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我在房頂上的時候大偉哥告訴我的話,用桃木棍打碎趙婆婆身上那麵鏡子就能破解這場危機!


    可現在看來,這些謎團似乎並沒有立即被破解。


    我的身體還是像一隻貓那樣,說話也跟貓叫似的。


    貓。我忽然覺得,村子裏的貓好像一下子多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夜裏睡覺的時候,我老是隱隱約約地聽到有貓在村子裏叫。而且有時那種叫聲還極為滲人。那種聲音類似於貓叫春的聲音。


    “嗷嗚……嗷嗚……”的聲音叫的撕心裂肺,叫的極其絕望,完全不似平日裏那種乖乖的惹人可憐的叫聲。


    那是它們仿佛失去了伴侶,又好似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景象時炸毛的吼聲。


    我老家的傳說中流行著一個普遍的說法,那就是,貓可以通靈。尤其是全身黑色的貓,被稱為玄貓,是貓界通靈扛把子。而且,黑貓可以辟邪,但至於黑貓為什麽可以辟邪以及怎麽辟邪,我現在也弄不清楚。


    貓可以通靈,這似乎在全世界都是極為普遍的傳說。


    不僅如此,我們老家還有一句諺語叫做:豬來窮,狗來富,貓兒來了開當鋪。


    為什麽呢?因為在以前的農業社會,基本上農村裏家家戶戶都養豬。家養的豬不會平白無故地往別人家裏跑,除非吃了毒物,或者發了瘋翻出了豬圈,這樣來路不明的豬,如果被別人家偷吃了,要不就會跟著中毒,要不就會跟著發瘋,反正沒啥好事。


    如果別人家的豬健健康康,卻跑來了你家,而你卻偷偷地把那隻豬藏了起來。那麽豬的主人找上門來必定和你理論一番,如果你乖乖地交出去,倒還好。如果你想把那隻豬據為己有,輕則,一番吵架自然避免不了;重則,兩家人互相鬥毆,難免會引起一場血光之災。


    而且,這事兒本就是你理虧,就算報官,官家也隻會維護豬真正的主人,而不會維護你這個想要把別人的私有財產據為己有的人。


    如果你家裏來的是野豬,那就更不用說了。要說那些野生動物的攻擊性和破壞力,還有“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野豬不僅吃莊稼,它嘴上那對獠牙甚至還可以戳穿任何木質家具和人的骨頭。野豬的咬力更是和黑熊、老虎不相上下。


    所以,一般的農村人看到野豬都要退避三舍。


    如果野豬主動找上門,那一定是餓極了,少不了一頓謔謔。所以,便有了豬來窮的說法。


    至於“狗來富”,那是因為一般來說,能有多餘的糧食養一條狗的家庭,家裏本身的經濟條件相對寬裕,而且說明這家主人算是有善心的人。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實際上是因為這家人本來就是積善之家,有富貴之相。


    “貓兒來了開當鋪”,則是因為,貓知道誰家裏有鼠患。老鼠是雜食動物,米、麵、油、肉、菜、糧食、種子都是它們的食物;此外,老鼠身上還可能帶著鼠疫等病毒。家裏來貓,則鼠患除——一方麵可以幫主人家止損,另一方麵,還免除了被傳播鼠疫等病毒的危險。所以,才有了貓兒來了開當鋪的說法。


    還有一種說法,可能就不是那麽廣泛地流傳了。據說貓見到了孤魂野鬼,會刺激它們的生理反應,讓他們進入類似發情時的狀態。


    尤其是晚上,不管是家貓還是野貓們,如果一直不停地“嗷嗚嗷嗚”地直叫喚,那說明,那隻貓可能是看到了一個不願意離去的孤魂。


    貓本來就是喜歡獨來獨往的動物。所以,見到那些孤伶伶的鬼魂,就讓它們發生了生理或者心理上的共鳴。但是,如果那些鬼魂想要危害人間,鬼魂身上的煞氣也會被貓咪感應到,因此,它們才會不停地“嗷嗚嗷嗚”地叫喚,以便能夠警示同類。


