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城,禦獸宗所屬之山莊中,徐逢此刻正與李吉相談。


    隻是後者神色極為難看,其禦獸宗於此次秘境之爭裏,總計遣出十名築基大圓滿之弟子,然當下成績最優者,方才五萬積分罷了,甚至還殘了一名弟子。


    “徐逢啊,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聽你之言。”


    李吉開口道,麵色陰沉至極。


    “宗主莫要煩憂,這秘境之爭二十年一屆,於吾輩修士而言,二十年實非漫長,力求在這二十年間再培育一些良才弟子便是。”


    徐逢依舊含笑而言,他如今對李吉已然不存任何期望,此乃目光短淺、意氣用事之人,斷難成就大事。


    “唉,你以為我何嚐不知,隻是此屆可有百人進入,每人皆能攜十人,莫論其他,單說那青雲宗,


    柱子、寧鶯兒,還有柱子之妻,以及韓茹燕、張晨、白寅,此幾人定然會躋身前一百名,屆時,那便是六十人啊!”


    李吉表情極度誇張,


    “六十人啊,多則不論,一人帶出一株珍貴靈藥,而後再精心培育一番,不消多時,青雲宗便可有源源不斷的高階丹藥,甚至將築基丹視作糖豆食之亦有可能!”


    徐逢微微頷首,李吉此言語不虛,秘境之爭誠然危險重重,然收益亦是極大。


    正當徐逢欲出言寬慰之際,門外傳來了叩門之聲。


    一位弟子神色恭謹通稟道:“宗主,天劍門來人,欲請徐師叔往之。”


    二人麵色一沉,天劍門此乃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不定又暗懷使壞之心,早前因那毒物一事,李吉便已心生慍怒。


    “可有言明所為何事?”


    “回宗主之話,未曾,隻是言讓徐師叔往去。”


    “嗯,知曉了,你且先退下吧。”


    那弟子聞此恭敬而退。


    “你對此事作何看法?”李吉問於徐逢。


    “既然天劍門相邀,我亦不好拂了人家顏麵。”


    “嗯,那你去吧,屆時言語千萬留意些。”


    天劍門駐地,徐逢與那天劍門的帶路弟子於門外飄然落下。


    至此地後,規矩嚴苛至極,但凡來訪之人,無論其修為高低,一概嚴禁飛行,哪怕同為五大仙門之人亦不得破例。


    徐逢倒是極為順從配合,一路跟隨那弟子緩緩徐行而去。


    此地廣袤無垠,二人足足行了近乎小半個時辰,方才抵達一處氣勢恢宏的大殿之前。


    “你且在此稍作等候,我先去稟報。”那帶路弟子向徐逢說道。


    “那便勞煩尊駕了。”


    徐逢靜立於原地,默默等候,心中則在不停籌算,天劍門此番目的究竟為何。


    他苦思許久,最有可能之事,便是關乎那劇毒一事。


    “莫非天劍門已然將其製成了?”


    他心中如此念想,隨後又搖了搖頭,那劇毒想要煉製極為艱難,在他預想之中,天劍門即便再快亦要五年時光。


    他想到此處,卻分了心神,他抬頭望向天際,清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簌簌作響:


    “不愧是百老魔,隨手一擊便有如此威能,真是難為寧仙人了,當初竟能與如此強敵較量而不落下風。”


    又是過了須臾,那弟子仍舊未出,就連徐逢這等性子頗為沉穩之人亦覺有些不耐了,這下馬威也不必如此昭彰吧?


    自己不過是一築基修士,傳將出去也不懼被人笑掉大牙。


    正當此刻,那大門緩緩敞開,先前那名弟子再度走出,對徐逢示意道:


    “隨我來吧。”


    大殿深處,一間略顯昏黯的房間之內,趙申端坐在中心的石椅之上,雙眼半闔,上位者之氣勢盡顯。


    徐逢在那弟子引領之下進入,隨後恭敬抱拳:


    “晚輩徐逢,見過趙前輩!”


    “嗯,本座方才正在處置要事,讓你久候了。”


    趙申語氣頗為平靜,然尾音之中卻有一絲顫意。


    “徐逢,本座問你,你們北齊早先出現的那位魔修,可曾尋到?”


    徐逢不由得眉頭一蹙,看來趙申應是察覺了些什麽。


    “回趙前輩,未曾,那件事已然過去許久,想必那魔修,已離開北齊了。”


    趙申卻是一擺手,眼中閃過一抹輕藐,這徐逢事到如今竟然還妄圖誆騙自己。


    “本座倒是發現了一絲端倪。”


    “還請趙前輩解惑。”


    徐逢抱拳躬身,態度恭謙至極,他此刻已然洞悉趙申喚自己前來的目的,其定然是發現了百川,且二者之間產生了一定程度的齟齬,隻是當下尚猶疑不決罷了。


    果不其然,事實確是如此,趙申隨後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連同自身的揣測詳加敘述了一番,


    其語速遲緩,這一番講述便耗費了半個時辰,徐逢聆聽得亦是全神貫注。


    “徐逢,你且說說,那劇毒,可是那魔修賜予你的?”


    趙申在最後問詢道,徐逢倒是大方,毫無半分遮掩:


    “趙前輩果然明察秋毫,晚輩欽佩之至。”


    他長歎一聲,


    “實不相瞞,此物正是那魔修所贈。”


    “徐逢,你可知與魔修勾結,是何等淒慘下場?”


    趙申麵色陡然陰沉,一股無盡殺意瞬間將徐逢緊緊籠罩,周遭空氣於這一刹那仿若凝實一般。


    徐逢在這一刹那隻感渾身不適,麵色慘白,但內心卻毫無慌亂。


    “還請趙前輩寬恕。”


    他艱難回應,神情極度扭曲,趙申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自覺已然掌控徐逢,卻依舊抬高了些許聲調。


    “說!把你所知曉的,統統與本座道來,切勿存有隱瞞之念。”


    徐逢點了點頭,隨後開口編織了一則故事:


    徐逢幼年淒苦,雙親俱亡,孤身一人漂泊至北齊。他曾做過夥計,當過學徒,最終成為了一名木匠。


    在一次上山選材之際,他邂逅了一名老者,二人相談許久,那老者甚是和藹,然看得出應是一位世外高人。


    而那老者還告知於他,其身懷下品靈根,可走那仙途,自己當時欣喜若狂,隨後便加入了禦獸宗。


    而再度與那名老者相遇時,是在一次剿滅魔修的任務之中,卻未料再次逢著了那名老者,其當時周身黑氣環繞,恐怖至極······。


    徐逢可謂是編得行雲流水,信口拈來,而趙申聽得亦是極為仔細,徐逢所言這些事他亦無法去查證,又是夥計,又是木匠的,欲查起來甚為棘手,


    至於魔修之事,他確有知曉,據說焱炎穀還因這件事去了青雲宗一趟,看來這徐逢著實未曾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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