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小王公公就親至領著一行人來接蕭黎了。


    “小王公公,我們是在哪兒同皇祖父匯合啊?”蕭黎一邊任由著茯苓給她係著狐裘披風一邊就朝小王公公問著。


    小王公公一臉含笑地就回道,“陛下已經從宮裏出發了,我們直接到城門口跟他們匯合就成。”


    蕭黎就點頭,“好!”


    巴陵長公主為她係好披風,又讓人拿來一條雪狐皮圍脖為她戴上,跟著就道,“到了那裏可得千萬要注意安全知道嗎?莫要一個人去那些危險和人煙稀少的地方。”


    蕭黎就點頭,“嗯,我知道,姑姑您就放心吧,阿黎去了那兒多半都是跟皇祖父待在一塊兒,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巴陵長公主也就點頭,“這我就放心了,”不過她還忍不住地朝在場的幾個這回隨蕭黎一起去的宮人,“照顧和保護好你們家主子!”


    “喏!”眾人齊聲向她行禮著。


    蕭黎從彩屏姑姑手裏接過皮手套自己戴上,隨即就朝巴陵長公主擺了擺手,“姑姑,那我就走了?!”


    “走吧,走吧!”巴陵長公主也就朝她揮了揮手,目光就那麽地追隨著她一直目送著她指導看不到人影為主。


    大概兩盞茶的功夫,蕭黎乘坐的馬車就停了下來,然後她就聽到小王公公的聲音再次地傳了進來,“小公主,我們已經到達城門口了,然後麻煩您下馬車換乘禦攆,”說著蕭黎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打了起來。


    “換乘禦攆?”蕭黎就朝外麵看去,就果然見到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停著一輛外觀低調簡樸但是卻極為寬敞的馬車,那輛馬車是由六匹通體純黑油光發亮的高大駿馬拉著,車身是她這輛馬車的至少三倍大,的確是天子的隨駕。


    小王公公就點頭,“是的,陛下說讓您隨他共乘。”


    蕭黎就點頭,“好吧!”


    說完她就起身出了自己的馬車朝前方天子禦駕走去。


    待她上到馬車上正欲朝老皇帝行禮,老皇帝就朝她招了手,“來來來,不用那麽多的虛禮,快坐到皇祖父的身邊來!”


    蕭黎嘴角一揚,立馬就直起身來,然後一臉歡快地就朝老皇帝奔了過去跟著就挨著他坐下,“皇祖父,您怎麽這麽早啊?外麵天都還沒怎麽大亮呢。”


    老皇帝就逗她道,“怎麽,瞌睡沒睡好,打擾到你繼續睡覺了?!”


    蕭黎立馬就擺手,“沒有,沒有,阿黎隻是心疼皇祖父這麽早就起來,肯定是沒有休息好,阿黎是擔心您身體吃不消!”


    老皇帝就道,“傻孩子,世人都到人是前三十年睡不醒,後三十年睡不著,皇祖父早已經到了睡不著的年紀咯,每天睡個兩三個時辰就足夠了,倒是你還是個孩子,也的確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要是你還犯困的話就到旁邊去躺下再睡一會兒,等到地兒了,皇祖父再叫你。”


    蕭黎又就擺手,“不用,不用,我這會兒還不困,陪著皇祖父說會兒話,待我困了我再眯一會兒。”


    老皇帝就點頭,然後就問她,“用過早膳了麽?沒用的話,皇祖父讓人給你準備了些糕點,現正在那裏溫著,趁熱吃點,墊吧墊吧!”


    蕭黎就點頭,“嗯,用過了,宮裏的廚子他們今天起得早,孩兒用過早膳才出發的。”


    老皇帝就點頭,蕭黎就問,“皇祖父,那您用過早膳了麽?”


    老皇帝就道,“皇祖父用膳的時間還沒到。”


    “啊?”蕭黎就驚訝,然後就道,“那要不,皇祖父您先用了早膳咱們再啟程吧?”


    老皇帝就道,“無礙,到時候在路上食用也是一樣的。”


    蕭黎跟著就問,“那皇祖父,咱們接下來是先去哪裏啊,下邽還是鄭縣?”


    老皇帝就道,“先去鄭縣吧,那邊受災的老百姓雖不及下邽的多,但是那裏的老百姓們都是些老弱婦孺。”


    蕭黎就點頭,然後就聽到老皇帝又道,“這一趟出來咱們可能要在外麵待幾天,你帶的防寒之物足不足啊?”


    蕭黎就道,“皇祖父放心,昨天王公公前來宣旨的時候就已經給我們說過了,所以姑姑給我準備了幾大箱子的衣物和被子呢,其中還有些阿黎穿不上了衣物,也有些宮人們不穿了的衣物,阿黎也一並讓人給收拾上了,到時候若是災區的老百姓們有需用還可排上用場呢。”


    老皇帝就點頭,“嗯,這個想得很周到!”