    有時候,這叫聲聽起來很委屈,有時候,這叫聲聽起來仿佛撕心裂肺,讓人情不自禁地打冷顫。


    有一種說法是,貓叫的很委屈的時候,說明它看到了冤魂;而如果貓叫的很淒厲的話,說明它看到了厲鬼。


    而此刻,我跟著趙婆婆一邊走,一邊聽著一路的貓叫聲。


    那貓叫聲,不是那種很委屈的叫聲,而是那種淒厲的哀嚎。那些野貓望著我和趙婆婆的方向,似乎在告訴別的野貓:快來看啊,這裏有個厲鬼。


    那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這聲音跟隨著我和趙婆婆叫了一路。幽幽的月光下,我環顧四周,除了竹葉在夜風吹拂下發出的沙沙聲,剩下的就是那滲人得緊的貓叫聲了。可是,那貓叫聲似乎又若即若離。一會好似在我的左邊,一會又好似發自我的右邊。不管是從哪邊傳出來的貓叫聲,卻是同樣的淒厲。


    那些淒厲的叫聲仿佛在提示我,和我走在一起的並不是一個好人,而是一個惡鬼。


    可是,趙婆婆剛才說得繪聲繪色,一臉無辜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難道那些野貓是因為看到我才叫得這麽淒厲嗎?可我沒幹過什麽壞事,我敢拿我的人格保證我是個好人。


    我突然想起來,食魂玉還在我的手裏,那些野貓會不會是因為這食魂玉才反應如此激烈呢?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我懵圈了,此刻的我,隻能靜觀其變。也許隻有趙婆婆和孟婆婆當麵對質,才能揭曉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我甚至開始懷疑,說不定我仍然還沒有從孟婆婆家的幻境中逃離出來,因為這一切看起來如此真實,真實得可怕,就像一場連環套似的惡夢。


    我看到了堂屋裏的自己,然後又看到了堂屋外的自己。而現在的我,已經變得像一隻貓一樣。


    大偉哥的靈魂在我家房頂上對我說,我有三個魂魄。還說,要用桃木棍打碎老妖婆身上那麵鏡子才能破解一切。


    可是,雖然我照著大偉哥的話做了,還是沒有破解這一切。我仍然是一隻貓,一隻人一樣的貓,一個貓一樣的人,和趙婆婆越來越像了。


    幽涼的夜風從竹林間颼颼吹過,那千萬片竹葉就好像一隻隻鬼手一樣飄來飄去,仿佛隨時會伸過來將人緊緊地纏住。


    為什麽還沒有破解這個詛咒?我不停地思索著這個問題。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如果我手裏那塊所謂的食魂玉是控製趙婆婆的關鍵所在。那麽,她為什麽還要帶我到白青海的墳墓那裏去?這很可疑。


    對了,趙婆婆怎麽可能知道孟婆婆和白興全現在在白青海的墳墓裏?她如果真是為我好,那麽肯定會讓我遠離危險;可她卻偏偏是反其道而行,要把我帶到她所說的“幕後真凶”孟婆婆那裏去?


    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我心下忐忑,但又不敢妄下定論,幸好,我的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根桃木棍和太極陰陽鏡。


    現在已經走了一大半路,已經無法回頭了。正好走在了孟婆婆家的旁邊。走到孟婆婆家的那棵大榕樹下。月亮的光華已經被這大榕樹的樹蔭遮了個嚴嚴實實。在這榕樹的樹蔭之下,一陣陣幽涼的寒氣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掠過我的身體,仿佛有一個個遊魂在我的身邊吹氣。


    一陣寒意直從我的腳板心竄到了頭頂。


    在這樹蔭之下,趙婆婆卻忽然停住不走了。突然,她嘻嘻地笑著轉過身來。


    “小飛啊!我要的就是你的靈魂,怎麽可能讓你就這樣走了?怎麽可能這樣輕易地承認失敗呀?哈哈哈……我等著複仇都等了幾百年了,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怎麽可能讓機會白白溜走?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哈哈哈……”


    趙婆婆的笑聲在村子裏回蕩著,那笑聲如同一把劣質的二胡突然走了音一樣難聽!


