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知不覺的,已經是夕陽無限好了,紅潤的晚霞,不聲不響的,染滿了整個山坡。深山老林裏麵靜悄悄的,族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因為與一群獅子同行,讓族人們有些拘謹,所以說,不想沉默也沉默了。隻有一棵一棵的鬆柏,一如既往的挺立著,盡管樹梢上,壓著沉甸甸的積雪,但是卻仍然,一如既往的挺立著。腳下的銀白,並沒有讓族人們感到太多的寒冷,相反的,他們卻感覺有點兒熱了。


    果子騎著獅子,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山腳下的營地。


    其它幾個部落,包括柏嶺部落的人看到之後,全都投去了羨慕的目光。月光部落窮了那麽多年,總算是趾高氣昂了一次。


    抓活的,說起來容易,那些可是吃人不眨眼的獅子啊!抓活的對於獵人來說,差不多是在賭命。然而幸運的是,果子贏了。果子回來之後,就在部落裏麵定了一個新的族規,那就是,以後外出涉獵,能抓活的,就盡量抓活的。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屯少知道了。屯少萬萬沒有想到,窮光蛋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此時此刻,屯少正在他的莊園裏麵,左擁右抱的摟著他的十幾個媳婦。桌上擺滿了點心,還有剛剛泡好的一壺濃茶。


    “把他們的獅子,全都給我弄死!”屯少得知消息後,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氣憤的拍了一下桌子。結果把茶碗裏麵的茶水都弄灑了。與此同時,屯少那十幾個媳婦,就像聽見槍聲的麻雀似的,驚慌失措的跑開了。


    站在屯少麵前的,還有兩個人,一個老婦人,和一個橫眉豎眼的壯漢。


    眾所周知,老婦人名叫藍眸氏,身材不高,身形消瘦,青藍色的方巾,裹著腦後的發髻,一雙眼睛是藍色的,即便是兩鬢斑白,但頭腦和體力仍然特別矍鑠。


    再看那壯漢,壯漢名叫阿歘,阿是阿諛奉承的阿,歘是個生僻詞,讀音是吃嗚啊歘,形容很快劃過的聲,比如:“歘”的一下,連起來讀就是:阿歘。阿歘身材魁梧,臂膀壯碩,上身穿著一件嶄新的棉襖,渾身的肌肉結結實實,把棉襖繃的緊緊的,棉襖的衣襟敞開著,隻在腰間綁了一條大紅色的腰帶。阿歘總是一副橫眉豎眼的表情,讓人一看,就覺得害怕。


    藍眸氏和阿歘是屯少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助手,沒有之一。在這個節骨眼兒,屯少突然派人把藍眸氏和阿歘叫來,目的就是要讓他們,想辦法弄死那些獅子。


    藍眸氏考慮再三,然後慎重的回應屯少:“那幾隻獅子已經是籠中之鳥,殺死它們隻是舉手之勞,但是屯少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殺死那些獅子,月光部落會來尋仇的。月光部落大多都是獵戶出身,個個武功高強,我擔心會給我們柏嶺部落帶來災難。”


    阿歘表示不服:“幾隻破獅子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殺了就殺了,俺這輩子還從來沒怕過。月光部落要是想來尋仇,讓他們來呀,互相傷害呀!俺讓他們站著過來,躺平了回去。”


    藍眸氏狠狠的夾了一眼阿歘,不屑的說了一句:“魯莽!你這純粹是魯莽,你在做事情之前,能不能用用你的腦子!”


    藍眸氏話音未落,阿歘就急著強辯:“我做事情從來不用腦子,我隻相信我的刀。”


    “你以為你的刀很了不起嗎?信不信我一把單劍就能掛了你的雙刀。”藍眸氏之所以這樣講話,也是有原因的。話說,藍眸氏原本使的是一對雙劍,自從她的丈夫死後,她就再也沒使過第二把劍。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她僅憑一把單劍,便足以縱橫天下。


    “單劍?笑話,你就是拿出三把劍,俺也不尿你!”阿歘說著就從腰裏抽出了雙刀,支棱起兩條膀子,亮出了一個招牌式的架勢:“拿嘴說誰不會呀,有本事比劃比劃呀!”


    “夠了!別胡鬧了!”屯少又是一拍桌子,猛然從八仙椅上站了起來,顯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阿歘這才收斂了張狂,卑躬屈膝的低下了頭,因為阿歘知道,他端的是屯少的飯碗,跟誰犯渾都行,就是不能跟屯少犯渾。


    藍眸氏冷冷的哼了一聲,也沒有再爭辯。


    屯少見二人不再逞強鬥狠了,於是又重新坐了下來,端起茶水慢慢的品著,心中慢慢的醞釀著,好半天才說道:“這樣吧,我們給他們來個,一石二鳥。”


    為了表示對屯少的重視,藍眸氏趕緊接了一句:“請屯少明示。”


    屯少輕輕放下茶杯,露出一副狡詐而又胸有成竹的表情:“我們讓木頭去給獅子下毒,月光部落的人發現獅子死了,一定會責怪木頭,我們就趁機把木頭拉過來,逼他交出藏寶圖。到那個時候,月光部落的人,也不會再出手,管木頭的閑事了。”


    藍眸氏和阿歘聽到後,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湊到屯少身邊,三個人壓低了聲音,詳細的密謀著,他們的計劃和笑聲,久久的盤旋在柏嶺部落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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