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王妃攜著五公主蕭瑩帶著禮物去到東宮,巴陵長公主也沒有為難她們,並沒有說不讓她們進,而是讓人領她們去了主殿正陽殿。


    青黛就有些不忿地道,“她們都那樣打臉咱們了,公主為何還讓她們進來?沒得折辱了我們東宮的氣勢!要我說啊就該她們都轟出去!”


    然而一旁的赤芍就道,“你知道什麽?五公主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難不成咱們兩位主子也跟她一樣不成?


    再說了,你沒聽剛才來稟報的人說遼東王妃也來了,遼東王府平素可沒跟咱們發生什麽齟齬不悅的事情,再說人家還帶著禮物上門來的,雖說咱們東宮也不缺她那點東西,但是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所以咱們萬沒攔她們的道理,公主之所以把她們請去正陽殿,那是體現了我們東宮的氣度,而也恰好也正是一種對她們變相的打臉。


    用咱們的大氣度去襯托她們的小心眼和小肚雞腸。”


    “哦,原來是這樣啊?”青黛就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巴陵長公主走在前麵就笑,彩屏姑姑就對著她們提醒道,“好了,馬上就要到了,你們也少說兩句,沒得別人聽了去還說我們東宮沒規矩!”


    “是!”兩人齊齊應是,然後恭恭敬敬地走在巴陵長公主的身後。


    她們才走到門口,就見那對姑嫂倆正在對著她們東宮的布局到處張望打量著,巴陵長公主斜了一眼身邊的管事太監劉延,劉延即刻心領神會,然後清了清嗓子,就唱道,“長公主到!”


    姑嫂倆趕忙收回目光,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著就對她恭敬地行禮道,“皇姐?!”


    巴陵長公主沒應,而是走到自己的主位上,目光在兩人之間隨意的掃了一眼,然後就定格在遼東王妃的臉上,“今天怎麽有空來東宮坐坐了?”


    “瞧皇姐說的,我哪天都有空,本早就想來叨擾的,但又知道皇姐喜靜,怕貿然前來打擾了皇姐,擾了皇姐的清淨。”


    巴陵長公主指了一旁的位置,“回去坐著說!”


    “是!”遼東王妃微微地頷了頷首。


    蕭瑩像個駐足不安的小媳婦兒跟在遼東王妃的身邊,待她二人剛落座,巴陵長公主的目光就移向了她,“你今天不是食肆開業麽,你不在那裏守著,怎麽也過來了?”


    說什麽來什麽,蕭瑩就怕蕭瑜跟她說話,她便神色有些慌張的望向一旁她的皇嫂。


    看到她那小家子氣,遼東王妃心裏就很是有些不悅,人家問你話,你便答就是,你看我看嘛?


    她瞪著眼睛就朝她使了一個眼色。


    巴陵長公主將姑嫂二人間的官司盡收於眼底假裝沒看到,她端起宮人奉上來的茶水嘴角就不著痕跡的勾了起來,同時那垂下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諷刺。


    蕭瑩無法,隻得硬著頭皮應道,“皇姐,今天是我不對,我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了東宮的麵子,事後我便馬上後悔了,所以就去遼東王府央了五皇嫂陪我一起來跟皇姐您和阿黎陪個不是。


    我那是情急之下做的混賬事,希望你們念在我少不更事的麵上就原諒我這一回,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遼東王妃見她說的這個話還算尚聽,於是也趕忙幫腔道,“是啊,是啊,我跟王爺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狠狠地把她給批評教育了一頓。


    希望皇姐你們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她計較了,她就是這個衝動的性子,實際上心眼兒不壞。”


    巴陵長公主壓下一口茶,然後將茶杯重新放回到旁邊的案幾上,“嗨,多大點事兒,哪需要你們這般記在心上,誰都有年少衝動的時候?


    我年輕時候也有這麽不懂事過,那時候考慮事情也是這麽簡單氣盛,全然隻顧著自己的感受。


    但是隨著現在年紀越來越大了,現在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混賬事來隻覺得幼稚可笑。”


    姑嫂兩個麵上就有些尷尬。


    巴陵長公主看了她們一眼又道,“放心吧,那事兒我不會記在心上的,你們也無需介懷。”


    “是是是,還是皇姐大度!”兩人扯著嘴角就笑了,遼東王妃就奉承道,可是那笑容卻怎麽看怎麽看牽強。


    然後那遼東王妃就又道,“那小公主那裏?”


