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每月的“出糧日”,據說“出糧日”一詞源於粵語,意思是“發工資”。


    這個詞形象地描述了每個月準時到賬的工資,對於來廣東工廠打工的人來說,“出糧日”是支撐他們繼續工作的動力之一。


    在粵語中,這個詞不僅用來形容領取薪水,還被借用來表達一種期待和滿足的情感。每個月的“出糧日”,對於許多人來說,意味著一種期待和滿足。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裏,果果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後,從床上爬起來,迅速穿好衣服。


    工廠每個月隻有“出糧日”這天才會放半天假,其他時間都是忙碌的工作日。


    對於像果果她們這樣的打工妹來說,“出糧日”可是她們每月最期待的日子。這天,她們可以享受一個月難得的悠閑時光,放鬆自己疲憊的身心。


    果果把葉丹和葉芳拍醒,提醒她們今天是雷打不動的出糧日,兩人從睡夢醒來,心情也特別好。


    她們一起前往洗手間洗漱。一邊刷牙洗臉,一邊興奮地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半天假期的計劃。


    完了後,她們走出宿舍大門,來到工廠附近的小吃攤吃早餐。


    果果摸了摸口袋,裏麵隻剩下兩塊錢。但一想到今天就是“出糧日”的日子,她的心情立刻變得愉悅起來。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份炒粉、一個油餅和一杯豆漿,總共花費一塊五毛錢。最後,她還剩下五毛錢,索性又買了一個包子。一頓豐盛的早餐讓果果感到特別滿足,但同時也把她口袋裏的錢全部用光了。


    葉芳看著果果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也太誇張了吧!萬一今天有變數,沒有發工資,那明天早上你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果果卻不以為意,“我才不管呢,我就圖花個爽快,吃個痛快!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你這做法讓我想起看到的一個故事,古時候,有個單身漢特別信迷信,有一次他去算命,算命先生說他可能活不過過年了,勸他回到家,該吃吃,該喝喝。單身漢擔心自己人沒了,錢沒花完。回到家後,直接把所有田地變賣,把錢花光等死,結果,到了第二年開春,他還活得好好的!這個時候他人活著,錢沒了,隻能等死!”葉丹笑著說。


    三人說了一會兒笑,吃完早餐便去車間等著領工資。


    工資是由車間主任統一去財務那裏領取,然後到車間發給每一個工友。


    葉丹來到車間,看到那些和她同時進來的工友,情緒都十分亢奮,她們已經放下手頭的活,坐在工位上滿懷期待李主任的到來。眼神裏抑製不住興奮和期待。


    相比之下,老工友們對“出糧日”心情就平靜得多。可能是她們已經經曆了多次發工資,所以對她們來說這一天可能更多的是如常的欣慰。


    王姐也早早地來到了車間,照常開始一天的幹活。她像往常一樣,認真幹活,仿佛今天是否會發放工資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沒有期待,每個月這天領工資對於她來說是日常。


    下午,大多數工友領到工資後,出去逛逛街,買幾件新衣服,補點日用品。而她常常繼續在車間加班。


    葉丹則充滿了期待。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月能夠領取到多少工資,但不管多少都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資,對於她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在一片期待中,李主任手提著一個裝滿現金的紙袋走進了車間。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變得寂靜,所有的噪音仿佛都被這份期待所吞噬,連正在播放的收音機和錄音機也被一一關閉。


    李主任站在前麵開始點名,每當念到一個名字,相應的工友便上前,在工資發放表上簽字確認後領取自己的工資。整個過程井然有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莊重而喜悅的氣氛。


    看著嚴肅的李主任,葉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裏不由得湧起恐懼的情緒,暗忖道,“他會不會為難我?”


    葉丹越想心跳愈發加快,她掌心開始出汗。終於,李主任叫到了她的名字。


    她走上前去,李主任遞給她一張表格,裏麵記錄著她做的每一批貨的重量和單價。


    她大概看了一眼,數目基本都對的上,合計工資652塊。


    她有些顫抖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李主任很自然地遞給她一個信封,她接過來,感覺它沉甸甸的。


    葉丹深吸一口氣,打開信封,數了數裏麵的鈔票652塊,一分不差,比她預期的還要多一些。


    第一個月隻幹了22天就有這麽多錢,葉丹很滿足。這筆錢父母在老家日曬雨淋幹幾個月未必能掙得到。


    她抬起頭,禮貌地謝謝李主任,卻發現他正微笑地看著自己。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也很不錯,似乎已經忘記幾天前的不愉快。


    “幹得不錯,小葉。繼續努力。”李主任的聲音溫和而鼓勵。


    葉丹心中的恐懼頓時化作了喜悅,她點點頭,微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手中緊握著剛領到的工資,葉丹心中湧動著諸多感慨。對她而言,這不僅僅是一疊鈔票,更是過去一個月裏無數個日夜辛勤勞動的見證。


    中午時分,葉丹提前來到了食堂,準備等葉芳和果果一起用餐。然而,葉芳和果果遲遲沒有下來。葉丹隻好找了個位置坐下,耐心地等待著。


    這時,浩子和小貴子也走進了食堂。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葉丹,於是走過來打招呼。“嘿,葉丹,一個人在這兒啊?”浩子問道。


    葉丹抬頭看見是他們,臉上露出了微笑。“嗨,浩子,小貴子,你們好!我在等我那兩個小夥伴呢。”她友好地回應道。


    浩子和小貴子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們知道葉丹所說的“小夥伴”就是葉芳和果果,三人平時關係很好,經常一起吃飯聊天。浩子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排隊打飯吧,估計她們還得一會兒才能下來。”


    葉丹想了想,覺得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便同意了浩子的建議,四人一起走向了食堂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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