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爾不知怎麽回答。


    “轟隆隆——!!!”


    又是一記悶雷炸響,閃耀的雷光在天際炸開,映照著歌爾的麵容,令他更加英俊深邃。


    他望著她。


    “你還欠我一句‘道歉’。”她說。


    程十鳶抬起頭,淚眼朦朧。


    她的睫毛沾上了幾粒泥水,在風吹拂下輕輕晃蕩著。


    “對不起。”歌爾的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


    “不夠,這不是我想要的。”她哽咽著搖頭。


    “那你想要什麽?”歌爾的語調佯裝依舊冰冷淡漠。


    程十鳶擦了擦眼睛。


    “我想要......”


    她停住了聲音,目光灼灼地瞪著歌爾的眼睛,咬了咬牙。


    她猛地湊近歌爾,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歌爾的瞳孔驟然縮小,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慕寒....”


    她突然從雨中暈了過去。


    他立即彎下腰抱住她嬌小的身軀,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抱歉....”


    他低喃。


    程十鳶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都是陌生的景物,她呆愣愣地躺著,腦海裏浮現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我...”她艱澀地動了動嘴巴,“我親你了?”


    她捂住自己的額頭。


    “瘋了!”


    “瘋了!”


    “我簡直是不要命!”


    她坐起身,環顧四周。


    “醒了?”一陣溫柔的女聲響起,一位少婦端了盆清水走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她。


    “我怎麽了?”她問。


    “你發燒了,剛剛退燒。”


    “哦...謝謝。”程十鳶撓撓後腦勺,“你...是誰?


    “我隻是王子的侍女。”


    “醒了?”


    歌爾從門外走進來。


    程十鳶扭頭看著他。


    她覺得他好像哪裏有點不一樣了...


    他的穿著打扮越來越像慕寒了....


    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外袍,襯得整個人越發沉穩高挑。


    歌爾走近床榻,坐在床沿,看著她:“你發燒,昏睡了兩日。”


    “哦...”


    “我腳痛,再讓我睡會兒。”程十鳶閉上眼睛,翻個身繼續睡。


    歌爾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給你拿藥來了。”


    他離開房間。


    過了許久,程十鳶偷偷睜開眼睛,往他離開的方向瞧了一眼。


    她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昏睡前發生的事。


    她好像......主動親了歌爾......


    她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些淩亂模糊的畫麵,最終卻徒勞。


    她的心跳得厲害,腦子裏全是昏睡前的記憶——


    “假的假的假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


    她胡思亂想,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撫弄她的頭發,癢癢的,酥麻的,她忍不住發出了幾聲舒服至極的喟歎。


    “嗯哼...”


    她睜開眼睛,發現歌爾正俯視著她,一言不發。


    “你在對我幹啥子?”


    “脫鞋。”


    “哈?”


    歌爾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的靴子,把它拽了下來。


    “我......”她想要反抗。


    但歌爾沒等她完整的拒絕,便伸出手,捏住她纖細的足腕。


    她的肌膚很白淨,瑩潤得似乎一掐就能流出水。


    指尖觸碰到她的腳趾,帶來一種奇怪的觸電感。程十鳶怔了一瞬,飛快收回腳。


    她的神情微妙而尷尬。


    “別動。”他板著一張冰山臉,替她換上了另一雙木屐。


    “你...”


    “噓。”歌爾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你...”她氣惱地看著他。


    “洗腳...”歌爾蹲在她身側,她輕輕伸出雪白的腳,像是一隻嬌嫩的白鴿,悄悄地踏入了水溫剛好的水盆中。


    溫水輕輕包裹著她的腳趾,如同細膩的絨毛在柔軟的觸感中舒展開來。


    微微波動的水麵像是在向她道別,漣漪蕩漾開來。


    他拿來熱水,倒入浴桶中。


    “水溫合適嗎?”


    程十鳶沒搭理他,自顧自地爬起來,用手撐住身體,慢吞吞挪到浴桶旁,低頭聞了聞水。


    “唔......”