    奇怪的是,村子裏的人似乎沒有聽到趙婆婆這陰陽怪氣的笑聲,反而死一般沉寂。甚至,我先前聽到的貓叫聲此刻也聽不到了。


    “幾百年?你能活幾百年?我隻聽說過彭祖彭老道活了八百多年。”


    “嗬嗬,奇怪嗎?別人能活那麽多年,我就不能活那麽多年嗎?現在,你是不是感覺到有什麽異樣了?是不是走到這樹蔭下麵之後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對眼下的狀況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我聽著趙婆婆一邊尖笑一邊得意地說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過,我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了趙婆婆我的驚訝。


    我猛然意識到,趙婆婆其實根本不是要帶我到什麽白青海的墳墓那裏,她真正的目的是想帶我到這裏來。


    “是啊!這大榕樹的樹蔭下麵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我白天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所察覺了。為什麽會這樣?”我壯起膽子問了趙婆婆一句。


    “嗬嗬,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趙婆婆陰森森地笑著,“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可能會嚇死你這個小屁孩兒,那樣的話你還想知道嗎!”


    “我……”,我頓了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想要鼓起勇氣問她真相是什麽,可又怕知道真相。


    我想到老媽曾經說的一句話,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險也不能認慫——除非是無論智鬥還是硬拚都沒有勝算的情況。想到這話,我便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雖然心裏還是很害怕——於是,我開口對趙婆婆說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


    我正想說出“敲門”這兩個字,趙婆婆家大門卻在夜色掩映之下“吱呀”一聲打開了。我定定地望著那扇大門,沒有人從門後出來,也沒有人從門外進去。


    仿佛有一陣陰風從那大門裏竄將出來,我身上的皮膚本能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也開始發麻,說話也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了。


    “趙……趙婆婆,你不要以為這就能嚇到我。我……我可什麽都不怕。”


    話雖這樣說,但我心裏卻害怕得要死。


    我一手摸著手中的太極陰陽鏡,一手拿著手中的桃木棍啟動了備戰狀態。


    “剛才……孟婆婆家的大門隻不過是被夜風吹開了而已,你……你嚇不倒我的。”


    “是嗎?”趙婆婆不屑地反問了我一句,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像一隻得了肺癆的老貓。


    隨後,她的身體似乎開始鼓脹了起來,身上,臉上,手上,腿上,開始冒出許多青一團黑一團的膿包,然後,那些膿包似乎開始破裂起來,往外淌著汙黑的汁液。


    她的表情看起來極度猙獰,兩隻眼睛因為臉部的過度膨脹而深陷在眼窩裏。而她的腦袋,腫脹得就像一個巨大的皮球。仿佛隨時都會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而爆炸。她的頜骨則因為頭部急劇的膨脹哢嚓一聲分裂,然後,她的虎牙開始瘋長,最後,長成了兩顆尖利的獠牙。她的頭部、麵部和全身也開始迅速地長滿了黑色絨毛,兩排獸牙向前方急劇地凸起,那樣子,活像一隻要吃人的大猩猩,不,那樣子甚至是比大猩猩還凶猛可怕的怪獸。


    我拖著快要不聽使喚的雙腳往後退著,緊握著桃木棍和太極陰陽鏡的雙手也開始緊張得哆嗦起來。


    我內心焦急又害怕,額頭和脖頸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流。


    我想起了衣服口袋中的食魂玉,趙婆婆應該是想要搶走我手中的食魂玉,說明這食魂玉可能包含著趙婆婆的弱點。


    我語無倫次地向那隻趙婆婆變化而成的怪獸吼道:“你……你……不要過來,不……不然我……砸碎食魂玉。”


