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生的比賽到底是沒有太多力量和技巧在裏麵的,彼時的牛島就算天賦過人,但也還未成長為幾年後那個被稱作“絕對王者”的王牌主攻手,他如今最大的武器就是左撇子帶來的一係列與眾不同的影響,再加上他比常人要變態的力道和爆發力。


    這讓怒所確實吃盡苦頭,可惜白鳥澤的防守不管在對局裏打了多久,到達一個上限後也無法突然就突破了這個上限,更何況他們的進攻方式太過單一,在後續怒所的不斷適應下顯然開始變得吃力。


    兩邊的比分被拉到24:23。


    此時的牛島絲毫沒有慌張,依舊保持著穩定的發揮,甚至在對麵小幽發球之前還對著自己的隊友認真地說道:“才落後一分而已,追上去就好了。”


    如此的自信,如此的坦然且淡定,一瞬間讓白鳥澤士氣高漲,山形也在這時成功接住了小幽的第一顆發球!


    這個跳飄他已經能大概預測出球路了!


    山形咧著嘴,十分高興,顯然這顆球他猜對了!


    小幽對此隻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麽,隻在心裏堅定了今天回去必須練習其他發球的決心。


    “好球!”


    如果說在比分最關鍵的時刻,見一會將這顆球傳給誰,毫無疑問會是牛島!


    見一知道,牛島也知道。


    牛島此時站的位置是2號位。


    隻見他卯足了勁,腿上的肌肉瞬間爆發,青筋盡顯。


    牛島的眼神在此刻看向了麵前的三人,又看了看後場的小幽,揚起的嘴角如曇花一現,隨即就嚴肅認真地看著排球。


    他在此刻快速揮動著左手,將球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狠狠扣向了對角線!


    三人攔網裏,秋原站在最右邊的位置,這球直接擦著秋原的衣角而過,磨紅了他腰側的皮膚,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嘖!”真難搞……


    秋原皺眉,嘖了一聲。


    “白鳥澤的牛島若利選手也用一顆超級小斜線球扣了過去!成功得分!”


    24:24


    比分又被白鳥澤拉平。


    牛島和小幽在此刻隔著球網,也隔著前麵的隊友對視著,眼神裏仿佛生出了電流,各自碰撞在一起,摩擦出了火花。


    這是兩人無聲的交流,來自強者無言的宣戰。


    白鳥澤在此刻輪到了牛島發球。


    小幽微微笑了笑,似乎對於在如此重要時刻,對麵卻有一個強勁的發球選手這種危機毫不在意一樣。


    就連怒所其他隊員此刻都半彎著腰,眼神死死地盯著牛島,如同一隻隻蓄勢待發的大型猛禽一般,令人充滿了壓迫感。


    砰!


    這一聲在如此吵鬧的場館裏是格外的突出,所有人都在這一聲中意識到了這球的力道有多重。


    這球速度極快,猶如電光石火,如果沒有任何幹擾,不到零點幾秒就必將落在球場上,其速度可見一斑!


    但此刻的小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排球,仿佛這球在他的眼裏被放慢了一般。


    在精神如此高度集中之下,小幽的腦海裏迅速判斷著這球的落點!


    出界還是界內?


    接還是不接?


    在排球即將到眼前的一刹那!


    小幽瞳孔一縮,立刻讓開了身,高聲道:“出界!”


    果不其然,牛島這顆勢大力沉的發球直接扣向了白線外!


    裁判也在這時吹響了哨聲,宣判發球出界。


    25:24!


    中村陽看到比分後舉起雙手大喊一聲。


    “lucky!”


    隨後場上緊張的局勢迅速變換,牛島皺了皺眉,對著大家說了聲抱歉,不容他多想,趕緊回到接球位置上。


    白鳥澤的眾人沒有責怪牛島,隻是難免會因為落後的這一分而感到緊張。


    如果說第一局他們的緊張感還不是很甚,那麽現在的他們就像走在萬丈懸崖之間的一根鐵絲上一般,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秋原將球大力地發了過去,山形接起後完美地傳給了見一。


    此時見一觀察著場上不斷變換跑動的站位,腦海裏猶如極速播放的幻燈片一樣閃過無數的進攻方式,甚至還想過二次進攻,可惜對麵的防守做得很好,沒有漏洞,最後見一依舊決定將球傳給牛島!


