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了?他竟然徒手折斷了無堅不摧的隕鐵?”


    “這還是人嗎?他怎麽可能……”


    “難道,這蕭家六郎去雲夢澤那些年,並非是被放逐,而是學習了什麽高深武藝?”


    木棍斷裂尚好理解。


    但連黑精隕鐵這種鐵器當中的神物都被徒手掰斷,現場再無一人質疑。


    陳威人都麻了。


    他瞪圓了雙眼,抻長脖子,整個人好似癡傻一般,愣愣地看向那斷掉的黑精隕鐵旗杆,毫無半點形象可言。


    不過在此時,倒也無人留意陳威,包括對他愛慕無比的孫婷婷。


    “為……為什麽……為什麽傻子這麽厲害,為什麽威哥會輸……”


    沒人能回答她。


    她的父母此時比她更要不堪,兩對凸起的瞳孔裏不光寫滿了震驚,還帶有濃濃的懼意。


    “你剛剛說,讓我三招?”


    蕭雲擎看向陳威,神情淡漠。


    “啊?是……”


    大腦一片空白,陳威根本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麽。


    “好。”


    點了點頭,蕭雲擎雙眼一凝:“既如此,那你便接我第三槍,盲龍!”


    話音落地。


    蕭雲擎瞬間消失在原地,以半截旗杆為槍對陳威腰腹刺去。


    這一擊若中。


    陳威即便不死,五髒六腑也將遭受重創,徹底淪為廢人。


    而這,正是蕭雲擎對他折辱父兄的懲罰。


    “放肆,給我住手!”


    就當旗杆即將觸及陳威的刹那,一道充滿了驚怒的大喝傳來。


    收住槍勢,蕭雲擎扭頭觀望。


    陳震臉色難看至極。


    帶著數名軍中高層將領,正大步走來。


    “小兒,你敢以下犯上?”


    不由分說。


    走上演武場的陳震先是關切地看了眼兒子,在確認無事後,對蕭雲擎怒罵:“你重恩目無軍紀的狂妄豎子,是想造反嗎?”


    “我們隻是比武。”蕭雲擎淡漠回道。


    “比武!?”


    陳震氣急,指著兒子道:“比武你將人傷成這樣還要下死手?”


    “若本將不來,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要了我兒性命!?”


    蕭雲擎也來了脾氣,冷聲回懟:“既上得擂台,生死自將置之度外,是他技不如人,與我何幹?”


    “好!好!”


    陳震怒極反笑,大喝:“來人呐!將這狂妄之徒給本將拿下!”


    “我乃陛下親封鎮國公,你……”


    “鎮國公?”


    陳震一愣,大聲嗤笑:“簡直笑話!”


    “小兒,你莫不是癡傻症又犯了?”


    “放眼我大乾,自立國始至今三百載,又有幾位國公爺?不說你這妄言,隻論你鎮遠侯的封爵都尚未繼承,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告訴你!”雙眼一凝,陳震厲聲道:“這裏,是軍營!”


    “在軍營內,一切以品級論尊卑,別說你還不是鎮遠侯,就算你現在已繼此封爵,那也同樣是白身而非官職!”


    說完。


    陳震扭頭,對下方看傻眼的玄甲軍怒吼:“都傻愣著幹什麽?給我上!”


    “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軍令一下,肅殺之氣頓起。


    薛虎等幾名蕭家舊部見狀,忙搶上前一步,對陳震行軍禮拱手:“將軍,這件事……”


    “薛虎等人,皆為同黨,一並拿下!”


    陳震發瘋了。


    他根本不給薛虎說話的機會,就直接將他判成了同黨。


    薛虎大怒:“陳震,你敢濫用私權,排除異己?我現在便去軍部告你!”


    見薛虎轉身要走,陳震雙眼一凝:“我看你怎麽去!”


    說話的同時,陳震拔出腰間佩刀,對著薛虎背門便砍了上去。


    在場眾人,誰也想不到陳震一言不合便會動手,根本沒人反應過來。


    “啊!!”


    背門遭受重擊,薛虎踉蹌幾步,扶著傷口怒視陳震:“陳震,你敢……”


    “薛虎,蕭雲擎等賊,犯上作亂、形同謀逆。”


    “傳本將軍令,調玄甲軍眾將士,立刻將這幾名叛賊拿下!”


    陳震殺氣騰騰的怒吼,再度打斷了薛虎,同時也彰顯出了他的決心。


    軍令如山。


    雖然大多數人都清楚,陳震這完全是借兒子受傷發飆來清除玄甲軍中留存的蕭家舊部,但他畢竟是主帥。


    眾人麵麵相覷。


    那名賣好陳威的校尉最先有了反應。


    “末將,謹遵大帥命令!”


    拱手領命,校尉拔刀:“坤字營,上!”


    玄甲軍本為蕭雲擎父親一手所創,軍中共分八營,以八卦為名,各設校尉一人統領。


    當坤字營校尉下令以後,所屬將士紛紛拔出兵刃,擺出了一副戰鬥姿態,瞬間便將蕭雲擎等人包圍在核心處。


    “離字營。”


    “兌字營。”


    “巽字營……”


    緊接著,八營當中,陸陸續續又有六營做出反應,僅剩薛虎統領的乾字營將士緊緊護衛在他身旁,卻神情慌亂無比。


    “蕭雲擎!”


    大局在握,陳震逐漸冷靜下來。


    他眸光陰狠的盯著蕭雲擎,沉聲道:“念在蕭元帥的情分上,本將給你一個機會。”


    “隻要你肯自斷雙臂,然後對威兒磕上三個響頭認錯,那麽今日的事情便算過去了。”


    “否則……”瞥了眼被圍困的薛虎等人:“這些人,全都將因你而死!”


    好個卑鄙無恥的狗賊!


    蕭雲擎被氣壞了。


    如果這陳震隻是對自己來,他還真就不怕。


    但薛虎等人在這種場合還能為自己出聲,若他當真棄之於不顧,今後也將再無人肯念蕭家之情,肯聽從他的指揮調令。


    這一手,狠辣至極!


    “怎麽?看你的樣子,是不願了?”


    見蕭雲擎悶聲不語,陳震冷笑:“這,便是你們蕭家的做派嗎?”


    “也對,當初在陰山一戰,蕭家為了保全你一人性命,便犧牲了我部過萬將士。”


    “或許在你們這些勳貴眼中,我們這些拚殺在一線的將士,根本就是不足掛齒的螻蟻,可為了你們的富貴榮華隨意舍棄?”


    陳震一句話引起眾怒。


    本還有所遲疑的玄甲軍氣勢大變,濃鬱的殺氣瞬間籠罩在演武場上空。


    “陳震……”


    雙眼凝視陳震,蕭雲擎沉聲道:“你當真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


    陳震不屑冷笑:“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有資格批判本將?難不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鎮國公……”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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