧,就眼下這個情況,除了拖,還能有什麽好辦法?”


    “難不成還能派兵鎮壓?”


    袁汝清沒有再說話。


    鬧事的不光有百姓,還有士子。


    百姓沒什麽,關鍵是士子。


    浙江文風昌盛,誰知道這些鬧事的士子背後,牽連著哪位,甚至是哪些高人。


    浙江的銀礦是官營的不假,可實際上的開采權,很大一部分是握在私人手中。


    自古以來,能開礦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說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也差不多少。


    這一次百姓士子鬧事,明顯是有人不想讓朝廷收回銀礦。


    袁汝清也明白其中的利害,本來他是不著急的。


    他是浙江按察使,開礦的事屬於民政,歸布政使司管,不幹他的事。


    可現在有人鬧事,這就是他按察使司的事了,袁汝清就有點坐不住了。


    所以袁汝清就來找布政使沈之明,沒想到這家夥一點都不在乎,反而還振振有詞的把他的話堵住了。


    就在袁汝清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有一參議拿著一份公文走進大堂。


    “藩台,臬台,朝廷有公文到了。”


    袁汝清本就心煩,此刻哪還有心思看公文,“直接說什麽事。”


    袁汝清是按察使,布政使沈之明還在呢,沈之明沒表態,這參議也不敢真的就聽袁汝清的話。


    沈之明倒是很給袁汝清麵子,“沒聽到袁臬台的話嗎,直接說什麽事。”


    “是。”這參議接著說道:“原戶部左侍郎王之垣晉都察院右都禦史兼兵部右侍郎,巡撫浙江。”


    騰!


    沈之明,袁汝清兩個人紛紛起身。


    “還有,是吏部的免職公文,處州知府,還有下麵三個縣的知縣,都被革去官職。”


    沈之明聞聽此言,一個箭步跑到這參議麵前,將他手中的公文一把抓到自己手中。


    袁汝清也跟著走了過來,並對著那參議說道:“這沒你事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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