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被一團黑霧推下去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劉建超聽到這裏的時候感到毛骨悚然,他心想,難道真是某種不可見的超自然力量造成了我表妹的自殺?


    “當然是真的,”白小飛繼續說道:“我還想問問,今天你們調查的這個男人,也是自殺的嗎?難道張明英死去之後又有人跳到嶽陽河裏淹死了嗎?”


    劉建超無奈地苦笑道:“沒錯,這個男人也是跳河自殺,而且還不止他一個。算下來,他已經是本月的第五個自殺者了。”


    “啊?第五個?那麽說前麵還有三個?不,四個人自殺?那除去張明英還有三個,難道他們都是跳河自殺嗎?難道這嶽陽河裏真的有水鬼?”白小飛連珠炮似的問道。


    雖然,自張明英自殺以來,劉建超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水鬼”這個詞了,但是,當他聽到白小飛嘴裏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仍然為之一顫。


    “對啊,第五個。張明英是第一個。第二個叫王悅,是一個醫生的老婆。第三和第四個一對夫婦,男的叫周強,女的叫王彩玲。第五個就是今天我們調查的這個男人,名叫陳大海,是縣城裏麵做生意的一個小商販。他們死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有頭痛症。”


    “頭痛症?您說的是一種疾病嗎?”白小飛問道。


    “沒錯,他們死亡之前都被頭痛症困擾。我之前曾經確信我表妹張明英的死是自殺,可是,自從我發現了這些共同點之後我也不敢確定了。我覺得殺害他們的應該是這個頭痛症。但是,我不可能把一種疾病作為殺人凶手抓起來,而且我也抓不到它。


    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不是可以預感到什麽嗎?而且有些時候,我覺得你的預感和分析判斷還是很準確的。小飛,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以幫劉叔叔嗎?”


    劉建超雖然是在問白小飛,但那種迫切的語氣明顯是想得到肯定回答。


    “當然,劉叔叔。既然我來到縣城了,我就肯定會幫忙。再說了,你不是答應過我做你的助理了麽?”白小飛微微一笑說道。


    “啊?這!”劉建超心想,自己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小家夥居然當真了。


    “啊什麽啊?劉叔難道還在猶豫不決?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白小飛嘟著嘴說道。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依(醫)個癩子好個癩子。”劉建超笑道。(注:西川省本地方言,本意是醫好一個癩子,引申義是滿足耍無賴的人的要求。)


    “什麽啊?你居然說我是癩子?我可不是癩子。哼。”


    “哎呀,劉叔說錯話了。小飛怎麽可能是癩子呢?咱們小飛可是天才少年。”劉建超笑道。


    “劉叔,你這馬屁拍得太假了。算了,不開玩笑了。對了,劉叔,張明英之後自殺的那四個人的屍體都還在嗎?”


    “在的,現在都停放在縣城殯儀館的停屍房裏。你打算怎麽做?”


    “能不能帶我去停屍房?我想看看這四個人的屍體,這樣我說不定可以發現一些什麽。”


    “好。”


    劉建超一口答應了下來,帶著白小飛,順便叫上了王芳,開著警車直奔殯儀館的停屍房。


    一路上,王芳還跟白小飛道歉說上次電話裏說的話希望他不要介意,那是她無心的話。


    白小飛心裏想,王芳的道歉並不一定誠懇。除非,當他真正地破解了這個令他們陷入僵局的連環自殺案以後,王芳恐怕才會真正地改變對他的看法吧!


    劉建超向工作人員說明來意之後,工作人員直接帶著他們進入到了殯儀館的停屍房。


    這位工作人員還是上次帶白小飛和王波察看張明英屍體的那個小徐。


    小徐指了指掛著四個人名字號牌的蓋著白布的屍體。


    “喏,就是他們四個了。”


    停屍房裏充斥著消毒藥水和防腐劑的味道,夾雜著屍體腐敗的臭味,讓人忍不住一陣反胃。白小飛好不容易忍住了那種想要反胃的衝動,幸好,上次他來殯儀館看張明英的時候已經聞過了那種味道。隻不過這一次,屍體比上次更多,味道也比上次更重了。


