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傑在我身旁緩了好一陣子才敢站起來走路,看來他好像是對這種刺入傷非常害怕。


    剛才,我自己剛才也是害怕的要死,生怕自己的動作不夠迅速,沒能及時把酒都噴在他的傷口上,導致他的傷口在愈合之後感染。


    而且,他那個傷口也是足夠嚇獸的,傷口邊緣處甚至都外翻了出來,而由於他那迅速自愈的能力受到了玻璃的阻隔抑製,外翻的地方還增生出了一堆堆詭異的肉團,有節奏的律動著,沒完沒了地隨著這份律動而在玻璃上緩慢蠕行著——這場景,可是比驚悚片中的景象還要可怕的多,我當時甚至覺得自己的胃也在跟著這些肉團律動著,胃中的食物不停翻滾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所幸這個在我今後的獸生裏都不想看到第二次的場景在我抽出那塊玻璃,給他的傷口消毒之後就完全消失了,要不然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自己的這個摯友了。


    “好點了嗎?”


    “嗯,那咱們快走吧。”


    “呦,這不是婁鳴和路傑嗎?!怎麽會在這裏看到你們啊?!”


    這個時候,一個頂著爆炸頭的家夥從我們身後的電玩城之中走了出來,我仔細一瞧,原來是我們兩個的同班同學周聽望。


    周聽望,聽他這名字就知道,他父母對他身上所寄托的希望可是多到不行,他自己也如自己父母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的希望那樣,考入了青雲聯合大學,不過嘛……


    這家夥,該說是腦子不太靈光呢,還是說性格比較“怪咖”呢……他平常做出來的事情真的有點……傻裏傻氣的。


    呃……反正,用“橫豎都二”如形容他是再好不過了。


    “啊,我們……我們……”


    我恢複了原本在學校裏那種低啞的聲線,有點慌張地說道。


    當然,這是我裝的。


    雖然對他也在這裏並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這點我完全是沒有料到,但,我卻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是感到一陣竊喜。


    我推了一下路傑,給他使了個眼色,路傑心領神會,結結巴巴地撒起謊來。


    “劉楓家……今天要……開睡衣派對……所以,所以……我們想過去……”


    他臉漲的通紅,表情極其不自然,身上沒完沒了的流汗,我心想還是不要讓他說謊好了,於是接著說道。


    “但是……司機不太認識路的樣子,所以開錯地方了,那家夥態度真的太差勁了,把我們踢下來就走獸了……”


    我故意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窩囊樣子,捏著自己的衣角,低下頭說道。


    “這樣啊……x的,居然還有這麽不地道的司機,真夠令獸鬧心的啊。”


    “唔……那我帶你們去吧,正好我開車過來的!”


    很好,計劃達成。


    周聽望這家夥,因為個性實在是太“二”了,所以即便是別的獸跟他撒謊,他都不會有所懷疑。


    本身又“二”,又足夠心軟,再加上平常因為“二”所以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會暴露外財,讓他父母在進入大學的時候送給他一輛運行速度夠快的跑車這件事情變成了全校皆知之事——我就是利用這些,才想著和路傑一起誆他,讓他心甘情願的,完全不知情的成為我們的司機。


    當然,我也十分相信,他也絕對不是那群家夥派過來解決我們的獸就是了——畢竟這家夥太“二”了嘛!無論是誰,都不希望自己會有這樣的手下,難道不是嗎?


    我們坐在周聽望的車上,又“二”,又有點話多的他不出我所料和我們沒完沒了地聊起天來。


    “喂,婁鳴……”


    路傑突然捏著膝蓋,轉過眼珠來叫我。


    “怎麽了?”


    我輕輕靠在他的身旁,問道。


    “你這麽做,真的好嗎?不會被他發現有問題吧?”


    “我還以為道德高尚的你要譴責我撒謊騙他呢,嗯哼,沒想到你卻是在擔心這種事情啊~”


    我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說道,而下一秒就被他戳了腰間的癢癢,彈到了車後座的另一邊。


    “別,別這樣……”


    “哼,就你多嘴。”


    他氣嘟嘟地撇起嘴來。


    “對了聽望,你在青雲市這裏有什麽家鄉的熟獸開飯店之類的嗎?”


    “啊?婁鳴你咋突然問這個啊?”