    “你們北宋人癖好都如此奇怪?”


    歌爾站起身,取下掛在屏風上的長袍,披在她身上。


    “你懂什麽?”程十鳶轉頭斜睨著他,“你們金族人應該喜歡用牛奶和玫瑰泡澡,南朝人喜歡喝酒......”


    歌爾皺著眉頭,把她拉進懷裏,抱在膝蓋上坐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他低聲問。


    “知道。”


    “那你還不趕快鬆開!”


    “不鬆。”


    “什麽意思?”程十鳶撇了撇嘴角。


    “那你親我幹什麽?”歌爾盯著她,黑眸漆亮,隱約有危險的氣息在湧動。


    她眨眨眼:“親你就必須有理由?”


    “也不是...”


    “姐姐。”


    “哈?”


    “我這不是反應不過來嘛~”程十鳶摟著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解釋,“你也知道,你之前也親過我。”


    “所以你是為了...”歌爾低頭審視著她。


    她一噎,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自然是報恩了!”


    “......”


    “哦?”


    “你們北宋人報恩方式如此特別的嗎?”


    “不過....甚得我心。”歌爾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程十鳶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心跳漏掉半拍。


    她暗罵自己沒出息,慌忙低下頭去。


    歌爾的大拇指摩挲著她的耳垂,她渾身顫栗起來。


    “你、你要幹啥?”


    “別動。”歌爾說道。


    “莫要亂來。”


    隻見他手指勾了勾,水流蘇上的細節顯得更加漂亮精致。


    她不禁抬起眼簾望了一眼,卻發現歌爾的表情並無異常。


    他將她濕漉漉的腳丫放入水中,又取出帕子仔細幫她擦拭。


    溫暖的熱水浸透她的每根腳趾,舒適得令她忍不住蜷縮起腳趾。


    他的眼眸幽深而專注。


    程十鳶的腦子漸漸空白起來,仿佛陷入一片虛幻縹緲的世界。


    她聽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臉紅彤彤的,就連鼻尖都泛起粉色。


    他幫她擦拭了兩遍,才抽回了手,又從衣櫃裏找出一套衣裳。


    “今日早點休息吧。”


    “馬場太遠,你睡床。”


    歌爾將她按回床上。


    他的動作很小心翼翼,就像是珍寶。


    程十鳶的腦子已經完全混沌成漿糊,她的手揪緊了錦被,眼皮越來越重,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安心地入眠了。


    歌爾在她的身邊坐下,目光凝聚在她的側顏上。


    “喲喲切克鬧~”


    突然雪兔出現在房梁上,它抖了抖毛,從窗欞躍入。


    歌爾皺起眉,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腦袋。


    它立刻蹦了起來,躲到了牆壁的陰影中,警惕地瞪圓了眼睛,像隻蓄勢待發的野獸。


    “我說你這人暴露的咋這麽快?!”


    “撩她你還真是擅長哈....”


    “我...情不自禁。”


    “嗬嗬噠。”


    程十鳶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於是往他懷裏鑽了鑽。


    歌爾愣住。


    她靠在他懷裏時,身子柔若無骨,輕飄飄的。


    歌爾的喉嚨滑動,他輕輕攬住她,將她擁緊。


    夜幕漸深,他靜默地陪伴著她,看著窗台上的貓,直到東方魚肚白,天際漸漸泛白,晨曦破曉時,他才起身準備去沐浴。


    “呼....”


    他吐出口氣,“醒了?”


    “嗯。”程十鳶睜開眼,懶洋洋地趴在枕頭上,看著他。


    晨曦的微芒灑落在她身上,她穿著寬鬆的寢衣,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修長潔白的頸項和鎖骨。


    “.....”


    她的皮膚白得耀目,猶如一塊溫潤無暇的美玉。


    歌爾看得心驚肉跳。


    他匆匆走進盥洗室,關上門,打算再多呆一會兒。


    程十鳶趴在床上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伸了個懶腰。


    她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喃喃自語:


    “燙.....”


    未完錘了個續Σ>―(〃°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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