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撞傻了,管咱叫爹?咱是你老祖宗,你比咱矮十輩兒呢。”


    “由檢,你這是大不敬,還不謝罪?”朱瞻基在一旁嗬斥道。


    “由檢是誰?”朱由檢揉了揉撞疼的太陽穴,扭過頭,看到了朱瞻基,頓時滿臉驚疑。


    “瞻基,你怎麽也在這兒?”


    “你還敢直呼朕的名諱?”朱瞻基心想,朱由檢不會聽說自己要亡國,失心瘋了吧。


    蘇嘉禾看著醒來後言行奇怪的朱由檢,腦海裏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陛下是不是永樂大帝?”


    “誰在叫朕?”朱由檢從地上坐起,看向了蘇嘉禾。


    “好啊,你小子給咱裝神弄鬼是吧,就你也配冒充老四?”朱元璋一腳踹向朱由檢。


    “爹,你怎麽不認識我了?”朱由檢一個打滾,躲到了桌子下麵。


    “你當咱傻嗎?剛剛你還是朱由檢,怎麽就變成老四了?”朱元璋踹開桌子,揪出朱由檢,舉起拳頭就要揍。朱由檢趕緊伸出雙臂,擋在麵前。


    “爹,我真是老四,我五歲偷喝你的酒,六歲跟著你打了兩隻鳥,十歲逃學被你揍了一頓。”


    朱元璋聞言,舉到半空的拳頭僵住了。


    這些都是自己的家事,沒有史官記載,二百多年後的朱由檢不可能知道。


    “祖父,真的是你?”朱瞻基也愣了。


    此時,為避免誤傷自己而躲在角落的蘇嘉禾,弱弱地說道:“這種現象應該就是‘魂穿’,也就是說,原來的朱由檢死了,另一個人的靈魂占據了他的身體。”


    “那不就是鬼上身嗎?不對,我家老四還活蹦亂跳呢,怎麽成鬼了?”


    “祖父,你過來之前在幹什麽啊?”朱瞻基問到。


    “剛打完蠻夷,正在回京路上,本以為自己快不行了,睡了一覺,一睜眼就到這邊了。”


    朱瞻基聞言,心裏不由一顫。


    原來那個平行世界裏,祖父剛剛去世。


    這下真是鬼上身了。


    “這麽說,你真是老四?”朱元璋問道。


    “真的是。”朱由檢,不,應該是朱棣點了點頭。


    “你真當皇上了?”


    “我……是的。”朱棣一咬牙,索性直接認了。


    見朱棣親口承認,朱元璋一蹦三尺高,抄起椅子就衝了過去。


    “我叫你造反,看我怎麽收拾你!”


    “爹,您聽我說,啊,饒命啊!”


    “曾祖父,祖父剛醒來,求您饒過他吧。”


    ……


    祖孫三人鬧得雞飛狗跳,蘇嘉禾走出包廂,給120打了電話。


    “抱歉,傷者蘇醒了,你們回去吧。”


    “裏麵怎麽了,這麽吵?”一名路過的服務員問道。


    “沒事,家庭矛盾,”蘇嘉禾搪塞道,“打壞的東西,我來賠償。”


    五分鍾後,包廂裏才稍稍安靜,蘇嘉禾推開房門,隻見凳子東倒西歪,茶杯茶點散落一地,朱棣和朱瞻基正跪著認罪。


    “有什麽事再說吧,咱們該去機場了。”


    “你先跟咱回鳳陽老家,造反的事慢慢算賬。”朱元璋起身走出了包廂。


    “祖父,走吧。”朱瞻基扶著朱棣跟了上去。


    “對了,那把火槍呢?機場不讓帶進去。”蘇嘉禾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在那兒。”朱瞻基指了指包廂的角落。


    蘇嘉禾倒出裏麵殘餘的火藥,將火槍拆成幾個零件,分別寄回了渤海,才算處理了這個麻煩的東西。


    直到上了飛機,朱棣都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是哪兒啊,咱們為什麽要跟著個黃毛丫頭?”