    那怪獸果然停了下來,呼哧呼哧地喘息著,仿佛一頭剛耕完地的老牛。看來,她果然怕我砸碎手中的那塊食魂玉。


    這時,孟婆婆家大開著的堂屋裏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好似有人在走樓梯,又好似有人在敲門。


    我想起了孟婆婆家的那個密室。


    孟婆婆分明已經死了,怎麽會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難道那密室裏還有別的人?甚至,別的什麽更為可怕的東西?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光是趙婆婆這麽一個怪物就夠我受的了,千萬別再來第二個。


    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忽然近了。最後,那聲音終於走到了孟婆婆家的大門口。


    慘白的月光下,一個七歪八倒的人影木然地從孟婆婆家的門口走了出來,活像一個木偶人。


    她的頭發蓬亂,被開膛剖腹一般的胸腔和腹腔外還拖著一截滿是血腥味的腸子。那些腸子就這樣在地上被拖著,就好像一條滿身黏液和泥土的巨大蚯蚓在地上翻滾。


    我看得一陣又一陣地反胃。這景象,真是惡心而恐怖。


    我又望向了她的臉。天呐!她不正是死去的孟婆婆嗎?她是怎麽走出來的?難道她現在還被趙婆婆控製著?


    孟婆婆臉上一副慘笑著的表情,身體僵硬地往前挪動著,她走到了那怪獸的麵前。然後,她停了下來,像僵屍一樣站立著。


    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麵出現了。


    趙婆婆變身後的那隻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孟婆婆的頭。然後,開始美滋滋地咀嚼起來。那怪獸一邊咀嚼,一邊發出“嘶嘶嘶”和“劈劈啪啪”的聲音,那聲音,完全是獸牙嚼骨的聲音。又好像一隻野狗在咀嚼雞骨頭。那怪獸吞完孟婆婆的頭以後,又開始吃起孟婆婆別的地方的骨肉來。隻見孟婆婆的身上腦袋、左手、右手、胸腹伴隨著那怪獸“劈裏啪啦”的咀嚼聲一點一點地消失,最後,隻剩下了孟婆婆的兩隻大腿。


    我看得一陣幹嘔,可又嘔不出來。我隻好繼續往後退。


    可我發現我的大腿在不聽使喚地顫抖著。


    我忽然感到很絕望。我甚至哭不出來。當一個人在麵臨超出自己承受力和理解力之外的事情和現象的時候,一般都會有一個大腦空白期或是不應期——也就是所謂的“神經短路”。


    我看到這恐怖的景象之後,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了,隻剩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生啖屍體,太恐怖,太血腥了。我真希望這隻是一個夢魘。


    我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恐懼,慢慢地往後挪動著顫抖的雙腿,生怕被那怪獸發現了,生怕自己像孟婆婆一樣被它吃掉。


    我緊張得都快掌握不了身體的平衡了,幾乎要癱倒在地上,雙腿也跟灌了鉛似的使不上勁。


    突然,我的腳下仿佛有什麽東西絆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往後仰麵倒下。


    我感覺自己的後背濕漉漉的,兩個胳膊肘也是濕漉漉的。我雙手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往自己的身下看去。


    我的媽呀,我竟然摔倒在白興全的屍體上,竟然摔倒在他那同樣被開膛剖腹了的胸腔和腹腔裏。


    不能反應讓我一股腦兒地從白興全的屍體上彈了起來,一陣毛骨悚然加惡心的感覺直擊心髒。頭皮也開始一片一片地炸開。


    終於,我開始跑,沒命地跑起來。那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嚇得屁滾尿流。


    盡管手裏有桃木棍和太極陰陽鏡,可萬一對那怪獸沒用,那我今天豈不是白白送命了嗎?好歹也要給自己留一點轉圜的餘地。


    那怪獸見我跑掉,也不再啃食孟婆婆的屍體。開始“嗷嗷”大叫,立馬朝我追了過來。


    這該死的趙婆婆,陰魂不散的趙婆婆,陰險惡毒的趙婆婆……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和陰險、惡毒、恐怖有關的形容詞來形容趙婆婆。最後,我發現,我終於“江郎才盡”了——因為沒有一個形容詞能夠準確地形容她。


