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選一次,你還會帶兵出征嗎?”溫梨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莫名問了這麽一句。


    “嗯。”慕容翰辭毫不猶豫的點頭,眼神深邃又堅定,嗓音有些黯然的說道,“上陣殺敵是慕容家世代都在做的事情,無論重選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一聽這話,溫梨不禁想到了他們的以後,忽然就紅了眼眶,眼底有晶瑩的淚花開始閃爍,顫聲道:“以後你還會出征嗎?”


    看著她那兩顆滾燙的淚珠,慕容翰辭不免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指,溫柔的幫她擦拭淚滴,雲淡風輕的道:“我是越國的鎮國大將軍,如果將軍都不出征了,那何人還能上戰場?”


    “那你可以不做將軍啊,我能去求父皇,讓他許你一個平常官職,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在京城朝夕相守,不必相隔萬裏了。”溫梨說得既嚴肅又認真,那樣的未來憧憬,是她真真切切想要擁有的。


    其實,相隔萬裏並不是她最為擔心的,而陰陽兩隔才是。


    她不想慕容翰辭死在戰場上,真的不想。


    聽到這話,慕容翰辭的心底驀然一顫。


    他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與她朝夕相處,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那樣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確實是他的畢生所求。


    可是,那也是越國所有人的所求,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


    見他不說話,溫梨不禁有些急了,半撐起身子,趴在他的胸前,紅著眼睛繼續道:“你難道不想和我朝夕相守嗎?”


    慕容翰辭看著她的神情,心裏一痛,忍不住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輕吻掉了她眼角滑落的淚水,然後像是宣誓一般的說道:“我慕容翰辭,這輩子都想要與夫人朝夕相守,永不分離,可是……”


    說到此,他忽然頓了幾秒,眸色暗了幾分,裏麵像是有很多心事藏匿其中。


    斟酌片刻後,他繼續說道:“我們慕容家的所有人,隻會死在鮮血淋漓的戰場上,絕不會死在爾虞我詐的朝堂紛爭裏,夫人可懂?”


    聞言,溫梨雙眸緊凝著他,心中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慕容翰辭作為越國的鎮國大將軍,他有自己的抱負和理想,而作為慕容家的後代,他亦有自己的堅持和仇恨。


    所以無論是家國大義也好,家族仇恨也罷,他所要走的路,從來都隻有那一條。


    邊塞之地,或許就是他此生的歸宿!


    良久後,溫梨輕咬著唇瓣,低聲應了一句,“我懂。”


    慕容翰辭將手掌覆在她的背脊上,輕輕拍了拍,嗓音略帶磁性的岔開了話題,“時候還早,夫人再休息會兒吧,我先去讓人備馬車,一會兒好回府。”


    今日風大,他自己倒是不怕,可以騎馬回去。


    隻是,他家夫人不行啊,況且她身上還有傷,所以說,還是坐馬車得好。


    “嗯。”溫梨低低的應了一聲,垂下眼眸,沒再說話。


    慕容翰辭很快翻身下榻,拿過一旁的外袍穿上。


    看著他那挺拔的身影,溫梨有些猶豫,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隻是動了動唇,沒發出聲音來。


    直到慕容翰辭消失在房內,她這才重重的歎息一聲,心裏一片茫然。


    她知道自己不該為了情愛,就將慕容翰辭困在京城這個方寸之地。


    他是那種能夠讓整片大陸都為之側目的男人,他應該屬於更為廣闊的天空。


    雄鷹是不能被束縛的!


    況且,每個時代都有負重前行之人,而慕容翰辭便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兒,溫梨不由得閉上了雙眼,試圖遮蓋住滿目的哀傷。


    ……


    將軍府。


    溫梨一路上都沒什麽精神,即便是到了門口也一樣。


    於是,慕容翰辭便抱著她下了馬車,往臥房走去。


    紫雲一見這情形,立馬就意識到,公主昨晚怕是又受了不少的罪。


    但心疼歸心疼,她也沒辦法多言什麽,隻能是急急忙忙讓人去燉些補湯,然後又拿了藥膏送過去。


    聽著裏麵傳來的細碎聲響,她也不敢貿然進去。


    隻能是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您要不再塗些藥膏吧?”


    過了好一會兒,溫梨沙啞的聲音才從屋內傳來,“進來吧。”


    紫雲溫聲推門進去,可卻沒走兩步,便與慕容翰辭打了個照麵。


    她恭恭敬敬的行禮,喊了一聲,“將軍。”


    慕容翰辭微微頷首,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倒是伸出了手來,“藥膏給我,你先下去吧。”


    見狀,紫雲雖然有所猶豫,但還是把藥膏遞給了他,隨後退了出去。


    溫梨側躺在床榻上,見他拿著藥膏過來,便知道他的意思。


    這次她也懶得再阻攔推脫,索性就任由他去了。


    上藥時,慕容翰辭抬眸望向她,聲音裏帶了絲笑意的道:“夫人的身體可真是嬌貴啊。”


    明明他也算是有所收斂了,怎麽就會成了這個樣子呢?


    溫梨臉頰微紅,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直接側過了臉。


    見狀,慕容翰辭也不再逗她,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


    等好不容易忙活完,他額頭上已經能看見滲出的汗珠了。


    他起身去洗手,然後又去桌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試圖壓下內心的躁動。


    溫梨明明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但卻又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


    慕容翰辭在床榻邊看了她一會兒後,便離開了房間,讓她休息。


    ……


    之後的好幾天,溫梨都在府裏安靜的養傷。


    期間她聽說,越帝和越後知道了江北安的事情,他們商量後,對江家大肆賞賜了一番,以示安撫。


    迫於多方壓力,江尚書最終隻能親自把江北安送到了寺廟,甚至都不願等到除夕之後。


    江夫人對此事自然是不願的,可奈何阻擋不了,隻能是哭到暈,然後暈了醒,醒了再哭。


    不過,有件稀奇的事兒。


    聽說江北安在到了寺廟門前時,病就奇跡般的好了。


    隻是,他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多了幾分清心寡欲。


    至於後麵的諸多消息,溫梨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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