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開始盤問!柳馬同學,到前麵來!」


    這些家夥並不是想行善,隻是想享受把人逼到絕境的樂趣。他們隻是想盤問被認定有罪的人,暫時當一下名偵探罷了。


    這些人當中,究竟有多少人真的懷疑柳馬?一定幾乎都是半開玩笑的。隻是因為和柳馬有交情的三個人被殺了,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是你做的吧?」


    「不是我。」


    「請不要說謊。」


    「我不是說不是我了嗎?既然你這麽說,就拿出證據啊。」


    沒錯,不是柳馬做的,是雫幹的。她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殺了那三個人。柳馬沒看到現場,也沒有參。柳馬隻是在場,欣賞山巒而已。


    夕音一臉檢察官的模樣,豎起食指。


    「我明白了。那我換個問題。那三個人被殺的時候,你人就在現場吧?」


    「才沒有!」


    「你這一定是騙人的。因為柳馬同學不是被灞淩了嗎?」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吧。」


    「對,我不相信。那三個人不可能做出那麽差勁的事。不過,就算你的說法正確,不在現場還是很奇怪。你不是每天都被灞淩嗎?而且你受到的是物理性的灞淩。既然如此,昨天不在現場就很奇怪。」


    原來如此,看來她不隻是個冒牌檢察官,吐槽相當犀利。她反過來利用了柳馬平常視為事實的言論。雖然柳馬很想改變發言,但這麽一來,柳馬的謊言癖就會更有可信度。柳馬可不希望這樣,還是承認比較好。


    「……嗯,對啊。我在場。」


    「果然!」


    「犯人就是你嘛!」


    「快去自首!為什麽要殺人啊!」


    「就說我沒有殺人了!」


    柳馬恨老班那家夥。要是他有叫大家不要找犯人,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拜托,柳馬沒有殺人,跟柳馬沒關係。因為殺人的是她。


    「而且啊,你們也太自私了吧。平常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說是說謊癖在作祟,可是這種時候卻不認為我在說謊!」


    「因為沒有人會說對自己不利的謊話吧?」


    「唔唔唔…………」


    柳馬太不會跟人爭論了。為什麽柳馬總是被一、兩句話就封殺呢?


    「沒關係,柳馬同學,我不會說人是你殺的。因為我知道,你本來想打瑞希同學,結果反被他打到失禁對吧?」


    夕音嘲諷的口吻讓柳馬想起一件苦澀的回憶。通稱「誤會事件」。話雖如此,這也不是什麽有趣的事。那家夥向女生告白,結果對方哭了,柳馬介入兩人之間,結果被痛扁一頓,還被踢中胯下。順帶一提,哭泣的女生看到柳馬被痛扁一頓後,放聲大笑,然後和那家夥手牽手回家了……就隻是這樣。


    太早下定論的柳馬也有錯。而且夕音的說法有些語病。


    柳馬一開始並沒有動手,隻是介入兩人之間。結果被痛扁一頓,正當防衛地反擊後,對方就以數倍的力道反擊。這才是真相。


    「這樣的你,不可能打得贏三個人。更別說粉碎身體……」


    夕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這次以耳語的方式繼續說:


    「放心,隻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我就不會把你當成犯人。好嗎?所以快說吧。」


    秘密隻能用秘密來對付。柳馬的聲音應該要保持無聲狀態。被逼到絕境的柳馬沒有選擇。她是不是認為柳馬隻能聽從她的邀約,所以才提出交易?很遺憾,她太天真了。不得不說她天真過頭了。


    原本垂頭喪氣的表情為之一變。柳馬露出滿麵笑容。


    「你你你你你!太奇怪了吧!你太奇怪了!喂,大家聽見了嗎?你們聽見夕音說什麽了吧?喂,看熱鬧的家夥們!」


    「有……有什麽好奇怪的!」


    「老師隻說他們死了。可是你為什麽能正確說出獵奇的狀況?這表示——你也在現場,對吧?」


    「……啊!」


    當柳馬證明她說謊時,就代表柳馬也在場。也就是說,這是把可信度放在天秤上衡量的雙麵刃,但無所謂。隻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有說謊癖的柳馬。那個人現在一定還在等柳馬回去。


    隻要是為了她,即使是雙麵刃柳馬也願意揮下。


    「乍看之下,你認為我的發言正確也是理所當然。但如果你當時也在現場,也能用其他理由解釋。那些家夥基本上都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灞淩我。昨天也是。既然你在現場,就表示你看到了吧?也就是說,你默認了灞淩行為。你知道有人在灞淩我!你知道我沒有說謊!」