    蕭黎跟著就道,“皇祖父,阿黎早就想感受一下那種野外搭建帳篷的生活了,阿黎還想著,等咱們和西齊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阿黎就向皇祖父請奏,讓我多到城外去打打獵呢。


    老師說,好的箭術要經常性地以活物為靶才能練得出來,阿黎天天在宮裏練的都是固定的死靶式,阿黎的箭術究竟到達了個什麽程度,還從沒有檢驗過呢。


    所以阿黎就想試試,多到野外去打打獵,野外的山雞和野兔比較多,想必是一個最佳的練習場所。”


    老皇帝就點頭,“好,皇祖父準奏!”


    蕭黎頓時就歡喜了起來,沒想到老皇帝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原本她還以為要跟他磨好一陣子呢,於是她趕忙就起身去給老皇帝恭恭敬敬邸行了一禮,“謝謝皇祖父!”


    老皇帝又就朝她招了手,“好了,好了,快過來坐下吧!”


    蕭黎一臉歡歡喜喜地又坐了回去,然後老皇帝就吩咐一旁的小王公公,“讓汝南王也來這輛車上吧,這車上的炭火燒的要旺些。”


    “喏!”小王公公隨即就下了馬車。


    蕭黎這才發現王公公竟然不在,於是就偏著腦袋問她皇祖父,“王公公沒來?!”


    老皇帝就道,“我讓他留守宮中了。”


    “哦,”蕭黎隨即就明白了。


    不多一會兒的功夫,蕭越就上到禦駕上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給老皇帝行了一禮,跟著就跟蕭黎打招呼,“阿黎?!”


    蕭黎也趕忙起身給他見禮,“六皇叔!”


    蕭越微笑著地朝她點了點頭,老皇帝就指著對麵的位置,“坐下,跟父皇說說話兒。”


    “是!”


    待他落座之後,老皇帝就問他,“最近身體怎麽樣,可還經常夜咳?”


    蕭越就拱手道,“多謝父皇關心,謝父皇賜予兒臣的那些藥材,兒臣食用了之後最近身體好多了,已經咳嗽的不那麽頻繁了,也隻是偶爾有所咳嗽。”


    老皇帝就點頭,“那就好,前些天,有幾家藩屬國送來了些皮子,回頭朕再讓人給你送幾張過去。”


    “謝父皇,”蕭越聽後頓時就驚訝不已,要知道老皇帝最近給他的賞賜比他之前五年的總和還多,這讓他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老皇帝就擺了擺手,“今年你封地上的產出也不多,之前這又是為前方的將士們捐獻軍糧,後期又為老百姓們賑災,父皇都看在眼裏。”


    蕭越低垂著頭應著,“是!”


    老皇帝隨即就調了話題,“私下裏可有跟曹禦史家的那個小姐接觸過?”


    蕭黎頓時也就來了興致,然後一雙圓溜溜的烏黑大眼就看向她六皇叔,蕭越麵上微微一紅,似有些不大好意思,畢竟蕭黎還在這車上,當著個小孩子的麵說這些似有些難為情。


    老皇帝似看出了他想法,頓時眉頭就蹙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教訓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老子,阿黎是你的親侄女兒,這裏又都沒有外人,你一個大男人家還扭捏過什麽勁兒?”


    蕭越哪還敢再臉紅啊,隨即就恢複了麵色道,“私下裏有接觸過幾次?”


    老皇帝又就問,“感覺怎麽樣?可還適合當你的王妃?”


    蕭越就是一怔,他買想到老皇帝竟然會關心他的婚事,心裏不免的又是一陣感動和激動,他斟酌著說道,“謝父皇關心,曹小姐她很好,兒臣很滿意!”


    老皇帝盯著他就點頭,“你滿意就好,阿越,你跟你其他的那些兄弟們不一樣,你打小便身子骨弱,父皇對你沒有過多的期許,唯願你此生能過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還有就是開開心心!”


    “父皇?!”蕭越心裏頓時就是一暖,感動得不得了,那抬起頭來看著老皇帝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孺慕之情。


    老皇帝就道,“好了,待來年豐收了,就把你的婚事給辦了吧,今年是不行的了,今年先是洪災旱災,接下來又是與西齊之間的戰爭,現在又趕上了雪災,國庫空虛,老百姓們的生活也是困苦不堪,朕不可能為了讓你成婚而讓天下老百姓們的生活更加的雪上加霜!”


    蕭越趕忙就接話道,“兒臣知道,兒臣都明白,這個時候自然是得以天下黎民百姓們的生命安全為先,兒臣才剛行了冠禮不久,就算是再等上個幾年再成婚兒臣也是願意的。”


    老皇帝就道,“你願意等,可人家曹禦史家的小姐能等?”


