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悄然之間,一輪太陽已從東方升起,點燃了整個天幕,逐漸的蔓延著,伴隨著公雞的啼叫聲,板度縣的天亮了。


    “咦?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躺在地上?”王府的管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從地上站了起來。


    因為在僵硬的地板上躺了一天,所以他此時感覺脖子酸痛無比。


    一陣冷風刮過,他就感覺背後一涼,仿佛有什麽人正抓著他的脖子一樣。


    “發生什麽事了?”管事就感覺自己腦子像被人拿棍棒打了一下一樣昏昏沉沉的,連昨天晚上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


    “對了,我剛剛跟少爺匯報過學堂解散的事情來著,”管事隱約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在幹什麽:“現在……壞了,已經這麽晚了嗎?不行,我得趕快去叫少爺起床,讓他趕緊進行每日必要的練習。”


    王力自從因為進入到了瓶頸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懶懶散散的,連最基本維持武功的鍛煉都不想要進行了,整天隻擺弄著他的真人木雕(更多的時候是想著如何瞞著管事去青樓)。


    “唉,看樣子要被老爺責罰了。”管事愁眉苦臉的歎氣一聲,快步向著王力所在的房間走去。


    “嗯?這是個什麽情況?”管事一路走來,發現兩個本應該除草的仆人,此時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


    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這群狗奴才,老爺掏錢讓你們幹活,你們卻反而在這裏睡覺?等我把少爺叫醒之後,必然想你們幾個狠狠收拾一頓。”要是平常的話,他肯定早就已經開始懲罰這些仆人了,但是現在一切還是以叫醒少羽為主。


    畢竟一旦不叫王力的話,他甚至有可能睡一整天。


    “不對啊,怎麽這麽多人都躺在地上?”管事一路走來越看越不對勁,他的心情也從原本的怒火中燒變的逐漸有些疑惑,不過少爺屋子的門就在麵前,他也沒有多想,趕緊走了過去。


    “少爺,該起床練功了!”管是在門口輕輕的叫喊著的,聲音雖然有,但是並不算大。畢竟如果真吵醒了,萬一人家在怒火中燒,還有可能把自己打一頓,而自己也隻是個奴才,就算被打死了,也隻是賠幾兩錢財就了事兒了。


    “少爺?”管事反複呼喊了幾遍,卻始終沒有得到答複。他心一橫,直接推門而入。


    “少爺……啊!”剛準備發出聲音他瞬間壓住了嗓子跟被門夾了一樣說不出聲,臉色漲得通紅。


    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王裏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兩隻眼睛凸起,死死的盯著他,表情怨毒,七竅流血,說不出的恐懼。


    管事此時也是癱坐在地,褲子濕了一片,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從房間裏爬了出來,到外麵高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王少爺死了!”


    伴隨著這淒厲的吼叫聲,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也瞬間被吵醒了,剛想說些什麽的他們聽到了這個聲音,瞬間愣在了原地,旋即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


    “呼……”崔玄淵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經過了一夜的精神奮戰,哪怕他是一名修仙者,此時的精神也有些疲憊。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原本因一夜一動不動的姿勢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身體也在靈氣的運轉下悄然活絡了起來。


    “很好,很好。”崔玄淵從床上坐起,走到了外麵,感歎兩聲。


    算上原本自己修行的功法,自己此時已經有三門修行法訣了。而他的資質也隨著修行開始逐步提高了起來,每多一道靈氣,自己的資質就會拔高一分,到時候修煉起來越來越快,資質也變得越來越高,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從而快速提升自己的境界。


    “等到這兩門法術修成,這天下大可去得呀。”崔玄淵望著遠處的太陽,隻感覺心情輕鬆,十分暢快。


    這太陽沒有月亮那麽邪異,沒有給自己一種不適的感覺。


    “不過,我這推演功法到底是需要達到什麽樣的條件才能推演呢?”崔玄淵轉而思索起了另一個問題。


    畢竟從一開始推演到現在,自己一共推演了三門法訣。而從這三門法訣的品級來看,《太極陰虎合陽龍》為仙法,品級最高;《雲龍風虎》、《太極鎮域》則次一等,法訣雖強,但也並沒有達到仙法的層次。不過可以算得上是仙法的伴生法訣,修煉到極致,有比擬仙法的威能。


    通過崔玄淵的摸索,仙法之所以能成為仙法,是因為他們所修煉出的靈氣是仙靈氣。仙靈氣的等級應該是淩駕於靈氣與氣血之上的。


    而後麵這兩門法訣是用靈氣來推動的,所以品階要落後於仙法。當然用仙靈氣更好,畢竟仙靈氣的等級在整個能量體係中是最高的,它自然可以向下兼容一切,但是下麵等級的能量就不能用來代替上麵等級的能量。