    「不……不是——」


    「喂,你們這些家夥!這家夥可疑一百倍!要逼問的話就先逼問她,我之後再說!如果你們!沒有!灞淩我的話!這樣才合乎道理吧!」


    看熱鬧的人沒有同伴也沒有敵人,但也不會保持中立。硬要說的話,他們會在當下選擇站在強勢的一方。即使綜合來看,他們對柳馬的懷疑仍占九成,但瞬間的風向是柳馬獲勝。


    現在這個瞬間,看熱鬧的人變成夕音的敵人了。


    柳馬背起自己的書包,全力衝出走廊。夕音試圖追上來,但看熱鬧的人牆阻止了她。更正,是無情的善良同學。


    比起隻會說「沒有」的柳馬,他們對不小心暴露犯行的夕音更有興趣。


    成功回家!


    ————


    「我回來了!」


    柳馬一邊脫鞋一邊宣告回家。客廳傳來妹妹「嗯~」的聲音。


    比起那些同學,家人還算好應付。不過,被當成說謊成性的柳馬似乎讓家人感到同情,父母最近都躲著柳馬。雖然曾經帶柳馬到醫院檢查,但柳馬真的沒有說謊成性,檢查後也沒發現異常。醫生還反問柳馬:「那你為什麽要說謊?」


    最善解人意的是妹妹柳羽。雖然她依然相信柳馬說謊成性,卻是唯一會傻眼地回答「不管是不是說謊成性,哥就是哥……」的人。雖然也有可能隻是因為想反抗父母才站在柳馬這邊,但光是這樣就讓柳馬很開心。真不愧是柳馬的妹妹,真想摸摸她的頭。不過應該會被揍吧。


    柳馬經過洗手間後直接爬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平常柳馬不會鎖門,但從昨天開始養成的新習慣讓柳馬一直鎖著。不這麽做的話,感覺隨時都會有人闖進來。


    「……我回來了。」


    柳馬再次告知自己回家後,被好幾層棉被蓋住的地方開始蠕動,接著從床上掉下來。


    「——歡迎回來。你回來得真早。」


    現身的是正熱烈逃亡中的死刑犯,凪雫。由於是急忙搬過來的,所以拘束囚衣沒有完全脫掉。隻有手臂是自由之身。


    就算撇除死刑犯的身份,毫無理由地把女性帶進家裏在倫理上也有問題,所以柳馬對家人說『我交了女朋友』,以防萬一(例如柳馬在房間裏和她對話時,有沒有說是柳馬女朋友,可疑程度會大不相同)的麻煩。不過,家人一如往常地把這番謊言當成耳邊風。


    「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沒有地方可以藏……很隨便對吧。」


    「嗬嗬嗬。是啊,非常隨便。而且這個棉被不是冬天用的嗎?在你回來之前實在很熱。好熱。感覺像是被丟到沙漠裏。」


    如此開玩笑的雫臉上浮現著笑容,臉頰泛紅,這時柳馬才注意到房間完全沒有通風。這樣就算從棉被裏出來也會很熱吧。


    「對不起。」


    「不用道歉啦。隻是真的很熱……過來吧?我來告訴你有多熱。」


    被那仿佛濃縮了漆黑的右眼注視,柳馬總是無法抗拒。凪雫有種不可思議的魅力。那不僅限於女性的美——而是某種第六感般的,不可思議的魅力。


    「如何?很熱吧?全身就像緩緩地在冒火不是嗎?」


    「嗯——」


    「哎呀哎呀?我可是死刑犯哦~?你對這種人有什麽期待嗎?」


    「——!?」


    「啊啊,不用說沒關係。但是不行哦。警察的視線還沒移開吧?如果彼此都不想思考,隻想在一起的話,等那件事結束之後比較好哦。嗬嗬嗬。」


    雫雖然說自己是仆人,但言聽計從的人是柳馬,主從逆轉這點不用說。不過這也沒辦法吧。凪雫雖然是死刑犯,但更是女孩子——是唯一全麵信賴柳馬的人。


    雫終於放開了柳馬。


    「好了,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我不能出去。不管什麽事都好,慢慢說給我聽吧。」


    「…………雫、雫小姐。其實事情可能變得有點不妙——」


    「嗯~?不妙的事啊。什麽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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