    “劉叔,可以請你和王芳阿姨還有這位工作人員先出去嗎?”白小飛向劉建超提出了要求。


    劉建超看了看王芳,他想知道王芳是什麽意見。


    王芳當然明白劉建超的意思,便說道:“白小飛是你帶來的,我當然聽你的。你說可以出去就可以出去。不過,劉隊,我要提醒一下,我們法醫中心都已經對這幾具屍體鑒定過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是死於他殺。”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怎麽解釋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有五個人連續跳河自殺?有些東西,可能你還不理解。我幾句話也說不清楚。即便我說了,你沒有親身經曆,可能也不會相信。”


    “劉隊,我還是認為,他們是死於自殺。不過,我懷疑自殺的誘因是頭痛症。我們隻要查清楚,這個頭痛症是從哪裏來的,是怎麽傳播的,就可以阻止再有類似事件發生。”


    “可是,我們現在查清了嗎?這個所謂的頭痛症,如果要說是我表妹張明英引起的,我是不太信的。她以前從沒有得過所謂的頭痛症。而且,這縣城往前追溯一年,也沒有人跳進又髒又臭的嶽陽合理自殺的案例。這又怎麽解釋呢?難道說這個頭痛症是從天而降的嗎?”


    “我沒有說是從天而降,但是,你讓一個小孩子到殯儀館來察看屍體,還覺得能夠提供什麽有效的線索,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大了?如果這樣也能破案,那還要我們法醫幹什麽?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麽?”


    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劉建超的辯駁在王芳聽來也蒼白無力。


    “好了,劉叔,王芳阿姨,你們別吵了。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查清真相。”白小飛勸道。


    王芳嗤之以鼻的笑了笑,氣衝衝地走出了停屍房。


    劉建超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問道:“小徐,我們可以出去嗎?隻留他在這裏。”


    劉建超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白小飛。


    小徐回道:“隻要你們公安局覺得沒問題,那我們就全力配合。隻是,有一個要求,不能破壞遺體。”


    劉建超看了看白小飛,說道:“小飛,聽見了吧?不要破壞遺體。”


    白小飛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劉叔。我可是你的助理。”


    劉建超帶著小徐走出了停屍房,把白小飛一個人留在了裏麵。


    白小飛明白,王芳並不怎麽認可自己。看來,隻有查清真相,才能讓王芳心服口服。


    白小飛翻開掛著“王悅”的牌子的屍體上麵的白布,她的臉部和身體也因為整夜泡在水裏而腫脹變形,臉部表情幾乎和張明英死後的表情一模一樣,但是她的瞳孔裏卻少了一絲驚恐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更像是目光呆滯,空洞無神。


    然後,白小飛用手輕觸了王悅的屍體,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王悅死前所看到的一切……白小飛的眼睛變成了王悅的眼睛,耳朵也變成了王悅的耳朵……王悅似乎剛剛掛完電話,然後,她穿著薄薄的睡衣睡褲來到了客廳的茶幾。她打開抽屜翻找著什麽東西,但是似乎沒有找到,王悅的口中還呢喃道:“要按時吃藥,不然就會像張明英一樣死掉……”


    張明英?白小飛心中一驚。第二個自殺的王悅死前居然提到了張明英,難道王悅的死跟張明英有關?


    白小飛來不及多想,繼續通過王悅的眼睛和耳朵感知著一切……王悅似乎在原地怔怔地呆了許久。因為她眼前的景象一直沒有變過,耳朵裏也聽不到什麽聲音。過了一會兒,王悅才動了起來,她慢慢地走向門口,緩緩地打開門,然後一步步走到了小區門口。


    “咚咚咚”


    白小飛從王悅的眼睛的餘光中看到,王悅竟然在用身體在撞著小區人行通道的鐵門。


    不一會兒,小區門衛處一個大爺走了出來,用驚恐而疑惑的眼神看了看王悅,然後趕緊給王悅開了門,嘴裏嘟囔了幾句聽不清楚的話之後,門衛大爺悻悻地回到了門崗裏麵。


    王悅沿著小區門口的馬路步行,過了一會兒,借著昏暗的路燈光,白小飛看到王悅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河,那便是中嶽縣城那條又髒又臭的嶽陽河。