    這就像通過核聚變產生的能量必然可以推動汽車前進,而原本用來推進汽車前進的汽油可並不能做到核聚變的效果。


    相同質量單位的兩件不同材料所釋放出來的能量也是不一樣的。


    “說起來,幸好我修行的是仙法,不然以我的資質和現在的這個情況是不可能踏上修行之路的。”崔玄淵有些慶幸的想道。


    在他修行的時候就發現了這片天地並沒有靈氣,所以普通的修行法門在這片世界中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也隻是一堆堆文字所組合而成的文章罷了,頂多是用語非常晦澀難懂,令人看起來不明覺厲。


    根本就不可能用來修行,用前世的專業名詞術語來說就是“末法時代”。


    不過雖然沒有辦法修行靈氣,但是這個世界的人族開辟出了另一條修煉的途徑:氣血武道。


    與吸納天地中的靈氣不同,氣血悟道則是挖掘人體自身的奧秘,從而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人體是有極限的,所以修煉到一定層次之後,應該也要借助其他的方式進行突破。


    人類點了智商天賦,那自然而然就不可能再點體能天賦了,不然這麽強大的種族早都稱霸世界了。


    而仙靈氣與靈氣和氣血不同的地方在於仙靈氣並不需要從外部的天地物吸納,似乎是通過一種更加深層次的存在來進行修煉。


    以崔玄淵現在所掌握的知識顯然不可能探究到這個地方是什麽,以後隨著自己的實力逐步增強,應該能夠逐漸抹去這層覆蓋在真相上的迷霧。


    話題跑的有些遠了,現在回到原本的問題。


    “我到底要滿足什麽樣的條件才能使仙篆進行一次法訣的推演?”崔玄淵皺起了眉頭。


    目前來看,自己之前從普通人突破到了煉氣境初期,而經過一次頓悟之後,又突破到了煉氣境中期,這正好是兩次突破對應了自己可以從仙篆中推演出兩門適配仙法的伴生法訣。


    崔玄淵並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畢竟一方麵仙篆是在自己的體內,與外界不可能產生太大交集,更何況除了自己的突破,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夠影響仙篆。


    至於殺人……這方麵就更不可能了。


    單單從能量守恒定律的角度上講,這就不存在,幾個普通人的命怎麽可能會有一門仙法法訣珍貴?


    “不過這也可以算是一個思考的方向。回頭想辦法再實驗一下。”崔玄淵清楚的知道,隨著自己的成長,肯定會越來越多的敵人出現,自己是不可能直接一帆風順的修煉到仙人境界的,單單是各種修行時所遇到的“劫”,就根本不可能簡簡單單的過去。


    單單是這“法不可同修”的禁令就顯然隱藏著什麽大恐怖。


    不過這個層次顯然也並不是目前的他能夠考慮到的,知道的越多往往也就越危險。


    “如果,稍差一些的法訣是通過自己突破小境界而獲得推薦的資格,那麽像仙法等級的法訣推演資格應該是自己在突破大境界時可以獲得的。”按照這個方麵去想,崔玄淵覺得十分合理,不過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因素,但如果是那樣他就無法解釋的清了。


    “唉,看看其他小說裏都是有係統的,還能給宿主解釋解釋到底應該怎麽做。而到自己這裏簡直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全部都靠自己的摸索。”


    崔玄淵搖了搖頭。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滿,畢竟如果仙篆真的有個器靈的話,那麽自己恐怕又要頭疼起來了。


    “沒有意識的工具才是最好的工具,這樣它就絕對不會有叛變的可能。”崔玄淵麵無表情,他是不會忘記自己的死因的。


    有生命的存在永遠經不起試探,最好的辦法就是時刻做好準備,杜絕一切風險發生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先照著這一方麵試一試吧。”等到自己突破到煉氣境後期,看看仙篆會出現什麽變化。


    正在思索之間,他突然聽到了外麵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一陣陣大喊。


    “淵哥,淵哥,你在嗎?出大事兒了,出大事兒!”


