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載著一車的乘客,停在了酒吧街附近的一個地方,邱澤秋迎著滿眼的燈紅酒綠走出車廂,他迷茫的向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就發現了,酒吧街高高豎起的霓虹燈,在夜幕下一如既往的絢爛著。霓虹燈後麵是一長串兒的燈光,那燈光闌闌珊珊的,出現在三更半夜,就像是地獄裏麵的一片冥火。


    邱澤秋的興致還是蠻高的,出於好奇,他很想看一看,李熱笆究竟跟什麽人在一起,玩著一個什麽樣的遊戲。對於將要麵臨的齷齷齪齪,邱澤秋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然而,讓邱澤秋意想不到的是,酒吧街裏麵靜悄悄的,一切都顯得莊嚴肅穆,秩序井然,並不像電話裏麵那麽放縱。


    就在邱澤秋呆愣的時候,黑暗之中,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女人,親熱的把手搭在了邱澤秋的肩膀上:“帥哥,一個人來喝酒啊?寂寞不?不如讓我陪陪你啊?”


    邱澤秋為之一振,身體本能的躲開了幾步,這才慌慌張張的說道:“不要不要。”說罷,邱澤秋自顧低下頭,急匆匆的向前麵走去,他連那個女人的臉都沒敢看,隻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背後傳來了那個女子不屑的聲音:“切,土包子。”


    邱澤秋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走了多遠,才平靜下來,他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發現那個女子並沒有跟著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重新抬起頭看了看店鋪招牌,他要找的那家墓地奶房,在他背後十幾米,顯然,剛剛在慌亂之中,他已經走過了。


    墓地奶房門口有個小窗戶,銷售的都是奶製品,奶茶,奶片,奶糖,奶酪,奶油蛋糕。放在角落裏的一盒泡泡糖,突然闖進了邱澤秋的視線,邱澤秋摸了摸口袋,掏出幾張鈔票,其中兩張是十塊的,兩張是一塊的,之後,鬼使神差的走到窗口跟前,買了一包泡泡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是買了一包泡泡糖。


    邱澤秋把泡泡糖攥在手心裏,邁步向裏麵走,一個穿著銀色坎肩的服務員,主動迎上前來招呼邱澤秋。服務員很熱情,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用熱情換小費。邱澤秋口袋裏麵沒有錢,他怕一旦接受了服務員的熱情,就沒法活著出去了,於是一口回絕了:“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來找人的。”服務員的熱情瞬間消失了,連回應都沒回應一聲,白了邱澤秋一眼,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酒吧裏麵的光線非常暗,比街邊的路燈還暗,隻能看見一張一張模糊的麵孔,在旋轉的燈球下麵時隱時現。背景音樂有點鬧,那隆隆的混響讓邱澤秋有跳躍的衝動,但是他並沒有融入其中,而是小心翼翼的搜索著每個人的臉。


    有人在唱,有人在跳,有人在聊,也有人像兩塊泡泡糖似的粘在一起。那些不甘寂寞的人,那些不想睡覺的人,那些不怕病毒的人,在那裏,找到了夜的歸宿。


    高高的吧台旁邊坐著一個孤獨的男人,穿著很普通,旖旎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呈現出一張藍色的麵孔。孤獨男人麵前放著一杯無色透明的液體,也許是酒,也許是雪碧,也許隻是一杯礦泉水。他不跟其他男人攀談,也不找其他女人嬉戲,隻是心不在焉的把玩著酒杯,暗中觀察著每一位顧客。邱澤秋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孤獨男人的興趣,他像鑒定文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邱澤秋,仿佛要看穿邱澤秋的靈魂。


    當邱澤秋的視線掠過孤獨男人的時候,立刻感覺到一點不自然。邱澤秋幹脆停止了尋找,而是拿出電話,撥通了李熱笆的號碼,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消除孤獨男人揣測的目光。


    電話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一陣呼吸急促的聲音,就像地獄裏麵的風,“呼哧呼哧”的。與此同時,就聽見李熱笆開口說了一句:“你到了嗎?”


    “到了,我在吧台。”邱澤秋回答完畢之後,李熱笆弱弱的“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大約五分鍾之後,有服務員把邱澤秋領到了裏麵。


    兩排高背沙發,將酒吧的一角圍了起來,直到走進去,邱澤秋才看見,沙發的高背下麵,東倒西歪的聚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女的,大概就是李熱笆,其餘三個男的,並不是黃種人。邱澤秋恍然大悟,他在電話裏麵聽到的方言,原來是那幾個外國人講的,不太流利的漢語。


    李熱笆從一個男人的臂彎裏麵直起身,向邱澤秋招了招手,示意讓邱澤秋坐下:“你叫丘什麽來著?坐這邊坐這邊,替我贏了他們。”然後,又對那三個外國人說道:“我的幫手來了,看我怎麽贏了你們。”說著,李熱笆就跟那三個外國人,繼續玩兒起了羅盤的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他們輪流轉動勺子,勺子指向誰,誰就喝酒。如果勺子指向李熱笆,邱澤秋就替她喝。


    邱澤秋剛剛坐下,李熱笆就將一杯啤酒,頓在了邱澤秋的麵前,並且說了一個字:“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視著邱澤秋,不知道他們期待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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