    他一邊帥氣地轉了個彎,超過了堵在我們前麵的那輛慢得像是蝸牛獸人一般的車,一邊不解地說道,隨後,在我沒開口的時候,他就自顧自的回答了。


    “家鄉的熟獸嘛……倒是有一個,他擱市北邊開燒烤店,本名叫遲大軍,他和我爸是老同學,我一直都喊他大軍叔,但是我自打來了青雲市就沒時間去他那邊玩……”


    他尷尬一笑,而他的回答正中我的下懷。


    從口音,加上那天在燒烤店的時候,遲大軍老板和我們的閑聊,以及我對他們兩個的了解,我已經做出了他們兩個是同鄉,而且說不定認識的判斷。


    而我這麽問,也是為了循循善誘,讓他給我們講講這個遲大軍的底細。


    好,很好,很好啊周聽望,你隻要就這麽“二”下去就可以了。


    “你還真認識他啊。”


    我故意這麽說,試圖進一步引起他的好奇心,然後來等待他的下一句話——“難不成你見過他了?”。


    “難不成你見過他了?”


    他喜出望外,說出了那句我認為他一定會說出來的話。


    很好,鉤咬的更加緊了。


    “嗯,我和路傑,那天和幾個朋友,就在他的燒烤店裏吃的燒烤。”


    “是嘛!那可真好,對了,你覺得大軍叔怎麽樣?”


    “哦,挺熱情的一個獸。”


    我回答道。


    “誒,是吧是吧,他就是一個挺熱情的獸……”


    於是,周聽望就沒完沒了,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說起那些有關於遲大軍的事情。


    隻不過大多都是我不需要的信息,我隻是報以耐心地聽著,聽著,等待著我想知道的信息從他口中說出。


    很好,很好……


    繼續說吧,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都告訴我吧,周聽望。


    我想那個遲大軍,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會被自己同學家的孩子“出賣”吧?


    而與此同時……


    ……


    我叫田孝,是一個卷毛豬獸人,同時也是一名西山市醫學院的針灸學專業的大學生,不過,我的老家並不是西山市,而是青雲市。


    那天,從那場驚心動魄的高中同學聚會回來之後,我的幾個老同學就相繼傳來了死訊,先是我們當時的班花海鑫,之後是那個相當討厭的秦之彗,後來就是大塊頭周斌。


    而後,這件事情,在我和我的幾個高中時期的鐵哥們兒建的群裏就傳來了,他們說,有可能是那天在酒樓裏大殺特殺的危險獸人們還有同夥沒被警察抓住,所以就過來報複我們這些在警局錄了口供的獸,還有的說,那家酒樓,或者說是那個燒烤店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們都成為了被它詛咒的獸,必然會接連死去……總之,他們幾個的說法很多,而且一個比一個嚇獸。


    我天生膽子就不怎麽大,這種事可是把我嚇得不輕,搞得我茶飯不思,神經緊繃,生怕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今天我父母都要出差,家裏就隻有我一個獸,白天的話還好,晚上的話我可是真不敢在籠罩在這種不安的氛圍之下一個獸過夜,所以,我才把我自己在高中時候的鐵哥們兒朱芷和卞偉也請過來陪我過夜。


    卞偉高中之後就輟學去工作,養活他一家老小去了,下班之後的他可能要來的晚一點,所以先到我家的是海狗獸人朱芷。


    說起朱芷這家夥,他可是我們班裏唯一的一個水棲獸人,平常的話嘴挺損的,但是沒什麽惡意,個性挺開朗的,不算太差,所以我和他當時關係就很不錯。


    隻不過,除了嘴損不積口德之外,他好像有點中二病……總說自己是什麽藍之神的『神裔』,我心想藍之神那都是騙小孩的童話故事裏的角色,而且『神裔』還是曆史上一群赫赫有名的欺詐師組織,這種話都能說的出來,足以證明,他到底有多麽中二了,不過嘛,這可一點都不影響我和他的朋友關係,因為我倒是挺喜歡他中二這一點的,總覺得很有意思。


    我們兩個叫了咖喱飯外賣,吃完之後就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過這個點鍾也沒有什麽好看的東西,所以我握著遙控器的手一直都在不停換台。


    “那啥,田孝,我記得你是上的西山市醫學院,學的針灸學專業吧?”


    “啊,是啊,就是從‘人類’那邊傳過來,前年我們學校新增的的針灸學專業,怎麽了?”


    “我尋思……我肩膀不太好受,你能不能給我紮幾針試試?”


    “唉,我xx還以為你想問別的什麽事呢,沒想到你居然想問這個啊,不好意思,我現在才剛學了點皮毛,而且我連實操都沒實操過,更沒有行醫資格證,可沒法給你紮,不過,我倒是從隔壁推拿專業的學生學了幾手,前幾天還給我爸弄了一次,你要不要試試?”


    “呃,算了吧……你還是就當我沒說吧。”


    朱芷撓撓腦袋,說道。


    隨後,敲門聲響起,不用說的話,就是卞偉了吧。


    雖然知道門外是誰,但我還是由於害怕,所以和朱芷手拉手走到門那裏打開了門。


    敲門的獸果然是卞偉,隻不過他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我的心裏立馬放鬆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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