    王悅慢慢走向河邊圍欄,她的腿翻過了河邊的欄杆,嘴裏似乎又在說著什麽……


    “要按時吃藥,不然就會像張明英一樣死掉。”


    又是剛才說的那句話。忽然,王悅的眼前出現了一團若隱若現的黑霧。隻不過,那團黑霧並不像白小飛之前看到的那團黑霧一樣似乎有某種意誌。


    那團若隱若現的黑霧隻是漂浮著,卻並沒有讓王悅顯現出驚恐的表情。相反,王悅隻是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話。


    白小飛還在疑惑著的時候,隻聽得噗通一聲,王悅的身體便沒入了嶽陽河中,王悅這個時候似乎清醒了過來,她的身體被嶽陽河中又髒又臭的河水包圍著。


    她想要努力地浮上水麵,雙手在腥臭的河水中胡亂地撥弄著,根本不得要領。有那麽兩次,她浮上水麵之後想喊“救命”,可是隻喊了一個“救”字便又沉了下去。


    最後,王悅的意識慢慢減弱,白小飛再也不能從王悅的眼睛和耳朵裏感知到任何東西……


    白小飛縮回了手,王悅死亡之前的經曆如同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裏重現了一番,那種淹沒在水中慢慢窒息的感覺令他作嘔,但他極力忍了下來。


    “還有三具呢,還有三具屍體,剩下的三具屍體死前的經曆說不定更恐怖。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就忍不了了。”


    然後,白小飛又翻開了蓋著周強和王彩玲屍體的白布,因為這對夫婦是同時跳河自殺的,所以,白小飛用兩隻手分別觸摸到兩個人的屍體……


    昏暗的街燈,周強麵無表情地開著車在縣城的街道上飛馳。王彩玲緩緩地看向周強,那個男人似乎已經喪失了生的意誌,連動作和眼神都變得像僵屍一樣。


    透過王彩玲的眼睛,白小飛看到轎車的擋風玻璃前方一直有一團黑霧緊緊地跟隨著,與其說跟隨,不如說是包裹著他們。


    在那團黑霧的籠罩之下,是令人窒息的絕望。


    周強的轎車在深夜的大街上甚至還闖了兩個紅燈。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嶽陽河邊。周強停了車,然後走到了車身右邊,右手拉開車門,左手拉著王彩玲的右手……他們慢慢地走到了河邊。他們幾乎同時看向了眼前的那團黑霧……而這一次,白小飛隱約地看見,那團黑霧裏隱約有一張人形的麵孔,雖然看得並不真切,但是從周強和王彩玲感知到的一切看來,那團黑霧一定是某種極其邪惡的力量。


    周強和王彩玲的內心充滿了絕望,他們的眼睛看向彼此,他們兩個人的眼睛仿佛變成了黑洞,連瞳孔周圍的眼白都已經被黑暗占據。


    他們並不是沒有恐懼,而是,他們的身體裏全部被恐懼占領。那是一種令人無力反抗的黑暗力量,仿佛隻有死亡才能擺脫那種力量對他們兩個人的控製,完成對彼此螻蟻般人生的救贖。


    “是時候結束了!我再也不想忍受這種生活了。”


    那是王彩玲的聲音,她麵色淒然,內心被黑暗包圍,隻求一死。


    “是啊!再也不用做一條狗了,再也不用那麽虛偽地活著了。”周強想要擠出一絲微笑,可是在王彩玲的眼裏,他仍然麵無表情,他渴望著眼前如死神一般的那團黑霧盡快讓他結束讓他感到厭倦的一切:那些不可抑止的嫉妒、憤恨、失望、不甘、欲望……


    “噗通”,他們的身體感受到那團黑霧強大的推力,然後掉進了水裏,他們的身體被冰涼的河水包裹著,鼻腔和口腔裏滿是肮髒河水裏腥臭的味道,他們甚至都沒有掙紮求生的欲望,意識漸漸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白小飛再也忍不住了,他飛快地跑到殯儀館的衛生間裏狂吐了起來。天呐,那是怎樣一種令人壓抑的絕望?那團黑霧裏究竟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白小飛僅僅是通過屍體而感知到的訊息就已經讓他渾身顫栗。如果換了別人,確實很難抵抗那黑暗力量的侵蝕。如果那種黑暗力量要一個人去死,估計也是輕而易舉。


    劉建超看到白小飛衝出停屍房,直奔衛生間,便跑過來詢問道:“小飛,這是怎麽了?要不要緊?”