    見一是在4號位的,所以他麵對著場地的另一邊,直直地將球拋了出去,甚至還將球拋得有些高。


    拓本在中場的前方迅速起跳,古森和佐久早迅速移動到他麵前跟著起跳攔網。


    但他們和拓本同時落下時,球沒有被扣下來,後方又突然竄出了獅音!


    隻見他迅速起跳,剛落地的兩人以為這個梯次進攻一會會是獅音扣球,於是再次跳了起來。


    小幽和秋原在後排各自站著位置,以防吊球和扣球。


    但在眾人的目光下,獅音往下落的同時,露出了牛島的手臂,再依次是腦袋。


    牛島依靠自己過人的滯空能力停在空中,隨後狠狠地扣向了目光所能看見的,怒所空隙最大的場地!


    小幽的雷達也在這一瞬間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


    小幽腳下一墊,開始動身,他往右邊一個側滑跪,右腿彎曲蹲下,左腿在一邊拉直著,雙臂合攏往前一伸,將這球瞬間接了起來!


    “哦哦哦哦!”


    “鈴木!鈴木!”


    觀眾們在這顆球被如此帥氣且迅速救起來時,紛紛激動地叫出了聲。


    “救球!”


    小幽大喊,隨後開始往前助跑!


    中村陽此刻離球最近,他腳下迅速動了一步,來到排球的下方,雙手一墊,將球高高拋了出去!


    “小幽!”


    他呼喊著小幽的名字,也在此時,小幽已經跑到了前麵白線處,咚——的一聲!迅速起跳!


    砰!


    排球飛速從他手上扣向對麵!


    小幽落地後又迅速往後退著,準備防守。


    山形半彎著腰,雙臂沉了下去,將這顆球接了起來!


    見一再一次將球傳給了牛島!


    後排進攻的牛島力道顯然比小幽更大!


    但此刻這球正好飛向了小幽所在的位置,小幽右腳與地板摩擦了一下,微微移動了點步子,隨後雙臂將球接了起來!


    “好接!”


    “再來一次!”


    中村陽重複著剛才的傳球,小幽再一次助跑起跳!


    兩人這一節來回速度極快,白鳥澤前排幾人瞬間跳了起來,準備攔下這顆球,後排就連牛島都早已做好了接球準備。


    見狀小幽直接猛地將球精準砸向拓本的指尖,結果這球直接從指尖飛了出去!


    “怒所這邊用連續後排進攻拿下了本場比賽的勝利!”


    “奧!奧!奧!”


    觀眾們剛才看著小幽和牛島兩人來回扣球,大多數早已不知不覺間屏住了呼吸,此刻仿佛才回過了神,一瞬間鬆了口氣,開始為這場精彩的比賽歡呼起來!


    此時的小幽落地後彎著身子,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汗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最後匯集在下巴處,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好累……


    第三局,小幽一個人拿下了十一分,在場上到處跑著,體力消耗巨大。


    怒所眾人也沒來得及歡呼,在裁判哨聲吹響後用盡力氣將目光朝計分器看去。


    26:24!


    終於……眾人頭上那根看不見的,緊繃著的弦在此刻突然斷開,大家紛紛喘著氣躺在地板上,腦海裏一片嗡鳴聲。


    精神高度集中加上體力的不支,讓大家的腦海裏還沉浸在贏了比賽的那種不真實感覺裏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為隊伍的勝利歡呼。


    白鳥澤這邊就好不到哪去了,盡管最後幾顆都是牛島在扣球,但他們每個人也沒有鬆懈,打掩護的掩護,該扣球的扣球,各司其職,隻為了不錯過每一顆球。


    山形也直接躺在了地板上,閉著眼睛,用手捂著額頭,嘴裏自言自語著:“啊……輸了啊……”


    一路打來半決賽的不容易,最後也止步於半決賽,離決賽僅一步之遙。


    好不甘心啊……


    白鳥澤的大家心中都很不甘心,就連內心強大的牛島也在此刻有了些許觸動。


    不過,輸了比賽,在牛島看來很正常,就算輸了,也不會阻礙他繼續進步,繼續變得強大。


    小幽此刻站直了身子,和對麵一直站立著的牛島兩兩相望。


    沉默一會兒,兩人齊齊揚起了嘴角,微笑起來。


    小幽,很厲害。


    若利……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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