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如既往的點亮了人們的視線,尤其是鏡麵一樣的玻璃窗。在一抹突如其來的乍亮之後,一輛紅色的汽車,不慌不忙的開進了站台。


    車門“呲!”的一聲,打開了。


    等候在站台上的懂二狗,幽靈般的擠了進去。當然,他本來就跟幽靈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懂二狗比幽靈的飯量大一些。


    從一上車,懂二狗的視線就一直鎖定窗外,眼睜睜的看著路邊的風景,隨著車輛的行駛,變得越來越繁華。哦不,隨著車輛的行駛,變得越來越不繁華。


    車廂裏麵不過十幾個人,其餘的座位都空著。懂二狗疑神疑鬼的逐一打量著。首先,坐在最前麵的是兩個中年女士,雖然穿著不太考究,但是從上車,就一直在低聲交談,“嗡嗡嚶嚶”的說個不停,也不知道她們在說啥。


    在中年女士的後麵,坐著一家三口,夫妻兩個都很年輕,所以小孩子特別小,不是大嚷大叫,就是到處亂跑,一刻也不閑著。


    隔著走道的另一邊,聚集著幾個女學生,“嘰嘰喳喳”的,又說又笑,時不時的,還偷偷的指一指,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懂二狗。


    在懂二狗的斜對麵,坐著一對情侶,秀不秀恩愛倒沒注意,隻看到他們一直在吃東西,吃了花生吃瓜子,吃了瓜子吃冰棍,吃了冰棍吃葡萄,女的喂男的一顆,男的喂女的一顆,吃的特別旁若無人,簡直就是言情版的吃葡萄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也不吐葡萄皮兒。


    總而言之,乘客們很隨意。司機隻管開車,售票員隻管打毛衣,對於乘客們的各種的躁動,司機和售票員一點兒都不幹預,就像沒看見似的。


    被陽光卷起的影子,詭異的躺在地板上,弄的車廂裏麵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陰影。當然,懂二狗的影子也躺在地板上,隨著懂二狗的一舉一動,而不停的伸縮著。


    突然!


    懂二狗不合邏輯的打了個哈欠,緊接著,靠在後麵的椅子背兒上,睡著了。值得注意的是,懂二狗是靠在後麵的椅子背兒上,睡著了。而不是靠在前麵的椅子背兒上,睡著了。而那個裝滿炸藥的“軍用水壺”,就靜靜的放在懂二狗的大腿上。


    夢香的征服力是神奇的,它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阻隔,超越了白天和黑夜的阻隔,超越了城市和農村的阻隔,也超越了陰間和陽間的阻隔。由於頭天晚,睡不著就想吃東西,想吃東西就更睡不著,以至於懂二狗半夜三點就醒了,一直瞪著眼睛,瞪到打大天亮。此時此刻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再加上長途汽車左搖右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搖籃,很快就讓懂二狗沉迷了。


    不知不覺,窗外的景色已經完全展開了,陽光鋪滿了整個天空,大地徹底被明媚統治。也不知此時此刻,長途車究竟行進到了什麽地方,隻知道視線所到之處,看不到商場,也看不到餐廳,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農田。


    就在這時,長途汽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緊接著,懂二狗醒了。跟其他乘客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長途汽車已經到達終點站了。下車之後,步行不到一公裏就是下虎子村。


    車上所有的乘客,有一個算一個,均以同樣的姿勢,走出了車門,並且帶著他們的影子,漸漸消失在陽光明媚之中。


    懂二狗也不例外,以同樣的姿勢,夾在乘客們中間,走出了車門,但是很快,懂二狗就轉身,跑回了車廂,因為懂二狗突然發現,他的“軍用水壺”,不見了。


    一點兒不誇張的說,發現“軍用水壺”不見了的時候,懂二狗頓時就冒出一身冷汗。那水壺可不是一般的水壺,那水壺裏麵,裝的是炸藥。對於一個像懂二狗這樣的人來說,炸藥丟了到還是其次,關鍵是,如果沒有了那個“軍用水壺”,讓懂二狗拿什麽,去炸毀募捐物資的倉庫呢?


    懂二狗急赤白臉的回到了車裏,來來回回的找了好幾遍,仍然沒有找到“軍用水壺”。把懂二狗急的,跟什麽似的,抓耳撓腮的,就快把司機那個啥了。可是懂二狗冷靜的想了想,就算把司機那個啥,也沒法炸倉庫呀。懂二狗正胡思亂想呢……


    突然!


    懂二狗看到,在後排座位下麵,有個像人頭大小的東西。懂二狗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水壺怎麽會在這裏呢?難道是剛剛我睡著了,把水壺弄掉了嗎?”懂二狗不由得自言自語了一句。


    因為後排座位下麵,像人頭大小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懂二狗要找的“軍用水壺”。懂二狗長出一口氣,臉上隱隱約約掠過一抹輕鬆。他撿起“軍用水壺”二次走出了車廂。


    不管怎麽說,水壺總算是找到了。懂二狗隻當是一場虛驚。但是!懂二狗可不知道,他撿起的那個“軍用水壺”就是普通的軍用水壺。水壺裏麵並沒有裝炸藥,而是裝了一壺北冰洋汽水。


    懂二狗一點兒都不懷疑,拿著一壺汽水,風風火火的進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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