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奚午蔓今年聽過最好笑的冷笑話,沒有之一:奚午蔓比m集團的小公主更漂亮。


    年輕男人隻在綜藝上看見過奚午蔓,他覺得,長得就很一般,不像媒體吹的那樣。


    而男人的重點並不在於眼前的奚午蔓和他認為的m集團的小公主誰更漂亮,他想加她的微信。


    “對不起,我不用微信。”奚午蔓說。


    “留個手機號?”男人用視線一指她的手機,“就算要拒絕我,也請不要說你沒有手機號,那樣會顯得我很蠢。”


    猶豫了一下,奚午蔓直接說:“我們沒有聯係的必要。”


    男人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還欲說什麽,他身後撞上來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生。


    女生好奇地看看奚午蔓,給了奚午蔓一個禮貌的微笑,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進店裏去。


    “今天演的是《牛若丸和淨琉璃姬的戀愛故事》,再不快點就結束了。”女生的話音落在寒風中,很快融進門簾裏的熱鬧。


    他們的身影剛剛消失,葉莫莫就出來了。


    葉莫莫戴了個口罩,奚午蔓差點沒注意到她。


    “怎麽戴了口罩?”奚午蔓好奇地問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葉莫莫,“你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我來月經了。”葉莫莫拉著奚午蔓的手就往停車場走去。


    來月經並非見不得光的事,隻是葉莫莫沒想到會這個時候來,她一般都是晚上或中午睡覺時來的。好在發現得及時,血隻髒了觸衣,沒流到褲子上。


    她半天才用紙擦幹觸衣上的血,確保後續開車不會弄髒褲子,但沒注意到手上沾了血,反手就碰到了褲子上。


    她急忙在洗手台洗去血漬,問店員借了吹風機在洗手間吹幹,去來的人都會看她一眼,她很尷尬,所以就戴了口罩。


    按她的說法就是,要臉。在公共場合用吹風機吹褲子大腿的位置很奇怪,總有種在做違背道德的事的感覺。


    說實話,奚午蔓不是特別理解。


    又沒做損害他人利益的事,有什麽違背道德的?有時候,女性的羞恥心真是奇奇怪怪。


    不過這個問題,奚午蔓沒問,也沒得到葉莫莫的回答。


    葉莫莫困得緊,開車時就哈欠不斷,好在安全到了家。她迅速衝了個熱水澡就睡覺去了,在她主臥的床上。


    奚午蔓洗完澡時,她已經睡熟。奚午蔓不用擔心今晚會再聽葉莫莫講一晚上話,也不擔心會再虛度一整個夜晚。


    可獨自躺在床上看著牆上那道光時,她卻突然有些懷念昨晚。


    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自己會很懷念昨晚,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也許在很久以後。


    小心髒有羽毛在撓,癢得她睡不著。她摸過床頭櫃的手機,開始看電子書。


    晚上睡不著就看看書,找一本感興趣卻看不懂的書籍,助眠神器。


    隻是,睡前看書導致了她的夢裏基本是書上的文字,模模糊糊的,最後終於看清兩個字,道德。


    有種在夢裏被迫學習的感覺。一整晚下來,真的,頭就很痛。


    奚午蔓早早起了床,她厭極了夢境的霸淩。


    葉莫莫起床時,臉色蠟黃,唇色蒼白,看得出,她飽受痛經的折磨。


    她說著昨晚不該喝冰啤,不然也不會這麽痛,和著燙水吃下兩片布洛芬。


    在出門時,她又成了那個陽光漂亮的職場女強人,完全看不出一小時前她還捂著肚子蹲地上說“好想切了這子宮”。


    見到任毅鑫的第一秒,奚午蔓竟想,葉莫莫會羨慕任毅鑫吧,沒有痛經煩惱的男人,隨時可以保持那樣的樂觀與熱情。


    任毅鑫是在下午三點過到奚午承的別墅的,他得到奚午承的允許,直接來挑選出展的畫作。


    奚午蔓剛剛放下刮刀,他就進了畫室,一眼就看中奚午蔓剛完成的畫,當即拍手稱讚,說:“這幅一定要展出!”


    最終,精益求精的教授隻選中一開始就看上的那幅畫,按他的說法是,其他畫作都不如這幅更貼合這次畫展的主題。


    還有兩星期,畫展就開展了,任毅鑫請奚午蔓一定要出席開幕式,她沒應下。她不確定元旦那天能抽出時間去畫展現場參加開幕式。


    她跟穆啟白將於元旦訂婚,如果婚約沒取消的話。


    從昨天穆啟白的態度看,他不會提出取消婚約。


    想到穆啟白,奚午蔓心裏又突然不適,引起胃部痙攣。


    任毅鑫說過兩天來取畫,帶著奚午蔓去見其他有畫作出展的藝術家。


    又是看畫、吃飯。


    下午在一家茶館聊畫展的事,其實是為了讓各位互相認識、彼此增進了解。


    奚午蔓對這樣的社交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坐在角落默默喝茶吃點心,旁觀眾人的言行舉止。


    她成功辦到了做一個透明人,不被注意。沒人與她搭訕,說些無聊的廢話,她也不用保持禮貌與客氣。


    在場的隻有五十多位藝術家,奚午蔓認得其中幾個,是a國很有名望的老藝術家。年輕一代多圍繞在他們身邊,頗有飛蛾赴光之勢。


    而老藝術家們隻想跟同齡人交流,對這群他們眼中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不屑一顧。


    越想到年輕的藝術家平日裏有特傲的心氣,奚午蔓就越發覺著,他們簡直就是蛾子。哪怕被燈泡灼傷,跌倒了也要繼續飛過去,所以他們不怕老藝術家的冷臉。


    飛蛾追光,他們求老一輩的讚揚。


    到了飯點,奚午蔓並不怎麽餓。


    而一下午都不在場的任毅鑫推門進來,直接向奚午蔓走近,提著嗓音說:“午蔓啊,您可以叫葉小姐過來嘛,反正我們都訂了酒店。”


    任毅鑫的話音落下,全場靜得異常。


    那幾個本坐在椅上的老藝術家站起身,扒開圍著他們的人群,往奚午蔓在的角落望去,躊躇著麵麵相覷。


    “我知道您跟葉小姐有約。”任毅鑫對奚午蔓說,“正好,大家借機會認識認識葉小姐。”


    任毅鑫身後,老藝術家們反應過來奚午蔓的身份,立馬展顏笑開,爭相說著奉承話,向奚午蔓走近。


    奚午蔓聽清有個人說:“我就說嘛,之前我們還一起上過節目。”


    此時此刻,年輕一輩所追的光也成了追光者,m集團的小公主則是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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