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想靠近之時,楚然的麵前是一把鋒利的刀差一點就刺入眼瞳。


    可他好似早已料到於是一把控製住蘇錦和的手腕,順勢往前一拉,將她整個人扯入懷抱裏。


    那樣猝不及防,毫無預警,蘇錦和幾乎完全失去平衡,跌坐在楚然的腿上。


    楚然的右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左手攬著她纖細的柳腰,將她困在自己與桌椅之間。


    兩顆心在這一刻砰然撞擊,劇烈的震顫使蘇錦和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一股酥麻的電流自耳垂一路蔓延至心尖,令她的心猛地抽搐,一種無助的痛苦在她內心肆虐開來。


    她伸出手,想要撫平這道傷痕,但終究還是停止了這個舉動。


    她閉上雙眼,任由自己在這種奇妙的感官中掙紮。


    許久之後,她聽見那人低聲笑了一句:“錦和......好久不見。”


    她驀地睜開雙眸,漆黑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些什麽東西,卻很快被她掩蓋下去,隻留下複雜的神色。


    “許久不見你的武功就敵不過我...你這是不做刺客了嗎?”楚然鬆開了對她的鉗製,站起身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戲謔。


    蘇錦和抬眸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問:“想做與不想做在於我,與你何幹?”


    “的確不在我,可是阿錦...因為我愛你啊啊...”


    “楚然我實在厭倦了你這副猩猩作態的樣子...你不累嗎?”


    “我隻喜歡你看我的眼神......每次都那麽專注、認真......”


    楚然忽然伸出手來,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俯首湊到蘇錦和的麵前,鼻端噴灑出灼熱的氣息。


    他的眼眸漆黑如海,裏麵映出蘇錦和驚慌的小臉,他低低地歎息一聲,緩慢地說道:“我不是故意欺騙你,錦和。我隻是想等你回來......”


    蘇錦和愣了一愣,突然笑了:“我早知道我就該殺了你!”


    話音剛落,楚然一拂袖他的麵部揚起嘴角大笑,將蘇錦和大力舉起丟在床上壓住,一手撐著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我不能讓你死.....”他喃喃地低語,“因為,我想親眼看著你生孩子,然後陪你一輩子......”


    他俯下頭,想吻著她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不.....滾開......”蘇錦和奮力抵抗,拚命掙紮著,可惜雙臂被禁錮住,根本無濟於事。


    “別怕我......阿錦.....”他的舌尖輕掃過她敏感的耳廓,引來她的一陣瑟縮,他用力咬住她的耳垂,吮出鮮紅的血珠,惹得蘇錦和一陣戰栗。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撥下簪子狠狠插進他的肩胛骨中,鮮血飛濺,他悶哼一聲鬆口,卻並沒有移開自己的唇。


    蘇錦和趁著喘息的功夫迅速翻身躲過他的桎梏,拿起梳妝台上的瓷瓶便往窗戶外擲去。


    一支銀針破窗而入,釘在蘇錦和身旁的牆壁上,隨著碎裂的瓷瓶掉落在地上摔成數瓣。


    楚然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彎腰撿起碎片,朝她揮舞而來。


    蘇錦和一腳踢開身側的衣櫃擋在胸前,手裏握緊一塊木質碎屑,迎刃而上。


    她的身手遠遠比她的相貌更美麗、更奪目。


    楚然不敢再看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維持多久。


    他收斂心神,專攻她的弱點——喉嚨。


    楚然的匕首劃破了蘇錦和頸部的肌膚,立馬有汩汩鮮血冒了出來。


    蘇錦和疼得皺緊眉頭,卻忍受住了,她不斷地後退,直至身體貼到了衣櫃的門板。


    楚然冷冷地看著她:“不要逼我......阿錦,我不願傷害你。”


    蘇錦和搖搖晃晃,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她扶著牆壁勉強站定身體,抬手擦拭脖頸處的血跡。


    她的手指冰涼濕潤,一滴一滴的血液沾染上她潔白的指甲。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哭,卻淚眼朦朧。


    “為什麽......”


    “阿錦......


    不要哭。”他憐憫又焦急,伸出雙臂擁住她嬌軟的身軀。


    “為什麽......你從未給我機會......”


    他的身形僵住,許久才低聲道:“對不起,阿錦。”


    他的聲音中夾雜了些沙啞的哽咽,“對不起......我不配。”


    蘇錦和抬頭看向他,他臉頰的線條繃得極緊,英挺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眼眶泛紅,眼底彌漫著濃濃的哀傷,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不禁哭泣起來,眼淚簌簌地滑落下來,砸在手背上,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


    楚然的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淚水從臉上滑落,打濕了她半截雪白的肩膀,濡濕了她的衣衫。“阿錦,我真的很想你......”


    他一邊低聲啜泣著,一邊用手環緊她纖瘦的腰肢,恨不得將她揉進懷中。


    “我想你想得快瘋了,我寧願永遠不要醒來,寧願像以前那樣傻傻的守候在你的身邊......阿錦,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隻想在你的身邊。


    “我不奢求什麽名分,哪怕跟你一輩子不見也行......阿錦,我求你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漸漸化成了一串低沉的嗚咽。


    蘇錦和渾身一顫,呆若木雞般坐在那裏,眼淚模糊了視線,她隻能隱約看清他的輪廓。


    他的呼吸變得綿長而溫柔,似乎已睡熟。


    蘇錦和抬起手,想撫摸他蒼白憔悴的容顏,手指卻懸在半空中,始終未曾落下,她的心中悲慟交加,難受的幾近窒息。


    她的視線漸漸轉移到地上那一堆碎瓷渣滓上,那裏躺著她唯一的護身符,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正綻放得妖嬈燦爛。


    她深吸一口氣,把它拾起來攥在掌心。


    “芙蓉高尚清潔可為何要踏入我這一身泥潭...何必呢....”


    於是,她匆匆而去,像是一陣急促的風,掠過繁花似錦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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