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劉楓主視角——


    “真是的,幹嘛這種活他不自己做啊,非得讓我幹……”


    小聲吐槽著的我依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給這個飽餐一頓的小叫花子清洗身上的汙垢。


    這個小家夥雖然是個熊獸人,但是瘦骨嶙峋的,活像是個有著圓耳朵的狗獸人。


    但他的雙眼很好看,綠綠的,像是兩塊價值不菲的翡翠,甚至比路傑那小子的綠色雙眼還要好看。


    “來,抬下胳膊。”


    我盡量輕聲細語地對他說道,要知道,我最難以應對的就是小孩子了,無論是聽話的還是不聽話的我都很難應對,因為我總是能不經意間就把他們給弄哭。


    反倒是我的姐姐啊,從來都是很溫柔,很招小孩子喜歡的,可以說,我們姐弟兩個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想到這裏,昨夜發生的事情就又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姐姐她會成為『曼紐』的一員呢?她那麽善良,那麽溫柔,為什麽會和『曼紐』那夥惡徒同流合汙,甚至還成為了其中的高層成員,欣然接受“海蒂拉瑪”這個聽起來就讓獸覺得很奇怪的代號。


    “為什麽會這樣呢……姐姐……”


    我頗為不甘心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無意間發現這個小叫花子的背後有一塊禿掉的皮毛,而且禿掉的皮膚還變成了黑色。


    莫不是什麽皮膚病,真夠可憐的——這麽想著的我把頭湊近這小孩的背後,想要看清那到底是怎樣的皮膚病,好等下去買點藥給他塗上,但……


    仔細一看,那好像並不是什麽皮膚病,而是實打實的紋身。


    紋身的內容是一串文字,看得出來這大概是用極少數獸人,即我們這些能使用魔法的獸人在驅動魔法吟唱咒語時才會用的密古語。


    而這段密古語的意思是……


    “第六十二號……實驗品……”


    “不要……”


    “不要……”


    “不要……”


    在我輕聲念出上麵的內容的時候,這個小叫花子居然開始全身顫抖了起來,嘴裏一直念叨著“不要”。


    他似乎很害怕,也很痛苦的樣子,雙手抱頭,把自己蜷縮了起來,不停地,不間斷地重複著“不要”這句話。


    “喂,你沒事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但把手搭在他肩膀的刹那,一股純粹而猛烈的魔力流動從我的指尖刺進了我的身體裏。


    那感覺就像是被火燒,被刀捅,被電擊一樣,疼痛而尖銳。


    隨後……


    “唔……噫……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和哭嚎,伴隨著一股如疾馳而來的大卡車一般猛烈的魔力洪流從那個小叫花子身上衝了出來,把我連門帶獸一起撞出了浴室,房間之中的窗戶,浴缸,乃至電視,門,花瓶,櫃子等等等等,全都被這股魔力衝得稀巴爛,如果不是我先一步用自己的魔力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恐怕這個時候已經筋斷骨折了。


    這個小叫花子,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魔力?


    他的哭嚎聲越來越大,我勉強撐起身子,避開那些尖銳的碎片走向他,而還沒等我走到他那裏,他倒先不顧自己的腳被浴缸碎片紮傷,一下子就撲進了我懷裏大哭。


    “嗚啊啊啊啊——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你這是怎麽了?這裏沒有獸要殺你。”


    “我會做個好孩子的……嗚嗚嗚求你別讓院長殺我……嗚啊啊啊啊啊啊——”


    “院長?”


    他的話讓我一頭霧水,而在此刻,我察覺到有什麽東西掉在了我的腳邊。


    是那本叫《委托錄》的奇怪的書,此時此刻,這本書周身散發著金黃色的耀眼光芒。


    “看來,『委托』出現了呢……嗬嗬嗬。”


    篆愁君的聲音從我頭上方出現,我隻覺得一股冰涼而粘稠的觸感從我的頭頂一直蔓延到鼻尖。


    “喂,你不要突然在別獸臉上突然出現好不好?!”


