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說文看向身邊ace。


    雖然斷臂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了,但這樣嚴重的傷勢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相當危險。


    他歎息一聲,歉意地看向ace,“抱歉,ace……”


    因為失血,ace臉色蒼白,神色也因為劇痛有些恍惚起來,但他還是強行擠出一抹微笑。


    “不用道歉,內衛太強了,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的話,我現在多半已經死了。”


    他用僅剩的一條手臂撐著牆,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但虛弱到極點的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楊說文見狀,急忙攙扶起ace。


    “ace你的身上好燙……你發燒了!糟了,是發炎還是礦石病!?”


    如果是發炎的話,葉蓮娜他們那兒應該還有消炎藥,但要是礦石病,抑製劑現在這裏可沒這東西!


    “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楊,你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吧,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ace靠著牆,勉強站立起來。


    聞言,楊說文眉頭狠狠一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掏出終端看了眼自己兩人的位置,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距離龍門不遠了。


    還是把ace交給羅德島那群人吧,畢竟是個製藥公司,醫療條件什麽的肯定也比雪怪們強上不少。


    思慮再三,楊說文迅速將ace扛到了肩上。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ace有不解。


    但現在的他連掙紮的力量都沒有了。


    ……


    與此同時,龍門外,整合運動尋找到一處廢棄的源石礦場駐紮。


    礦場裏有幾座廢棄的樓房剛好可以被他們利用起來,這也省去了搭建營地的功夫。


    一棟建築裏,被收拾出來的房間中,米莎蜷縮著靠著牆坐在床上,在他麵前,一名帶著防毒麵具的少年手持著兩杆碩大的榴彈發射器,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米莎,身子略微有些顫抖。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麵罩中傳來,這熟悉的聲音讓米莎渾身一顫。


    “你,你是!”米莎神色顫抖,眼睛緊緊盯著那黑色的防毒麵具,想要將其看穿,看見那張隱藏在麵具之下的那張臉。


    那張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麵孔。


    碎骨緩緩取下麵具,黑色兜帽是一張與米莎有著幾分相似的清秀麵孔,白色的發絲,清秀的麵孔還有那雙半圓形的熊耳都與米莎一樣,隻不過少年臉上多了些蒼白,更多了些憔悴。


    看見這張臉,米莎隻鼻頭一酸,淚水止不住從眼眶湧了出來。


    她快速衝下床,一把抱住碎骨。


    “太好了,你還活著,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就知道,亞曆克斯你……”


    “別叫我這個名字!”


    碎骨低垂著手,任由米莎把他抱住:“叫這個名字的人……已經死了。”


    米莎神情猛地一滯,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幾年前,那揮之不去得畫麵。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姐姐!”


    破碎的大門,暴力的執法者,撕心裂肺的哭喊,懦弱逃避的自己……


    米莎放開了碎骨,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臉。


    碎骨重新帶上麵具,“我現在的名字是碎骨。”


    “穿上鞋,跟我來吧。”


    姐弟的重逢並沒有過多的溫情,反而短暫得不似一家人。


    兩人緩緩朝著樓房外走去。


    米莎跟在碎骨身後,低著頭,再次看見亞曆克斯,她應該有很多話要對他說,但現在卻半個字也想不出來。


    “我們,要去哪兒?”


    最終還是隻能就現在的情況,發出詢問。


    碎骨沒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特訓,你也參加。”


    米莎掃過碎骨手中的榴彈發射器,咬了咬牙,停下來,質問到:“為什麽?”


    碎骨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米莎:“什麽”


    米莎抬起頭,看著那隱藏在麵具下的臉:“為什麽要加入整合運動!”


    “明明就是他們毀掉了切爾諾伯格,現在又要對龍門……而且還犧牲孩子們和無辜的人,為什麽,為什麽要加入他們!”


    碎骨看著米莎,漆黑的麵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犧牲?”


    “那你知道到現在有多少感染者同胞犧牲了嗎?”


    米莎攥著拳頭:“那也不應該……”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些都是他們曾經對我們做過的事情。”碎骨平靜地說到。


    米莎:“可是你們不是把那些不認同整合運動觀念的感染者也犧牲掉了嗎!”


    碎骨別過頭,“整合運動是對的。”


    他繼續向前走去:“整合運動的理念是對的,我們為了感染者的自由而戰,即便你不願意參加戰鬥,也沒有人會逼你,但我會和整合運動一起戰鬥到底。而且,你真的認為有無辜的人嗎?”


    兩人穿過樓梯,來到了一樓,一樓已經成為了廢墟,顯然,這裏以前多半也經曆過戰鬥。


    “政府,還有那些視而不見的人,他們哪一個把感染者當人看了?這些人難道無辜嗎?”


    “而且……”


    碎骨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米莎。


    “那一天,你也看見了吧,父親和政府的那些家夥……”


    “別說了!”米莎大喊著抱著頭縮成一團。


    一幕幕畫麵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大雪覆蓋的街道,揮下的匕首,倒下的軀體,暗紅色的雪……


    一幕幕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猶如惡毒的尖刀一點點剜著心髒。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敢……”米莎愧疚地蹲在地上,一遍遍道著歉。


    碎骨抱著米莎:“我並沒有怪你,我們當時都是孩子,什麽……什麽都做不到。”


    他捏緊了手上的榴彈發射器,“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整合運動給我了戰鬥的勇氣,對感染者而言,整合運動就是救贖。”


    “救贖……”米莎重複著碎骨的話,陷入了沉思。


    整合運動真的是對的嗎?


    “加入我們吧,米莎……”


    碎骨站起身,伸出手,“從今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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