    蘇嘉禾:……


    你才是黃毛丫頭,你全家都是黃毛丫頭。


    這時,飛機突然快速向前行駛,經過一段助跑後一飛衝天。


    “都上天了,看來朕真的死了,沒想到陰間是這樣的。”朱棣喃喃自語道,“可是瞻基啊,你還這麽年輕,怎麽也來了?”


    啪!


    隻聽一聲脆響,朱元璋一巴掌甩在朱棣臉上。


    “陰間個p啊,你就盼著咱死呢,是吧?”


    “祖父,你聽我慢慢和你說……”朱瞻基滔滔不絕講了半個小時,朱棣終於大致明白了來龍去脈。


    “朕都年逾花甲了,沒想到還能年輕一回。”朱棣不停地打量著新的身體。


    “老四,別得意,你要是知道這小子是誰,有你哭的。”朱元璋冷笑道。


    話音剛落,朱棣突然感到劇烈頭痛,雙手緊緊捂著腦袋,靠在椅子上。


    “祖父,您怎麽了,是不是剛剛撞壞了?”


    “他沒事,你不要打擾他。”蘇嘉禾根據閱文無數的經驗判斷,朱棣應該在加載原主記憶。


    “哎呀!”


    大概三分鍾後,朱棣不忿地歎了一聲,重重拍了下大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祖父,祖父您怎麽了?”朱瞻基嚇得大叫起來,“您剛活過來,不能又過去啊。”


    空乘人員看到有人暈倒,一邊拿急救藥品,一邊緊急廣播:


    “頭等艙有一名乘客暈倒了,飛機上有沒有醫務人員,麻煩您伸出援手。”


    “沒那麽麻煩看咱的。”朱元璋走到朱棣麵前,熟練地掐起了人中。不一會兒,朱棣就醒了。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大明後世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朱棣不斷地撫摸著自己胸口,上氣不接下氣。


    “還不是你的種!”朱元璋又給了朱棣一頓父愛。


    “祖父,您都知道了?”朱瞻基驚訝道。


    “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小皇帝的生平經曆,所見所聞都到了我腦子裏。”朱棣說道。


    “二百年後的大明是真的難啊,不過朝堂上還有些可用之人,也算不上死局。這孩子怎麽一聽要亡國,就嚇得撞死了。”


    “老四,你是說,咱的大明還有救?”朱元璋眼睛亮了起來。


    “爹,兒臣也不敢說大話,要是換了我,有個六七成勝算吧。”


    “行,你回去後,把你兒孫的爛攤子收拾了,把咱大明救過來,咱饒你一次。”朱元璋對朱棣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聽到父親有可能原諒自己,朱棣解開了安全帶,咚一下跪在了地毯上。


    “兒臣定不辱使命,救我大明。”


    “好了好了,飛機顛簸有危險,你們都回座位上坐好。”蘇嘉禾提醒道。


    “蘇姑娘,原來的朱由檢去哪了,還能回來嗎?”朱元璋還是好奇這個問題。


    “朱由檢應該真的撞死了,回不來了。”


    按照一般的套路,原主隻有涼透了才能被魂穿。


    “唉!”朱元璋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雖說這小子把大明搞亡了,可剛來的時候,他畢竟救過咱的命啊。”


    “是啊,我的命也是他救的。”蘇嘉禾抹了抹眼淚。


    不過過了一會兒,蘇嘉禾就釋然了。


    朱由檢沒受過正式教育,性格又敏感多疑,就算開了上帝視角,回去也很難改變。


    與其煎熬十幾年,再落個亡國自縊的下場,現在離開或許是一種解脫。


    一個不合適的人,在不合適的時候被推上皇位,本身就是注定的悲劇。


    也許現在的朱由檢,魂魄穿越到了另一個位麵,過上了平凡的生活吧。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到了目的地。蘇嘉禾提前訂了順風車,一行人到了鳳陽,第一站就來到曆代帝王廟。


    “這廟不是咱建的嗎,怎麽變樣了?”朱元璋看著嶄新的大殿,鮮豔的磚瓦,不由一驚。


    “這不是原址,是後人新修的。”蘇嘉禾說道。


    這時,一名穿著龍袍的男遊客走了過去。


    “那人身穿龍袍,也是位皇帝吧。”朱瞻基指著男遊客說道。


    “不知他是哪朝哪代的,咱上去問問。”


    說完,三人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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