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樣,能融合它們的神仙水。”佛孤沉沉道。


    神仙水又是什麽?


    冥王走了回到她的忘川,繼續做她本職工作。而佛孤卻帶著她前往東海。


    東海是龍王嫡長子,北辰的故居,說起北辰天界誰人不惋惜?那可是曾經跟塵清並列的二位帝君之一,北辰帝君。


    他的北辰宮尚在九重天,隻不過無人打擾枯草橫生,成了荒廢之地。


    望舒知道北辰被貶一事,據說是愛上了魔界中人,後來天帝給他兩個選擇,一是斷了孽緣,二是被貶下九重天。北辰一下沒猶豫直截了當自請被貶。


    來東海雖然不太熟悉,可昔年她跟著塵清也是來過一次的,本以為佛孤還要靠自己帶路,誰知道佛孤竟走在前頭為她帶了路。


    說來也奇怪,東海也是隸屬天界,他一個土生土長的魔界人竟然如此清楚。


    一望無際的海麵像極了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在上麵的光點像一顆顆美麗的珍珠。隨風起,隨風蕩。


    隻不過距離越遠,顏色亦越深。水黑則淵。


    忽然湖麵上來兩隻小烏龜,小烏龜眨眼變成了人小跑了來。兩人看到佛孤皆尊敬行禮:“不知魔尊大駕光臨,小的們有失遠迎!請問魔尊此次來所為何事?”


    那兩烏龜無意向後看去,正走上前的望舒朝他們齜牙咧嘴一笑,二人身形一晃,差點嚇得跌坐在地:“怎麽,怎麽赤鳳…也來了?”


    九重天摘掉了她的上神封號,雖然沒有開除仙籍。


    “北辰呢?讓他上來。”望舒大大咧咧道。


    這邊小烏龜神色卻不善:“赤鳳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如今已經不是上神了,怎麽還能對咱們君主呼來喝去?”


    當初北辰為愛墮落,尚未被貶,那時大家都在九重天,望舒因為感情的問題向他討教過。


    雖沒有自詡尊貴對北辰不尊重,可不諳世事的她,也奚落過兩句。


    這倆烏龜記心裏了。


    “我們來向北辰君借一樣東西,勞煩二位通傳請他出來一趟。”


    佛孤開口他們不敢不從,更何況佛孤還是麻辣娘子的遠房親戚。


    於是兩烏龜下去喊人。


    望舒在一旁無聊,撿起石塊砸向水麵,等了會她又走到佛孤跟前:“佛孤你來問北辰借,為何不跟魔界麻辣娘子借呢?”


    佛孤微愣:“你知道是何物?”


    “繆珠,本來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想通的。不過麻辣娘子是你們魔界的人,佛孤你可認得她?”


    “嚴碩姐姐,嚴與然。”


    望舒以為自己聽錯了:“誰他姐姐?”


    “嚴碩。”


    望舒登時沒好氣:“北辰君可是看錯人了。這個嚴碩是個那麽樣的人,他姐姐能好哪去,怪不得別人叫她麻辣娘子…”


    是以,她得出結論,北辰眼光不咋地。


    誰知北辰這時出了來,並且也聽到了她的談話,言語不悅:“與然是與然,她家人是她家人,怎可混淆一談?”


    望舒分析了這句話,亦有道理。看到如今蒼老的北辰,與當初意氣風發,豐神俊朗的北辰帝君簡直判若二人,望舒也不禁惋惜起來。


    “北辰君別來無恙!”望舒先打招呼,“本來我是那麽覺得的,可今日一見北辰君我也改變了思想。那個麻辣娘子定然是個不錯的,否則怎麽會讓一個人深愛那麽多年!佩服。”


    北辰笑道:“感恩理解,是了,剛才龜使臣說魔尊此次來需要借一樣東西,不知是何物?”


    魔尊道:“繆珠。”


    東海是鹹水,繆珠是淡水,當初麻辣娘子嚴與然為了能跟北辰在一起,與北辰私奔躲在東海,可她不習慣海水的鹹,是以北辰為她想了個好辦法。


    用半數靈力向三界收集露珠,在將露珠提純處理,然後置於一個超大海螺屋中。


    海螺屋巨大,裏頭懸浮的繆珠像個倒扣淡水湖,而北辰與嚴與然便躲在裏頭生活一段時間。


    所以繆珠既是嚴與然最愛的東西,也是他倆愛情的見證。


    提起繆珠,北辰色變:“不行,魔尊向我借其它東西都成,唯這個不行!”


    佛孤剛要開口,望舒便輕扯其衣擺。


    “說起來麻辣娘子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因為愛慘了北辰君,一直被幽禁。如今她的父親兄長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她一個苦苦掙紮。一邊失去愛情一邊失去親情,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沮喪呢?走不出來也正常…”


    望舒神色惋惜,似大有替旁人打抱不平之意。


    北辰聽聞她這話,本就一直懸著的心更加惶恐,直接拽住她的手臂急問:“與然怎麽樣了?”


    歎了口氣,望舒微微搖頭:“還能怎麽樣呢?她知道你跟她一樣難過,如今還守著繆珠,你都不肯走出來,更何況她呢?半瘋半紗成了癡人。”


    北辰痛苦的拍著腦袋,恨不能立即飛過去看她。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兩個不同族的人始終不能在一起,自己不能害了她。


    “能有什麽辦法幫幫她那?隻要能幫她走出來,我做什麽都願意!”北辰痛苦的將希望放在旁人身上。


    仿佛隻要能讓嚴與然走出陰影,就是要他立即去死他也毫無怨言。


    “有啊!我真有個好辦法!”望舒惋惜道,“她走不出來便是因為知道你還喜歡她。若她知道你已經移情別戀,她也就不會執著了。北辰君細想可是這個道理?”


    北辰有些茫然。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這麽吊著她,不如讓她徹底死心。眼下你守著繆珠不如將它送給我們,回頭嚴與然知道了你舍棄了你們之間的定情信物,肯定會很難過,可短暫時間過後她便能清醒。你看如何?”


    佛孤神色似有沉思,看向她帶著微微探索。仿佛在思考,她這幾句話是私心,還是善心。


    北辰也明白了,可想的簡單做的痛苦。


    隻見他孤獨的看著茫茫一片的海麵,神色無盡落寞。望舒拉著佛孤走向一旁安靜等待。


    “給他點時間,咱們會拿到繆珠的。”


    她言語之間是肯定的。


    黃昏的光從西方盡頭落下,像極了一天中時間的分水嶺,也像極了一段關係的結束。


    北辰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他想通了沒有,但是再次走過來時,確是同意了請求:“好,我答應把繆珠給你們。”


    望舒也沒覺得開心,北辰惆悵,她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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