    我惡狠狠地看著趴在我鼻尖上的篆愁君,對他如此說道。


    ……


    ——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你總算來了,我們都在等你呢。”


    漢克諾夫擠進了房間之中,身材龐大的他讓這個本就不怎麽寬敞的旅館房間顯得更加的狹小和逼仄了——畢竟他一進房間,就給路傑來了一發“洗麵奶”。


    “晚上好,你們這是……”


    看到我們幾個各拿法器,站在我畫好的法陣的三個角落,法陣之中還擺滿了各種符紙和草藥、蠟燭的他,有些不太明白我們到底在幹什麽,於是露出了相當疑惑的神色。


    “哦,這是發動『共鳴顯影』的預先準備。”


    我回答道,但是他還是以一副摸不著頭腦的困惑神色看著這房間的一切,問道。


    “『共鳴顯影』……那是啥?聽起來很像是某個魔法的樣子,還有,我記得這房間之前不是有床啊,櫃子啊,桌子啊之類的家具嗎?怎麽都不見了?你們難不成把它們都搬外麵去了,就為了在地上畫這麽個圈?”


    “你猜的沒錯,『共鳴顯影』的確是一個魔法,一個在一定範圍之內,通過魔力來令某樣物品的一部分殘片和其他部分產生共鳴,並將共鳴的各個部分的所在位置以實景和方位圖的方式顯現的魔法,一般是用來尋找未完全的丟失物品才會用到的魔法,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解釋道,隻見漢克諾夫搖了搖頭,回答道。


    “真不知道,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因為我平常也不咋用魔法,用的最多的也就『絕對製造』,但,那些家具……”


    “被我收進『寰宇空間』了,好了,就別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了。”


    我正想接著解釋,卻被羅娜搶了先,漢克諾夫也沒說什麽,按照我的指示走到了法陣空出來的那一個角落上。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一個鯉魚打挺跳到我的背包旁邊,在裏麵翻找到了一個原本裝有怪味糖的玻璃瓶子裏。


    怪味糖這種東西是我從小到大慣用的捉弄其他獸的小把戲,每次當我想要捉弄那些討厭的家夥,我就會悄悄摸摸地把糖放到他們看得到的地方,亦或是混入他們要吃的東西裏,而在我於暗處看到他們有意或無意地吃下之後,因為這東西不同尋常的味道而變得扭曲的表情的時候,每次都笑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既能讓自己心裏舒坦,也能讓他們吃啞巴虧,搞不明白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情。


    時過境遷,我用來裝怪味糖的瓶子也在高中的時候空空如也,但我卻一直都把它當成自己快樂而寶貴的回憶而珍藏著,想著搞不好哪天會用上呢——直至現在,它被我用來裝批量生產的『百語通丸』。


    而一想到『百語通丸』的原材料……嗯,總覺得搞不好『百語通丸』也算是怪味糖的一種呢。


    我打開瓶蓋,取出一顆『百語通丸』,盡量憋住笑,然後把它遞給了漢克諾夫。


    “這啥啊?糖嗎?”


    漢克諾夫一邊用好奇的目光端詳著那顆『百語通丸』,一邊問道。


    還沒等我回答這是什麽,他就把『百語通丸』放在自己鼻子旁邊嗅了嗅,然後露出了讓我覺得不妙的神色。


    “這……聞起來味道有點恐怖啊,你該不會騙我吃毒藥吧?!”


    他向我投來質疑的目光,而我卻麵不改色地說道。


    “你放心,這不是毒藥,這是『百語通丸』,吃完這個你就能掌握所有語言了,之前一直都忘記給你這個了,吃下去吧,沒問題的。”


    他將信將疑,又聞了聞『百語通丸』,隨後趕快把頭轉向一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麽,這才極不情願地把『百語通丸』放進了嘴裏。


    好在我在煉製『百語通丸』的時候額外加入了一些讓它吃起來口感不至於太差,又不影響藥效的材料——這讓漢克諾夫原本緊張且質疑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隨後,我就把那張記錄著咒語的小紙條,以及一把作為法器的小鐵鉞交給了他。


    這個小鐵鉞來頭可不小,是『紮塞爾之禮器』(caesar sacrificial vessel),屬於一種在施展某個魔法,但缺少所需的重要法器時的萬用替代品!