    是杜墨方。不出意外的話,王力的死應該已經被發現了。


    崔玄淵快步向前,打開大門。


    ————————————————


    “所以,你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張嶽表情陰沉得盯著跪在地上的管事,不悅的說道。


    “是是是…的,小小…人真真…的什麽都都…不知道。”管事跪在地上,語無倫次的說道。


    “……”張嶽不耐的揮了揮手,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這管事被嚇得屎尿橫飛,身上一股臭味,差點讓他把今天早上吃的飯全都吐出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師傅這仇家找上門了?該死的。”張嶽此時隻感到無比棘手。大師兄和二師兄都死了,雖然從今以後撈的錢全都歸自己了,但現在顯然並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落雨拳院的大師兄,二師兄都死了,那之後是不是就輪到自己這個老三了?他可不想死自己,還有大把大把的錢沒花,還有許許多多的美人、美食、美酒沒有品嚐過,怎麽可能這麽早就去死?


    “不會真的是那老不死的仇敵吧?”張嶽越想越不對勁,此時他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自己以前與王力喝酒時曾聽他說起過,師傅早年間好像有一個仇人,不過王力對此事十分忌諱,對於師傅而言更是,自己也不好到處打探,於是就沒有細細追究,沒想到現在……


    “不行,得趕快把那老不死的叫回來。”王力與李環的實力都在自己之上,他們都死了,自己如果遭遇了襲擊也必死無疑。


    真是的,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現在還整出這麽大的麻煩。


    “嗚嗚嗚,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到底是誰?到的是誰?……”此時,王力的父母與他的親族在一旁嚎啕大哭,這一幕張嶽似曾相識。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家的崛起的希望也就這麽斷了。之前看李環父母的時候,他們隻是有些許感慨,沒想到現在自己便身臨其境地體會到了這種心情。


    李環的父母也在旁邊。因為他兒子死是凶殺案,所以屍體也需要帶到衙門裏去處理,耽擱了一段時間並沒有來得及下葬,所以他們也沒有穿上喪服,再加上幾人這幾天為了應對來自以前招惹到的仇人的報複,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不過聽聞王力也死了,也是立馬過來看看情況。


    兩家在一起抱頭痛哭,外麵圍觀的眾人也沒有想到這短短兩天竟然出現了這麽大的事情,落雨拳院的第一繼承人和第二繼承人全都死了,都議論紛紛,一時之間竟然有種菜市場的感覺。


    張嶽他則並沒有想這麽多,他自幼便是個孤兒,並沒有那麽大的親族勢力。


    原本他在李環死的時候裝哭就是為了麻痹大師兄,沒想到現在兩個人都死了。


    “不行,我得立刻躲回拳院裏麵,之後在師傅回來之前哪都不去。”張嶽此刻隻感覺天旋地轉,周圍的每一個人都仿佛是要刺殺他的刺客,就連周邊的阿貓阿狗在他的眼裏都變得危險了起來。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幽暗潮濕的密室中,紅衣人又一次跪在地上,對著麵前的大祭司匯報著剛剛打探來的情況。


    “什麽?王力死了?”大祭司有些錯愕,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壞了,這王力好歹也是那周達的大弟子,如果因此而影響到了計劃的執行,那可就不妙了。”大祭司心中暗道不妙。


    跪在地上的紅衣人則繼續興致勃勃的說道:“大人,您看小的得說的沒錯吧!”


    “?什麽沒錯?”大祭司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他說的到底是哪件事。


    “就是那個崔玄淵啊,絕對是此人昨天晚上在外出的時候將王力殺死了,王力是昨天晚上死的,而此人也在昨天晚上出去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大祭司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不過他覺得事情也有可能就是這樣,畢竟王力昨天晚上死了,而是崔玄淵昨天晚上又出去了(待定,畢竟自己這愚蠢的瞎說,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回來了,根本就不確定他到底是離開了屋子還是就在院子裏麵) ,這一切都太巧了。


    “很好,你發現了一個疑點,那麽今天晚上便由我親自去看看那崔玄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大祭司說道,勉強表揚了一番自己的這個憨憨下屬。


    要不是他昨天晚上看了一眼就回來了,自己也不至於今天晚上再去一次。


    自己去那裏隻是來判斷一下這崔玄淵的修為是什麽樣的,畢竟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麽依照他對那兩個人下手的實力,必然是鍛骨境之上,那麽就有必要將他給幹掉了。


    畢竟計劃在實現前不允許任何變數的出現。他之前在讀各種話本小說時就發現,那些反派boss往往就是因為不夠重視主角,一直給主角安排手下送人頭、長經驗而使主角變得不斷強大,最後將反派幹掉了。


    那麽自己絕對不能犯這樣的錯誤,自己出手才是最穩妥的,不能給他長經驗的時間。


    當然,大祭司並不認為自己是反派,自己可是神的使者。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那就算了,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對計劃產生影響,自己輕輕鬆鬆一拍就能拍死一片普通人,而且血食越多也好,能不減少最好不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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