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脫了外袍,又將裏衣解開露出白色肚兜,清玄子定於床前見其畫麵,又慌亂閉眼,他道。


    施主…要不,你用被絮將你下半身遮擋起來吧!


    雲笙也不多話,照清玄子的意思,扯過被絮蓋在肚子下截。


    好了…。


    這時,清玄子緩緩睜眼,見蓋得規矩,才坐在床沿邊上。


    至於雲笙上半截露出的肚兜,沒辦法,隻得這樣了。


    清玄子沒了異議,雲笙直接把齊胸以下的肚兜給摟了起來,露出胸口上相較一厘距離位置的傷口,那裏與玉峰交界不過半截指蓋寬,所以,雲笙這麽一掀,那若隱若現的玉峰挺拔巍峨,隨著雲笙出氣動作,一起一伏,就是清玄子想避而不見也不行了。


    抹著藥的手一頓,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


    輕輕扯開覆蓋在上麵的紗布,再用清水擰好的帕子擦拭。


    經過半月的調理,周圍的瘀血淡了,想必再上兩次藥,調理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康複。


    清玄子敷藥間,眉宇也擰巴著起來。


    雲笙見其,不禁問道。


    聖僧,怎麽了?是不是傷口有惡化的情況。


    …


    沒有,就是,貧僧在想,施主這傷是誰打的?


    …


    陳廣那狗賊


    …


    “他?”


    清玄子驚了一聲,又繼續手中動作。


    對於清玄子臉上的細微表情,雲笙捕捉到了,所以上好藥後,雲笙忍不住問道。


    聖僧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把藥瓷瓶放到櫃子後,清玄子才道。


    那名為陳廣的施主,不僅有金剛不壞之身,又會使摧心掌,此人不簡單。


    雲笙聞言,來勁了。


    她三五兩下穿起衣服,走到清玄子跟前問。


    怎麽個不簡單法?聖僧說說。


    雲笙的追問,思緒全在陳廣是什麽人的這事上,對於剛才兩人的怪異畫麵,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盡管清玄子心裏還有餘然,對於雲笙想知道的事兒,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說了出來。


    …


    相傳,摧心掌始於樓蘭在百餘年前就已經失傳,那位施主怎會習得?


    此掌腐骨,化血,以五指摧筋化白肉,狠辣無比,筋血難緒,無口難活。


    …


    雲笙凝眉。


    她沒想到,區區一個刑部主事,竟會失傳百年的摧心掌?


    話說,她是那萬分之一的機遇,活了下來。


    當然,若沒有聖僧,想必此刻,她已經下地府與她父親團聚了。


    陳廣既會少林混元童子金剛不壞之身,又會摧心掌,所以他到底是什麽人?


    雲笙摸著下巴忖思。


    …


    清玄子掃了雲笙一眼,道。


    施主的傷,再過些日子就好了,屆時,就下山吧!


    雲笙一聽,臉色變了,她轉換了副調調。


    聖僧,可願意與小女子一同下山,買處宅子,再生兒育女,過下半輩子?


    說話間,雲笙又湊近清玄子。


    相處了幾月,雲笙的性子,清玄子已經摸到些苗頭,眼瞧雲笙湊了過來,他忙的走開,垂眸雙手作十印。


    “阿彌陀佛”


    還是那句話,施主要的風花雪月,貧僧給不起,還請施主另尋他覓。


    說完,清玄子就出了禪門。


    他不能多待,就怕雲笙再對他做出些,隱隱難耐的事來,怕自己最後對她心生牽掛。


    運洲太子已死,家仇得報,而她,也該去她該回到的地方去,他的生活也該歸於平靜。


    念佛打坐,才是每日要做的事。


    …


    雲笙上挑著眉,雙手環胸。


    跑這麽快,本小姐要吃人嗎?


    “哼…”


    居然趕她下山,沒門兒。


    …


    清玄子去了戒律堂,提筆抄經。


    此刻,他心亂如麻,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日日抄佛經嗎?


    好像不對!


    日日打坐?


    好像也不對!


    下山?


    似乎更不對!


    手中的動作越快,心緒越亂。


    …


    師弟…


    “噔…”


    毫筆落下,佛紙上被染了大片墨子,他蹙眉歎息,盯著來人。


    師兄走路何時變得這般輕盈?


    正定一臉懵逼,他不明所以指著自己。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正定進了戒律堂,餘光瞥見清玄子麵前的佛紙,驚訝出聲。


    “哇…”


    師弟,你這是在幹什麽?


    …


    問師兄你自己。


    清玄子沒好氣應了句。


    …


    正定聽了,撓著光頂。


    關我什麽事?


    思索了幾秒,似又發現了什麽,他掀袍落坐在清玄子對麵的團蒲上,瞅眼問。


    師弟…你一向靜如止水,心思沉穩,理應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啊!


    莫不是,心中有事?


    …


    沒有,哪有的事,師兄想多了。


    清玄子除了在雲笙麵前會慌張無措,至於其它人那是穩如泰山,麵不改色。


    正定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多問,起身拿了焚香就走了。


    清玄子瞧著眼前已經墨黑一團的佛經,襯頭緊捏眉心。


    忽憶近來荒唐事,不抵萬篇佛經文啊!


    …


    這廂,雲笙閑來無聊,想著下山一趟,洲白幫了她大忙,怎的也要好好感謝一番。


    至於怎麽個感謝法,當然是酒肉穿腸過囉!


    …


    雲笙買了酒買了肉,從洲府後門進了去,稀稀兩兩的守衛各班各就。


    當初,她揚言不會踏進洲府半步,今日,簡直打了她臉。


    江湖兒女嘛!不拘小節,過去的事,咱不放在心上。


    …


    “逆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雲笙腳下一頓,她眸光四掃,藏在一個偏角處。


    隻見洲白雙手負背,緩步朝她方向而來,後方,兵部侍郎氣得臉色緋紅,五官扭曲捂著胸口,身旁還有兩個下人攙扶。


    怎麽了?這是?兩父子不對付?


    思索間,洲白已經走到偏角處,雲笙拉過他臂膀,眨眼間,兩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


    清溪竹林,隨風婆娑,玉殘霞光透照而立,暮鴉棲九過,稀稀朗朗鵝毛大雪透過林間落在地麵悄然融化。


    雲笙拿出酒肉,別樣年華,洲白眉眼彎如月,伴吟悠悠。


    雲姑娘,你的傷?


    盡管雲笙身子好了大半,臉色也不似以往,蒼白沒半絲血色。


    …


    “嗬…”


    雲笙輕笑,打消洲白顧慮。


    洲公子放心,我身子好著呢!這不,提著酒肉來見你的?


    …


    話雖如此,可你的臉色好差。


    …


    雲笙手中動作一頓,摸了摸臉頰,故作思道。


    許是出來時,粉打多了,看著慘白了些。


    …


    “噗…”


    洲白輕笑搖頭。


    姑娘這話,會不會太敷衍了?在下可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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