    雖然“萬用替代品”這個定位,乍一聽起起來給獸很常見,很廉價的樣子,但事實上,世界上還會打造這種東西的鐵匠已經不多見了,刨除墨煙島上那位已經上了年紀,又脾氣古怪的老鐵匠之外,大概也就隻有十幾個獸還會打造這個,但多半也都像那個老鐵匠一樣,若是不以重金相求,就絕對不會輕易出力出工。


    更別說,『紮塞爾之禮器』(caesar sacrificial vessel)本來就是種一次性法器,用過一次之後就會報廢,這就讓它的稀有程度更高了,總之,如果不是考慮到以後可能會用到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花上十幾萬塊錢求那個老鐵匠打造這東西的!


    “漢克諾夫,等我們三個都念完我們的那一段咒語後,你就負責把剩下的那段咒語念完,念之前和念完之後都要揮三下哦,而且念咒語的時候一定要釋放魔力,切記別出錯,出錯了的話可就慘了!”


    “嗯,好……”


    交待好一切後,我便回到了我自己的位置上,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始注入魔力時,卻聽漢克諾夫大呼小叫道。


    “哇!”


    我,路傑,羅娜均向他投去了困惑而驚訝的神色。


    “呀!”


    我們三個又是一驚,心想他到底是怎麽了。


    “天呐!”


    他又是驚叫一聲,羅娜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問道。


    “你到底是怎麽了?幹嘛這麽大呼小叫的?”


    “我真的,我真的看懂了誒!”


    “看懂什麽了?”


    路傑問道。


    “還能是啥?!當然是這段咒語啊!我平常也不咋用魔法,而且初中的時候就輟學了,大字我都不認識幾個的!沒想到吃了那顆藥丸,這上麵寫的啥我都能看懂,還能念出來,我現在就n……”


    他激動得像是個獲得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我見狀立刻阻止他道。


    “停停停!忘了我剛才跟你說什麽了嗎?我給你的那段咒語,得是等我們念完你才能念的。”


    “好嘞!”


    也是得益於『百語通丸』的效果,在我用金都國語和他說話的時候,他也聽懂了,還用金都國語回我的話。


    “哦,對了,漢克諾夫,還得麻煩你一件事,就是你要把『起源礦石』放在法陣中央。”


    “行!”


    他爽利地答應了,直接把『起源礦石』從脖子上摘下來,放在了法陣的中央。


    我這才沉下心來,開始念誦出咒語,並在念完之後猛擊手裏作為法器的『帝瓦德鈴鼓』(divad tambourine),緊接著,路傑接著我的那段咒語念下去,並向法陣注入魔力,雖然相當稀薄,但在念誦那段咒語的時候所要注入的魔力並不需要很多,我原本想要基托內來的,但路傑卻執意想要參與進來,事到如今,我不願意看到他因為被拒絕而失落的樣子,所以就答應了下來,讓他負責『共鳴顯影』第二段咒語的念誦及魔力注入。


    在路傑將咒語念誦完畢後,羅娜邊點燃法陣之中的蠟燭,邊念誦她那一段咒語,並向其中注入魔力,在所有的蠟燭都被點燃之後,咒語也快念完了,她也順勢拿起自己所持的法器,輕輕地叩地三下,並使用空間魔法,把蠟燭的火苗引入法陣四個角落裏,盛滿草藥的小缽之中,一瞬間,帶著植物芳香的煙霧充斥了整個房間。


    最後,漢克諾夫也開始進行他那部分的施術,整個過程沒出一點紕漏,法陣很快放出了顏色各異的光芒,並集中於『起源礦石』之上,受到這一刺激,『起源礦石』振動著,飛到了半空之中,光芒透過『起源礦石』,分別映出了一個建築,以及一張方位圖的影像。


    路傑眼疾手快,用手機拍下了這兩個畫麵,而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了什麽東西爆炸的聲音。


    我們先是一驚,而隨後……


    一切的一切,都被看不見的黑暗所籠罩。


    是『障目之霧』!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而就在這個刹那,我聽到了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之中作響。


    那好像,是誰的腳步聲!


    轉瞬之間,我的心情由放鬆而慶幸,變得警惕心滿滿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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