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藥師邊行邊語,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安:“清晨初醒,我便察覺異樣,鄰府旺財往日此時早已喧騰覓食,今晨卻出奇地靜默無聲。我心生疑慮,遂以感知探查王府,不料整府上下異常沉寂,待我踏入,觸目所及皆是化為幹屍的軀殼,無一活物幸免。”


    “驚懼之下,我接連查探鄰近的秦府、白府、汪府、馮府等,結果令人心寒,四周府邸皆遭此厄難,滿門皆成幹屍,景象滲人。”


    “而且,我發現每個府裏的武者都不見了,隻剩下一些普通人。我猜測邪物將我宋府當成了最後的目標,將那些武者全部帶走改造,積蓄力量。”


    雲藥師一口氣不停歇的將自己的發現全部講了出來。


    雲藥師言罷,宋芷手中陶碗早已置於一旁,麵容嚴峻,陷入深思。


    陳墨眉頭緊鎖,沉聲問道:“雲叔,被擄的武者修為如何?


    雲藥師答道:“多數為煉皮之境,然汪府與白府中,各有一位易筋高手。”


    “啊?就這,慌個什麽。”陳墨內心吐槽,他對於這些煉皮易筋的武者都不在意,哪怕易筋改造後相當於一個鍛骨的武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沒多大威脅。


    以他現在的實力再加上符篆,除非使用人海戰術,弄一支武者軍隊來,否則都是土雞瓦狗而已。


    盡管心裏不屑一顧,但麵上陳墨還是故作沉重的說道:“如此眾多武者,實乃大患。”


    雲藥師頷首。


    “雲叔可知那邪物何時動手?”宋芷詢問道。


    “看陳管事改造的時間,也就今明兩日。”雲藥師答道。


    “既如此,秋菊,讓宋管家召集所有人來我院裏議事,另外讓瑾兒搬到我屋裏來住。”宋芷吩咐道。


    .......


    縣衙。


    縣太爺一大早起來就得到了一個嚇人的消息,周圍的府邸裏麵的人全部變成了幹屍。


    他馬上召集縣衙裏的所有人在大堂商量對策。


    大堂裏烏泱泱的擠滿了人,縣太爺坐在大案後邊,師爺也是神情凝重的站在一旁。


    眾人商討了一會,兩極分化。


    一部分人要留守在縣衙等待救援,縣太爺其實想對他們說他是騙人的,根本沒有什麽救援,但他知道如果他現在一說,他馬上就得被這些絕望的人大卸八塊。


    另一部分以招募的修為最高的一位武者,鍛骨初期的馮宇為首,準備想拚命一搏出城尋找生路。


    縣太爺也是舉棋不定,最後這會也沒開完,馮宇帶頭帶走了所有武者。


    縣太爺本想跟著走出去搏一搏,因為他也明白留在這必死。


    就在這時,有兩個武者將他攔了下來,悄悄拉到旁邊耳語一番後,縣太爺驚異又羞恥的留了下來。


    過了一會後,他帶著師爺家眷和那兩個武者一起,悄悄的從縣衙後院的院牆翻了出去,朝著宋府奔去。


    那兩個武者正是麵具男和儒巾男,他們告訴他宋府可能有一個養髒期的高手。


    縣太爺立馬想起了他最近的屈辱經曆,那令他屈辱的武者很可能也是一個養髒武者,一個地方不可能那麽巧合的同時出現兩個養髒武者,因此他才冒險留了下來,跟著麵具男和儒巾男去投奔宋府。


    麵具男和儒巾男之所以帶著縣太爺去,而不是兩人悄悄的去,是因為他們二人去了宋府多半也不收,但帶著縣太爺這個一縣父母去說不定還有一線可能。


    ......


    宋府之內,養心齋前,人潮湧動,上百名仆從與家眷匯聚一堂,目光聚焦於立於庭院中央石桌之上的宋芷,氣氛凝重。


    “諸位,我有一言,欲告之,至於諸位聽後如何抉擇,我自不會強加幹涉。”宋芷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目光堅定。


    “今晨,雲藥師發現周遭府邸之內,已無人跡,唯餘幹屍遍地。”此言一出,人群頓時嘩然,恐懼與絕望如暗影般悄然蔓延。


    “安靜!”宋芷雙手下壓,沉聲道。


    “府中現狀,諸位心知肚明。鍛骨強者雖有兩名,然其一因故無法出手;易筋境高手雖有三位,但在當前絕境之下,亦難挽狂瀾,唯能稍作拖延,亦難免一死。”


    “但!”她語氣一轉,眼中閃過不屈之光,“我宋芷,誓不坐以待斃,任由那邪祟之物吞噬殆盡。我要反抗,哪怕隻是斷掉它一根微不足道的觸須,我也要反抗,至死方休!”


