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從前她也是見過三大尊的,沒哪個說是光頭的啊?


    “阿耀…”她輕輕呢喃一聲,隨即圓台中央的男人便悠的睜開眼睛,還是從前那樣式的道袍,如今穿在他身上卻哐當來哐當去。


    “阿耀怎麽這麽瘦了?”望舒靜候,滿目心疼。


    當了元尊便是這待遇嗎?她清楚記得從前三大天尊,無一不是肥嘟嘟肉墩墩,一度她還以為三十三重天夥食好來著。


    “請問天後娘娘來我三十三重天,有何事?”


    夏槐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她,眸底是何心緒,她儼然不見。


    “阿耀你下來,我想跟你說說話。”


    望舒剛想上台階,卻發現台階往上收攏一層,讓她跨了個空。


    夏槐猶豫了會,慢慢下了來。二人麵對麵時,望舒忽然覺得壓迫感突來。


    “其實,天後娘娘大婚,我本想去賀喜的。隻是三十三重天規矩確實比九重天多,導致耽擱了。不過我已經準備賀禮…”


    夏槐伸手,攤開掌心,是一朵聖潔的蓮花。


    “蓮心似佛,本座恭喜天後娘娘婚後生活幸福美滿,早得貴子。”


    望舒接過蓮花,愣了愣。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風聲,夏槐抬頭,目光閃過一絲詫異,片刻恢複寧靜。


    望舒順著聲響看去,來人是夢憐。


    “元尊,您放過自己吧,這樣逼自己沒有用的…”


    望舒不解,看著二人。隻見夏槐臉色頓時僵硬,長眉染霧,像隱入青鬆竹翠的冷冽霜寒。


    “山君不該出現在這兒。”夏槐聲音微冷,不仔細聽與以往也沒什麽分別。


    “你這高築的心塔,根本防不住我。元尊當真以為三界人都是傻子嗎?我不傻,隻有她傻!”


    夢憐矛頭一指,忽然頓向望舒。隨即又哀憐問,“天後娘娘,你敢進去看看嗎?”


    望舒一滯,隨即尷尬道:“這不太好吧,窺探別人隱私…”


    夢憐冷笑一聲:“你不敢,還是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望舒徹底一頭霧水:“什麽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在說什麽呀?是了,從你私下九重天後,性子就變的古裏古怪。當初我諒你是為了阿耀,可是你最近怎麽也這樣呢?三番兩次跑來找我說一些糊裏糊塗的話!阿耀,你知道嗎,她跟我說你在三十三重天過的苦不堪言,什麽幾百年…你明明才上來不是嗎?”


    夢憐可憐似的看著望舒,不再與其爭辯。


    “她不曉得,那元尊你呢?你還要這樣糊裏糊塗的過下去嗎?三十三重天的人都看著呢!”


    夏槐背脊挺直,言語鑿鑿:“你說我藏了不該有的心思,好,那你進去看上一看便分曉。隻是,這一去驗證了後,本座希望你永遠不要踏足三十三重天。”


    夢憐將眼淚擦去:“我去看沒有用,得讓她去。若她如進去時那樣出來,那我就去找孟婆討一碗孟婆湯喝,從此將前塵往事盡數放下!”


    她隻想他好好的,所以賭咒下這誓言。


    夏槐一愣,隨即望舒小聲提醒了句:“夢憐仙,孟婆湯是給凡人喝的…”


    咱們喝了不大管用。


    望舒看著麵紅耳赤的二人,不免歎了口氣,她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這廂,果不其然夏槐開了口:“我修煉無愧於天,天後娘娘自可進去一探。既證明我的清白,也能讓山君放下心結,安心自去做自己。”


    望舒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好好好,我也是服了你倆,你倆鬧別扭怎麽來來回回都能扯上我。不過…”


    她看著夏槐,小聲道,“事後我也有事想問你。算了,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來了再說吧。”


    三十三重天的夜,雖然寧靜可也不那麽黑。這九九八十一層台階,她輕而易舉的上了去。


    隻是當她跨上最後一層台階上時,那四道石板忽然移動起來。


    望舒不解的回頭,此時夏槐已經懸坐半空,身下是一片蓮花花瓣,雙手合十,虔誠頌經。


    她又回頭,輕輕繞過第一塊石板,石板內側是百姓繁榮昌盛的景象。最近蒼生太平,民間也歌舞升平,所以這一幕她了然。


    可等她來到第二塊石板前時,卻愣住,這石板是萬物生靈,本也沒什麽,隻是其中有些動物特別可愛,她不免多看了兩眼。


    夏槐的心裏裝著蒼生百姓與萬物生靈,這也很正常。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九重天時也深受萬仙敬戴。


    緊跟著第三塊石板,望舒有些好奇,這會是什麽呢?當她走過去的時候,不禁微微笑出聲。


    原來第三塊石板,是春雨綿綿,萬物複蘇,鶯歌燕舞,到最後一幅景象冰雪消融。


    自然的發展與流逝,望舒沒猜錯,這就是時間的流逝。


    原來夏槐也在琢磨這個。


    可當她來到第四塊石板前時,卻愣住。這裏空白一片,就在她湊近時,隱約看到上麵有一片梨花,隻是顏色很淺,她也不大確定。


    由於好奇,她還特地多看了一會,一片無盡頭的梨落林,遍地梨花,甚至樹上的梨花還在緩慢墜落。


    美是美,卻不明白想表達的意思。最後她靈光一閃,攤開手幻出一支筆,在樹下輕輕描了一方桌二張椅子,桌子上還擺了三瓶酒,一邊一瓶打開的。


    這樣看著有了煙火氣,不至於冷冷清清可可憐憐。


    描完的望舒收了筆墨,緩慢在靈台上又轉了一圈,最後下課來。她笑意盈盈看著夢憐,“夢憐仙,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這偌大靈台我盡數逛過,沒什麽稀奇的啊。咱們元尊從來都是這樣的人,以蒼生為重,以萬物為靈的人嘛…”


    夢憐難以置信,隨即追問:“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嗎?”


    “別的?什麽別的?哦,你說的是時間麽?那有什麽,每個神仙都一樣,別說神仙就是凡人也差不多。無論人還是神仙都不可能永生永世,所以每個人都會好奇,時間的盡頭是什麽。”


    望舒笑笑,朝緩步走來的夏槐盈盈一拜:“元尊心係蒼生,我等實在佩服。這元尊,你不當,整個九重天恐怕無人能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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