    白小飛吐完,用自來水擦了擦嘴,回道:“沒……沒事,劉叔,回頭再和你說。”


    白小飛很想放棄感知最後這個男人,可是,他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被那團黑霧驚嚇從而停住前進的腳步?他要查出真相,他要證明給劉建超和王芳看,他並不是王芳口中那種精神受刺激的脆弱男孩。


    這樣想著,白小飛又打起精神來。他用冷水給自己洗了一把臉,頓時清醒了許多。


    他又回到了停屍房。翻開了最後那個男人——陳大海的屍體身上的白布。他的手觸摸到陳大海冰冷的屍體……


    陳大海似乎喝了不少酒。白小飛能通過陳大海的鼻子聞到他呼吸中散發出來的一口酒氣。他走在深夜的大街上,時不時恐懼地回頭看著身後。除了一團陰魂不散的黑霧,什麽人都沒有。


    那團黑霧緊緊跟著他,陳大海往東,黑霧就往東;陳大海往西,黑霧也往西。忽然,陳大海的腦袋一陣劇痛,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身後的那團黑霧。


    黑霧離陳大海越來越近了,隱隱約約中,仿佛有一張人臉在那團黑霧當中漂浮著,時隱時現。


    陳大海仿佛是被那團黑霧追趕著來到了嶽陽河的某一座橋上。當他跑到橋中央的某一個位置,那團黑霧死死地擋住了他的前進和後退的路。他的身體仿佛被那團黑霧控製了一般。


    這時,一個用三輪車載著燒烤攤的中年男人路過,疑惑地看了看正在橋中央發癲似的的陳大海……


    陳大海的一隻手伸向那個男子,口中想要喊救命,可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某種東西緊緊掐住一樣發不出聲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掰開掐住自己脖子的那股黑暗的力量,終於,他感覺自己能夠喘氣了,向著那團黑霧哀求道:“別過來……別……別殺我……”


    可是,那團黑霧根本不理睬他的哀求,陳大海隻能將求救的希望轉向那個蹬三輪車的男人。可是,那個燒烤攤主看自己就像是看到鬼一樣,轉身拚命地蹬著三輪車跑了。


    就在這時,那團黑霧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陳大海推入了橋下涼涼的河水中。他拚命掙紮著,可是身體已經被黑暗的陰影占據,沒過一會兒,他的意識便煙消雲散……


    終於結束了。


    白小飛抽回了輕觸著屍體的手,就像看了一場無比驚悚的恐怖電影一般。


    縈繞在這幾個死者周圍的黑霧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會被黑霧纏繞?黑霧又是通過怎樣的方式侵蝕了他們的精神和意誌?


    所有的問題都像黑霧本身一樣,是一個巨大的謎團。如果這個謎團不解開,隨時可能引爆一場更大的災難。如果不查出那團黑霧的真相,恐怕還有更多的人會以這種自殺的假象死亡!


    白小飛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停屍房,去衛生間用肥皂洗了手,然後走向了劉建超和王芳。


    劉建超看白小飛的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便過來扶住他,關切地問道:“小飛,怎麽樣?沒事吧?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告訴劉叔。”


    白小飛搖了搖頭,道:“沒事,劉叔,咱們先回去吧。”


    白小飛的反應把劉建超搞得一頭霧水。


    劉建超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隊長,最近的連續多起自殺案,雖然被判定為自殺,可是他心中卻很是不安。如果,縣公安局判斷錯誤怎麽辦?如果這些所謂的自殺案並不是自殺,而是凶殺案,怎麽辦?如果真的事凶殺案,那凶手是誰?作案動機是什麽?凶手又是怎麽做到殺人於無形的?