    言畢,四周陷入一片沉寂,唯有宋芷堅定的身影在眾人眼中熠熠生輝。


    此時,陳墨挺身而出,立於石桌之側,高舉右手,聲如洪鍾:“我願與娘子並肩作戰,反抗至最後一息!”


    隨後,響應之聲如潮水般湧起,眾人齊聲高呼:“反抗至死,誓不屈服!”聲音響徹雲霄。


    宋芷見目的已經達到,便由秋菊扶著下了石桌,吩咐宋管家妥善安排後續事宜。她輕盈地走向陳墨,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深意,輕聲細語道:“夫君,請隨我來。”


    陳墨心中雖滿是好奇,卻也順從地跟隨宋芷步入臥房之內。


    走至臥房門口,宋芷微笑道:“夫君先進去等待片刻,我內急。”


    陳墨不疑有他,進了屋。


    片刻後,宋芷款款而來,做到了陳墨的身旁。


    她凝視著陳墨,述說道:“夫君若是沒和我成親,現在應該是在青州備考吧。”


    要命啊,他都以為宋芷已經忘掉了這事,怎麽突然間又提了起來。


    他趕緊翻了翻記憶,含糊其辭的道:“或許吧,世事難料。”


    “是妾身耽擱了夫君,不僅讓夫君背上了贅婿的名聲,還讓夫君身陷險地。”宋芷眼眸深邃,歉意的說道。


    聽到宋芷這話,陳墨就要為她打抱不平了,前身家裏窮,又體弱多病,如若不是宋芷的幫助,恐怕早已魂歸西天。


    “娘子何出此言,若沒有娘子相助,哪還有我在。”陳墨寬慰道。


    宋芷感激一笑,隨後吩咐秋菊:“取酒來,我要與夫君共飲一杯,以補當初因病未能成行的交杯之憾。”


    秋菊迅速端上兩杯早已備好的酒水,宋芷親自執起一杯,遞予陳墨,語氣堅定地說:“願以此酒,彌補往昔遺憾,更願與夫君共度難關。”


    陳墨聞言,心生感動,眼眶濕潤。


    他是真的感動,特別是聽到了剛才宋芷和秋菊的交待。


    她實際上並沒有去廁所,而是帶著秋菊去一旁商議了一番,內容全被耳力強的陳墨聽了個清楚。


    酒裏麵放了陰陽輪轉丹,此丹可以讓人假死三日,另外還能收斂氣息,掩蓋生機。


    雲藥師猜測邪物應該是有某種探查生機的能力,隻要瞞過它的探查,等到它吸收完了全城的生機應該會撤去。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但也是一線寶貴的生機。


    此丹是雲藥師早年間雲遊所得,隻有一顆。


    陳墨和宋芷雙手相交,仰頭一飲而盡。


    酒水入嘴,陳墨假裝出吞咽的動作,實際將酒水抿在嘴裏。


    宋芷目光凝視著陳墨,心中默默祈願著藥效的迅速生效。


    從剛才宋芷和秋菊的交待中他得知這丹藥服下後不久便會昏厥,而後氣息全無,隻留一點微不可聞的心跳。


    陳墨捕捉到她的視線,故意打趣道:“娘子看什麽呢,莫非為夫臉上有花?”


    宋芷輕啟朱唇,言語間滿是柔情:“妾身想把夫君的樣子印在腦海裏,下輩子給夫君做牛做馬以償還虧欠。”


    “胡……”陳墨話音未落,身子一晃,似真似假地栽倒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哐當”。


    宋芷連忙上前,輕柔呼喚幾聲,確定陳墨已經昏迷後又將小手伸進了他的胸膛,片刻後,她如釋重負的說道:“有心跳。”


    隨即,她轉向秋菊,輕聲吩咐:“將夫君妥善安置於床下,並將事先備好的金銀置於其胸前。”


    秋菊聞言,與夏竹合力將陳墨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底,隨後,她調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塊抹布,輕輕覆蓋在陳墨麵上,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弧度:“哼,便宜你了!”


    宋芷望著這一切,也沒阻止,反而笑了笑,都要死了,讓她任性一次吧,想來夫君醒來後也不會責怪。


    隨後,宋芷攜秋菊、夏竹離開臥房,並溫聲讓門口的明月隨同離開,留下屋內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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