    話雖未說完,但是那意思卻很明顯。


    巴陵長公主就擺了擺手道,“這個你們也不用擔心,她就一個孩子家,都是記吃不記打的,這會兒你跟她吵了嘴,還不用等到晚上她又跟你好了。”


    遼東王妃就笑了,“這性子好,都不記隔夜仇的。”


    巴陵長公主就道,“沒有隔夜仇,哪有隔夜仇?”


    然後,蕭瑩也就笑。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遼東王妃姑嫂兩人就起身說要回去了,巴陵長公主象征性挽留她們說讓她們吃了午膳再回。


    一個說府裏頭還有一些事需要她料理,一個說她酒樓今天才開業她還要回去再坐鎮一會兒。


    巴陵長公主就點了點頭,“行,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待有空了你們再過來玩。”


    兩人說,“一定,一定,自然是要來的。”


    巴陵長公主讓人來送她們出去。


    然而,遼東王妃卻捧著一個楠木盒子道,“我家那個小小子不知道從哪兒知曉他阿黎姐姐也喜歡玉漱齋的把玩件,那天我跟他上街,就硬是要我也給他阿黎姐姐也買一套,這不,今天過來,就剛好給到阿黎帶來。”


    巴陵長公主就笑了,“哎喲,晨兒可真是有心了,他阿黎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說完巴陵長公主就跟一旁的紫蘇使了個眼色,那紫蘇就趕忙上前去將那楠木盒子接了過去。


    然後遼東王妃就道,“那皇姐,那我們就走了哈?”


    “好!”


    待她們離開之後,巴陵長公主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然後對著紫蘇吩咐道,“把它扔了!”


    紫蘇就“啊”了一聲,“就扔了啊?不是說是給小公主的麽?”


    青黛就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盒子就道,“你傻啊?她說是那個晨公子給小主子的你就真相信啊?


    怎知不是她的托詞?就是怕咱們長公主不願收下!


    她說是晨公子送給小主子的,小孩子給小孩子送的禮物,公主她也不好拒絕不是?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在那些把玩件上動什麽手腳?”


    巴陵長公主就朝她投去讚賞的一眼,同時不忘吝嗇的誇獎道,“嗯,不錯,孺子可教,倒是學聰明了一些。”


    青黛頓時就眉開眼笑,高興的不得了。


    紫蘇就趕忙道,“哦哦哦,那還是扔了的好,橫豎咱們東宮也不缺這些東西。”


    而且有的還比這些好很多倍呢!


    再說遼東王妃和蕭瑩離開了東宮之後,遼東王妃讓趕車的先送蕭瑩去她食肆裏,然後她他們回遼東王妃。


    姑嫂兩人在車裏,然後遼東王妃看著她就小聲地語重心長道,“以後行事莫要這般衝動,我知道你不喜看人臉色,事實上沒人喜歡看人臉色,但也要分清形勢。


    得罪了三皇姐倒沒什麽,但是得罪了蕭黎卻不一樣,她是父皇的心尖尖,所有的皇子皇女在父皇的心中都沒有一個蕭黎重要。


    你跟她置氣,那純粹就是在自找不痛快!


    你皇兄讓我給你帶句話,那就是凡事都不要去冒頭,撥尖,要低調,隱忍,尤其是跟東宮的關係上!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我們跟誰交惡都不要去跟東宮交惡,尤其是跟蕭黎。


    那小丫頭片子若是一個不高興了,跑去宮裏在父皇麵前隨便抱怨幾句,我們可能都與那個大位無緣。


    父皇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怕他將來不在了之後,後繼位者不能善待蕭黎。


    所以你現在去招惹她不是等於在給你皇兄招惡麽?


    你的飛揚跋扈隻能給人以這是遼東王府給你的底氣。


    你的所作所為有人就會認為這是受了你皇兄或者我的指示。


    到時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你想過他會怎麽猜疑我們?他本就是一個疑心病重的人。


    你忘了去年的那件事多少人受了牽連?又多少人喪了命?


    還有今年的你四皇兄們母子,以及你們後來在宮中欺負蕭黎被陛下責罰的事?


    就是現在,幾個美人的位份還有幾個皇子的爵位都沒有恢複,哪怕是一直深受皇寵的九皇子母子兩。”


    蕭瑩雖然聽著就是一陣後怕,但是她卻還是有些不服氣地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她們明明跟我們一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憑什麽就要深受父皇那麽寵愛?處處壓我們一頭,甚至是幾頭?”


    遼東王妃聽罷,又見她那一副憤恨地神色,頓時就冷了臉色。


    得,敢情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了這麽久是對牛彈琴了!


    隻見她冷了眼色的就看著她道,“因為人家是嫡出,你是庶出!要怪你就怪自己沒本事生到人家嫡脈的肚子裏頭!”


