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總而言之,李行釀活了下來。


    李行釀吃力的睜開了眼睛,頭上仍然套著麻袋,隻是從被老虎咬破的窟窿中,隱隱約約的看到一點點光。李行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在陰間。他就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他死死地注視著麻袋上的窟窿,想了很久,如果說他在人間,那他是怎麽從河裏上來的呢?又是誰救了他呢?李行釀越是深入思考,就越覺得頭暈,而且後腦勺很疼,大概是因為被棍子打了的緣故。


    疼,李行釀突然意識到,他還活著,因為如果他在陰間,大概就不會感覺到疼了。這個念頭,一下子點燃了李行釀的鬥誌,他拚命的掙紮著,拚命的爬了起來,然後一邊拚命的喘著氣,一邊拚命的摘下了頭上的麻袋。


    當李行釀重新看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愣住了,愣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廁所裏,可問題是,他怎麽會跑到廁所裏去的呢?


    李行釀一寸一寸的向外摸索,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摸索到廁所門口。李行釀抓著門框艱難的站了起來,廁所的門板之前已經被老虎拍碎了,李行釀看著殘破的門和皎潔的月光,心情激動萬分,因為他可以確定他還活著,而且,他也認出了那間廢棄的公廁,但是,沒等李行釀走出去,就又,暈倒了。


    話說,此時此刻,村民們實在是無法保持淡定了,隻覺得村子裏麵人人恐慌,秩序亂的無法形容。尤其是公廁管理員方敞,心裏一恐慌,就把喂老虎的事情給忘了。結果把老虎餓的,跟什麽似的,橫衝直撞的跑到村子裏麵找東西吃。


    也搭上拆遷公司的那夥人倒黴,正在村子裏麵鬧騰呢,就聽見“嗷嗚!”一聲咆哮,仿佛一道驚雷淩空劈了下來,緊接著,不知從哪兒,躥出來一隻大老虎,看見拆遷公司的那夥人,張著大嘴,卷著舌頭就衝了過去。


    把拆遷公司的那夥人嚇的,腮幫子都變形了,嘴巴張的比老虎還大,哭爹喊娘的,四處逃竄。老虎當然是鍥而不舍的在後麵追,至於最後追上沒追上,追上幾個,就沒人知道了。反正是,從那天晚上之後,拆遷公司的那夥人,再也沒敢到村子裏麵鬧。


    就這樣,老虎的突然闖入,讓度假村的計劃,又擱置了下來。村民們也因此,又恢複了往日的淡定。


    再說廁所那邊。


    公廁管理員方敞看到老虎進村,突然想起要喂老虎,於是到村委會領了一隻羊,準備趕緊給公廁那邊送過去。


    方敞躡手躡腳的靠近公廁,藏在暗處觀察了好半天,確定老虎不在公廁裏麵,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哪曾想,方敞剛剛走到門口,就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李行釀。


    “啊!”方敞不由自主的大叫一聲:“李幹部,你這是咋地了?你怎麽在這裏呀?醒一醒啊李幹部!”方敞用手指探了探李行釀的鼻息,確定李行釀還活著,於是二話不說,就把李行釀背了起來……


    再說馮喜柱。


    那沒有窗戶的房間,總是讓馮喜柱感到愜意。燈泡上的水珠,瓷磚上的水珠,和馮喜柱身上的水珠一樣,都是那麽的昏昏噩噩,就像雞皮疙瘩似的,一顆挨著一顆,排列的很有秩序,隻是比雞皮疙瘩要晶瑩剔透一些。


    一雙裹著毛巾的大手,來來回回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朦朧的燈光淡化了他的臉,也淡化了他的卑微。馮喜柱美滋滋的趴在大手的下麵,任由那雙大手在他身上滾動,與此同時用他那生了鏽的肺葉,貪婪的吮吸著墮落的空氣。


    或許墮落是可以上癮的,馮喜柱有幾天不去趴一趴,就會覺得渾身癢。就算王思鬆不約他,他自己也會去的。反正費用算在村委會的賬上,不搓白不搓。


    虎山度假村的計劃,一直都是王思鬆的菜,不吃到嘴裏,王思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說,王思鬆才投其所好的約了馮喜柱。


    不可否認,那墮落中的溫暖和濕潤,也讓王思鬆感到有些頹廢,但無論怎麽頹廢,王思鬆都不會忘了賺錢。就聽朦朧之中,突然傳來了王思鬆微醺的聲音:“老馮啊,我聽說,那個扶貧幹部又活著回來啦?”


    “你是說李行釀吧?提他幹什麽……”馮喜柱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活著回來是活著回來了,但是已經跟植物人差不多了。昨天我去看了一趟,躺在床上比死人多口氣兒,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腦袋就像被驢踢了似的,傻乎乎的,盯著我看了好半天,也沒認出我是村長。還熱淚盈眶的問我,是不是我救了他。”


    王思鬆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扭著身子問馮喜柱:“你怎麽回答的?”


    “我隻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麽多。”馮喜柱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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