    最後,我隻能說,趙婆婆是我見過的最陰險,最惡毒,最恐怖的怪物。


    她那吃人的樣子,活像一隻羅刹鬼,又好像一隻母夜叉。


    我跑出那棵榕樹的樹蔭。那怪獸也跟著我跑了出來。


    眼看著它馬上就要追上我了。我急得差點把嘴皮咬出血來。


    隻能舍命一搏了。


    我拿出那塊食魂玉,用桃木棍像打棒球一樣將它猛擊到半空中。那食魂玉像玻璃一樣碎裂成無數的小塊。原來,那食魂玉的中間是空的。無數個鬼魂閃著白影像煙花一樣四散開來,最後,飄在了空中,在夜風的吹拂之下往金蛇山的那片亂墳崗飛去。


    忽然,那怪獸“嗷嗷嗚嗚”地怒吼著,它的身體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抽搐了一會兒。然後,它身上的鬃毛像感受到危險一樣豎立起來。它張開長著尖利獠牙的嘴,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向我撲了過來。


    那怪獸把我撲倒在地上,好在我拿著桃木棍擋在胸前,桃木棍前麵那段正好抵住了它的嘴。


    我忽然想到,趙婆婆化身的這個怪物,並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不然早就應該被我這抹了血的桃木棍嚇得退避三舍了。


    那怪物還想掙開桃木棍,它不停地撕咬著,桃木棍的前端已經被它咬得粉碎了。看來這個時候,恐怕也隻有太極陰陽鏡的威力能夠嚇退它了。我用雙手把住桃木棍狠狠地往前一戳,那怪物本能地往後閃躲開了。趁著這個機會,我以最快的速度從衣服口袋中掏出那麵太極陰陽鏡往那怪物的身上照去。


    怪物像觸電一樣被彈開了數米遠。


    今晚的月光皎潔。我拿著太極陰陽鏡,把月光全部反射到了那怪物的身上。那怪的身上還隱約呈現出了一個太極圖的標誌。


    怪物嘶吼著,不停在地上打滾,仿佛它身上的獸皮正在被一隻無形的手剝開。


    沒過多久,怪物恢複了原形,又變成了趙婆婆。


    趙婆婆一邊嗷嗷嗚嗚地叫著喘氣,一邊退回到那片榕樹的樹蔭之下。我看到她的肚子,突出地隆起,因為剛才吃掉的那些血肉,讓她的肚子看上去大得嚇人。


    她在樹蔭之下艱難地喘息著,似乎是因為剛才我打破了那顆食魂玉而衝擊了她的元神。


    我想乘勝追擊,於是揮舞著手中的桃木棍和太極陰陽鏡朝趙婆婆追去。哪知道趙婆婆雖然拖著大肚子,卻仍然像一隻野貓一樣靈活。很快就竄進了孟婆婆家的堂屋,關上了堂屋的門。


    剛才那恐怖的場景真是又驚險又刺激,差點嚇得我屁滾尿流,還好我反應迅速,絕地反擊,終於把趙婆婆打回了原形。


    現在,最恐怖的場麵已經過去了,我反倒有些興奮了起來。


    我一定要找趙婆婆報仇——我心裏這樣想著。


    誰知,我正要跑進那棵大榕樹的樹蔭之下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白興全用他那冰涼的右手一把抓住我的右腳。


    我的全身猛然一驚,隻見白興全瞪著一雙鼓得快要從眼眶裏冒出來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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