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一路上沉默寡言,沒有了昔日的那麽多話。


    沒有論道,沒有嬉笑,二人心思沉重。


    終於葉漁火問道:“哥哥——你要去驗證什麽?”


    葉楓眠這才緩了一口氣:“你終於肯開口了!這一路上憋屈死我了!”


    淡淡一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為什麽不理哥哥?”


    “你失去的記憶恢複了嗎?”


    極為冷漠道:“他不是我!”


    “哎——過去如何,他都已經消散了,現在就是現在。忘記了,或許是一件好事情!”


    二人步行於鬆樹林中,葉楓眠僅僅黑色的直筒單褲,白色的褂子,很是單薄,不過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寒暑不侵了。散漫氣息經久不散,洋溢著笑容。


    葉漁火一身冷酷,一身黑衣更顯得憂鬱、冷漠。


    葉楓眠沒有繼續打聽葉漁火的過往:“金丹斬屍成神法雖然快捷,但是終非正道,急功近利之下必亡。這天地間的靈氣本就稀薄,突然之間眾多求法者功力突飛猛進,消耗的靈氣何等的龐大。小小魚塘又可以養出幾位神仙?之後必會紛爭不斷,如今本就怨氣縱橫,陰陽不合,此後更加混亂,那這眾生還會有個安穩生活嗎?”


    “哥——你總攬全局,雖站於山巔,卻無法脫離這世間,山上終不是天外。”


    “哈哈哈——所以我欲起身離紅塵,奈何身影落人間。”


    “所以你想飛升嗎?”


    “不想——我隻想安安靜靜的生活,有一小院子,瓜果蔬菜,劈柴做飯,逗貓喂狗。”


    “飛升可長生!”


    “為了長生而吃苦,長生之後才享受。這樣的話,我還是先享受吧!”


    葉漁火無語至極。


    二人來到一處小村子裏,這裏卻是遠離鄉鎮,似乎被世間遺忘。恬靜的生活,不被外界打擾。


    村子不大,十幾戶人家,錯落有致,炊煙嫋嫋。


    夕陽西下,渲染了半天紅。


    倦鳥歸巢,雲卷雲舒。


    二人步入村子,想求個鄉下野味品嚐一下。


    小橋流水人家,枯藤老樹昏鴉,步入村子前正有一小溪流過,木橋搭建。村口有著一棵老槐樹,即將徹底的枯死,隻有那最上麵還有幾片綠葉,在垂死掙紮。


    葉楓眠笑道:“這便是馬致遠的詩啊!”


    “哦——哥哥是服了斷腸草嗎?”


    葉楓眠一撇嘴:“你不是隻看霸道總裁與小助理嗎?”


    “腹有詩書氣自華!”葉漁火得意一笑。


    小小村落中卻沒有一個人,那冒煙的草房子中生活著一位瞎眼少年,十二三歲。穿的破破爛爛,獸皮縫製的粗製衣裳。雙目灰白不能視,長相卻也帥氣可愛,冰雪聰明。


    一頭長發,被一個爛布條子綁著,邋裏邋遢的。


    僅靠著摸索著生火做飯,時不時的就磕在灶沿上。


    房梁上蹲著三隻灰老鼠,盯著不請而來的葉楓眠二人。


    葉漁火隻是看了看那三隻灰老鼠,葉楓眠也感知到了隻是淡淡一笑。


    過了許久,那少年才察覺到外界有人:“誰?是誰?”


    葉楓眠嘿嘿一笑:“迷路的人!”


    “迷路?我們這裏離鎮子比較遠......”


    “是啊!天黑了,又冷又餓的,不知道可以借宿一晚嗎?”


    少年憨憨一笑:“隻是我這裏沒有什麽吃的?”


    少年掀開鍋蓋,裏麵煮的是雜糧粥。玉米、小麥、高粱、糙米......


    有一些雜糧連穀殼都沒有去,大鍋亂燉。


    葉楓眠看著這難以下咽的一鍋雜糧粥,苦笑道:“沒事!讓我們少喝兩口,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請進——請進——隻是我這家裏破爛不堪,怕你們嫌棄。”


    “沒事的。”


    屋子裏堆滿了破爛雜物,柴火稻草的。


    想摸到勺子攪一下粥,卻摸索不到,反而摸到鍋邊被燙了一下。


    急忙將被燙傷的手指放在嘴邊,舔了舔,吹了吹。


    一臉的尷尬:“我這雙目失明,看不到......”


    葉楓眠笑了笑:“我來幫你吧!”


    “謝謝啊!”


    “你是一個人嗎?”


    “我沒有父母,吃百家飯長大的。”少年嘿嘿一笑,笑的很純真,天真燦爛。


    似乎並沒有對自己孤兒的身份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灶台中的柴火掉了出來,差點將一旁的幹草給點燃,葉楓眠輕輕一腳,半截木柴又給踢回了灶台中。


    葉楓眠看了看那三隻老鼠,一邊笑著,一邊用那銅勺子攪著粥:“這雜糧粥熬的時間長了才會好喝。”


    “你雙目不適,平常又是怎麽生活的?”


    少年拿起了一旁的一人高的細木棍,笑了笑:“村裏的叔叔伯伯,大娘大嬸,哥哥嫂嫂們對我可好了。生活上都是他們幫我的......”


    “咦——平常胡大哥都會來幫我煮粥的!今天怎麽還沒有來?”


    “或許你的胡大哥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吧!”葉楓眠拿起一邊的缺了口子的黑陶碗盛粥。


    但是隻有一副碗筷,筷子還是順便折來的樹枝,剝了皮的,也不是很筆直。


    葉楓眠笑了笑從那迷途神殿中取出了兩副碗筷,那神殿自從被煉化之後,也被當成了儲物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裏麵放。


    “喏——你的粥。”


    “我這裏隻有一副碗筷,沒有多餘的?”


    “沒事!我們自己帶的有。”


    “粥還剩的多嗎?”


    鍋裏的粥也不剩多少,還有一碗的量。


    “還有一碗,我們兩個湊合一下,少嚐一點,我們不是很餓。”


    “對不住,我今晚沒有煮那麽多。”


    “沒事,倒是要謝謝你。”


    “能幫到你就好!老師告訴我要多行善事,廣積功德。”


    “哦——”葉楓眠也隻是輕輕一聲,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弟啊!坐下吧!這粗糧粥卻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葉楓眠沒有嫌棄地麵的肮髒,直接席地而坐。


    那少年將粥放在灶台上,等著涼一些。他依靠著草垛,反而問起村外麵的事情。


    “哥哥們經常告誡我村外麵有著很多很多的豺狼虎豹,有著無數惡人,不讓我出村子。說我眼神不好,找不到回家的路,但是我想知道村外麵都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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