    劉建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現在,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白小飛的身上。


    三個人回到了公安局。


    在劉建超的辦公室裏,白小飛麵對著劉建超和王芳坐著。劉建超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說道:“小飛,來,喝點熱水壓壓驚。”


    白小飛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熱水,然後講述了自己在停屍房中感知到的一切:


    “劉叔,王芳阿姨,剛才我觸摸到那幾具屍體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們死亡之前經曆的事,你們姑且可以把它理解為白日夢吧……”


    為了不讓劉建超和王芳知道通靈術的存在,白小飛用白日夢這個說法掩飾了過去。


    當劉建超和王芳聽完白小飛所說的一切之後,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麵麵相覷,因為他們知道,白小飛所說的一切都是警方的調查詢問筆錄曾經記載過的,有些細節甚至是警方的調查詢問記錄所沒有的。


    劉建超看了王芳一眼,說道:“怎麽樣?王主任,現在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小飛去察看那幾具屍體之前,我沒有給他看過任何案卷材料。”


    王芳也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在停屍房接觸過幾具屍體之後,就知道他們怎麽死的,死前經曆過什麽。


    “這……這確實無法用我現有的知識體係來解答。好吧,小飛,我暫且相信,你有某種特別的能力。我也為之前在殯儀館所說的話向你道歉,我確實小看你了。”


    劉建超終於肯定了一點,那就是白小飛身上所具備的某種超自然的感知力量確實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個少年的胡言亂語。


    這一次,王芳是真心實意地道歉,因為此時,她已經被白小飛所說的一切震撼到了。


    “王芳阿姨,您過獎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無法理解的人和事,但是,不能因為我們無法理解,或者我們不知道,就說他們不存在,或者說他們不正常。”白小飛說得很平靜,但王芳卻聽得臉上火辣辣的。


    “但是,現在,我還有些疑惑。我最大的疑惑有這樣幾點,”白小飛繼續說道:


    “第一,就像劉叔所說的一樣,這些自殺者生前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他們有嚴重的頭痛症;


    第二,他們死亡之前都曾經看到過一團恐怖的黑霧,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目前我也不清楚。


    第三,按理說,張明英有頭痛症,其實本來不算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可是為什麽其他的自殺者死亡之前都會被頭痛症困擾?難道張明英阿姨和其他的死者在某個地方不小心感染了這種疾病?而這種疾病又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再一個,就是他們死亡之前看到的那團黑霧,具有某種極其恐怖的黑暗力量,但是正常人似乎又看不見那團黑霧,那麽說,應該隻有得了這種頭痛症的人才會看見那團黑霧!


    第四,目前的幾個死者當中,都是因為跳河自殺而死,那麽被頭痛症和神秘黑霧困擾的人還會不會以其他方式死掉?或許不僅僅隻是跳河自殺呢?”


    劉建超和王芳聽得心中一驚。


    “是啊,怎麽光顧著把重心放在跳河自殺的人身上,為什麽沒有考慮其他的死亡方式呢?比如說交通事故?比如說本來應該手術成功卻意外死亡的?”劉建超追問道。


    “劉隊,你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這幾起自殺事件都是偽裝,那麽,縣醫院那些近期所謂‘正常死亡’的病人是否真的是‘正常死亡’就很可疑。還有那些死於交通事故的,如果他們的死也是一種偽裝,那我真的不敢想象了。”


    “是不是真的‘正常死亡’,就看他們死亡之前有沒有一個共同特征。”白小飛平靜地說道。


    “頭痛症?”劉建超和王芳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說出這三個字。


    “劉隊,我現在感到頭皮發麻。入行這麽久,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王芳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安地說道。


    劉建超反而表現淡定,調侃道:“我之前就說嘛,我表妹的死有點不尋常,可你們還不相信。你現在覺得害怕是正常的,那是因為你沒經曆過白水村那些詭異的事情。當時結案的時候,我說我之前仿佛變成了一頭野獸,在白水村下麵的地道中鑽來鑽去,你們還不信,非說我是精神受了嚴重的刺激,出現了幻覺。你現在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這次討論之後,劉建超和王芳決定,盡快安排人手調查縣城中最近一段時間以其他方式死亡的人員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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