    蕭瑩見自家嫂子好似生了氣,於是就咬了咬嘴唇不吭聲了。


    可是她那糾結著帕子的動作又暴露了她極度的不甘。


    遼東王妃在目光涼涼看了她一眼之後,也就懶得再跟她說了,而是直接就閉起了眼靠著馬車壁養起了神來。


    沒多一會兒,外麵的車夫就說到了,然後蕭瑩下車。


    在馬車拐過街道,遼東王妃倏地張開眼,眼裏一片陰鬱和厲色,罵道,“蠢貨!再這麽下去,遼東王府總會被她牽連!王爺怎麽會有她那麽一個蠢貨妹妹?”


    看到她眼裏毫不掩飾的厭惡神色,一旁的侍婢就道,“王妃,要不還是把這個事情跟王爺說一下吧?”


    遼東王妃雙眼就是一眯,恨聲道,“自然是要說的!他的妹妹,自然得由他去處理!”


    下午,蕭雅回到宮中,李美人就問她今天店鋪裏開業生意怎麽樣?


    蕭雅就一臉甚是愉悅地道,“還可以,接了幾批單子,而且都是大戶人家夫人和小姐們訂的,而且每人都是好幾套呢。”


    李美人聽了頓時就樂了,“真的?”


    蕭雅就嗯嗯嗯的點了點頭。


    李美人就道,“別急,等後麵口碑起來了,會更好!哎喲,這個小丫頭片頭還真是個聚財童子呢,對了,你當初承諾的給她做衣裳可別忘了。”


    蕭雅就道,“放心吧,沒忘呢,我已經叫人安排下去了。”


    李美人就道,“這就好!”


    隨即她便又問,“唉,蕭瑩那丫頭今天跟你一起開業,她那裏的生意怎麽樣。”


    蕭雅就道,“應該還好吧,不過聽說她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好像退了皇姐和阿黎送給她的開業賀禮。”


    李美人眉頭皺了皺,“竟然有這事?”


    蕭雅就點了點頭,“啊!”


    李美人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來,然後就又問蕭雅,“那你皇姐和阿黎給你送沒?”


    “送啦,肯定送啦,據說跟我和她送的是一樣的,”蕭雅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李美人就撇了撇嘴,“她們倒是會做人,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不過人家卻不領情!”


    蕭雅嘴角的笑容就訕了訕,然後就找借口離開,“那個母妃,我先回去把今天的賬目整理一下。”


    “去吧,”李美人揮了揮手。


    蕭雅告退。


    然後李美人就招來身邊的仆婦,那仆婦就將耳朵湊了過去。


    然後她就對那仆婦耳語了幾句,那仆婦就含笑地點了點頭。


    然後過了幾天,蕭黎和巴陵長公主就聽到陛下給蕭瑩和蕭雅賜封了。


    蕭瑩被賜封九真公主,賜封地胥浦。


    而蕭雅則被賜封為廣陵公主,封地廣陵郡。


    同時蕭瑩還指婚了,對方是一個沒落勳貴家的庶子,並且老皇帝還讓欽天監的查看了日子,十月底完婚。


    完婚之後兩人就立刻前往封地。


    “哦喲,這蕭瑩是做了啥子天怒人怨的事情了,竟然惹得皇祖父如此的不快,”把她發配到了那麽個鳥不拉屎的偏僻的荒蕪之地了?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胥浦那個地方就是千年之後你那個越南的某一個地方。


    老爺子這是厭惡了她,不想看到她啊,所以才把她打發的遠遠的。


    相比而言,那個蕭雅的封地就要比她的不要好太多。


    廣陵郡,那就是江蘇的揚州啊,雖下轄的縣域不多,統共加起來也才四個,但是勝在富庶啊!


    要知道,皇四子蕭寧也才四個縣的封地,而且還在極為偏僻的荒蕪之地。


    雖然還是有些不大滿意自己閨女那封地不夠大,但是和這兩人一比,李美人頓時又平衡了。


    沒關係,來日方長,誰說那封地就是一成不變就是定了的,那還是可以改的呢。


    就如巴陵長公主的封地不就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幾個縣麽?


    隻要她閨女後麵再好好地表現,到時候再哄了蕭黎那個小丫頭片子讓她到那老皇帝的麵前去替她阿雅美言幾句不就得了嘛。


    打定了主意之後,李美人的嘴角就愉悅地翹了起來。


    不過倘若若是讓蕭黎知道了她竟是這般算計自己的,她定是會嗬嗬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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