    蕭越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是,這個兒臣倒是沒有考慮到。”


    老皇帝就輕哼了一聲。


    蕭越隨即就道,“那這事就全憑父皇做主!”


    老皇帝又就哼了一聲,蕭黎從隨身的腰兜裏掏出一疊葉子牌來就道,“皇祖父,六皇叔,反正到達目的地也還有一些時候,不如咱們來玩一會兒葉子牌吧,這個可好玩兒了,可放鬆心情了。”


    老皇帝看著她手裏拿的那一疊繪著花花綠綠的小紙牌,就道,“喲,葉子牌?!這個是個什麽東西?”


    蕭越也很好奇。


    蕭黎就道,“這個是我平時無聊的時候,和宮裏的幾個貼身姐姐們玩的一種遊戲,這裏一共有五十四張牌紙,最大的是大仙兒和小仙兒,除了大仙兒和小仙兒是各一張牌之外,其餘數字的牌都是四張,但是這四張牌紙的花色都不一樣。”


    跟著蕭黎就將那些數字牌在他們麵前的小幾上鋪開,並一一的給他們介紹和講解著。


    老皇帝和蕭越剛開始的時候是聽得一頭霧水,但是經過蕭黎反複地講解了兩遍之後,兩人頓時都就來了興趣,老皇帝就道,“聽著倒是有趣兒!”


    蕭越也就點頭附和道,“是啊!”


    蕭黎就一臉期翼地望著兩人道,“那咱們就玩會兒?!”


    兩人就點了點頭,老皇帝就發話道,“好,那就玩會兒!”


    馬車走的慢,有葉子牌可玩兒,在馬車上幾人也不無聊,沒打幾盤,老皇帝和蕭越便熟悉了此種π的玩法,一時間幾人倒也玩的十分開心逾越。


    玩著玩著蕭黎就瞟到一旁的小王公公也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於是她眼珠一轉,隨即就對著小王公公道,“小王公公,想必你站在一旁也看會了,我有些犯困了,想要眯一會兒,要不你來幫我陪著皇祖父和六皇叔玩兒一會兒吧?”


    老皇帝和蕭越聽了麵上都是一愣,而小王公公則完全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跟著就是朝老皇帝父子二人快速地瞄了一眼,緊接著就擺手拒絕道,“哦,不不不,奴才哪敢同主子們一起玩牌啊?這不能壞了規矩!”


    蕭黎就道,“哎呀,沒事兒,出來了就別要有那麽多的講究了,你隻要不耽誤伺候好陛下的正事就好。”


    老皇帝隨即也就點著蕭黎旁邊的位置道,“好了,就聽阿黎的,你就坐下來替她玩兒兩盤吧,小孩子家瞌睡大,早上起得早,就讓她睡會兒吧。”


    小王公公見老皇帝已然發了話,遂也就不再推辭了,趕忙就應了下來,“喏!”


    蕭黎起身然後就同老皇帝告辭,“皇祖父,那阿黎就先回自己馬車上去補個覺?”


    老皇帝就點了點頭,“好,那你去吧,在皇祖父的馬車上想必你也睡不大多安穩,待待會兒午膳好了,皇祖父再讓人過去喚你。”


    “是,皇祖父!”


    小王公公立馬就叫外麵趕車的人將馬車停了下來,跟著又將蕭黎親自送回到她的馬車上之後,這才又回到老皇帝的車架上陪著他們繼續玩兒牌。


    蕭黎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下午申時許,她起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


    “小主子,您總算是睡醒了,”茯苓端著一杯熱水來喂她喝下。


    蕭黎就問,“現在什麽時辰了,還沒到麽?”


    茯苓就道,“申時一刻了,據說還要將近一個時辰的樣子才到。”


    “走了這麽久,竟然還沒到啊?”


    辛夷就道,“外麵的雪下得有些大,所以就走的比較慢,主子,您一定是餓壞了吧,奴婢這就給您取吃的,您不知道,晌午的時候陛下讓人來喚了您好幾次過去用膳,可您就是睡得很沉,最後陛下實在不忍心吵醒您,所以就幹脆讓您繼續睡著。”


    蕭黎就著茯苓的手喝了兩口熱水,就道,“還別說,我還真的是餓了,中午吃什麽?”


    茯苓就道,“燉湯和燒肉,外加米飯,這會兒正溫在那爐子上的。”


    蕭黎就點了點頭,然後辛夷轉過身去就去取飯菜。


    待蕭黎燙足飯飽之後,他們也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鄭縣,當地的老百姓們聽說陛下冒著大風雪來探望他們來了,都無不感動地出來迎接。


    蕭黎從馬車上下來,老皇帝隨即就牽著他的手朝那些老百姓們走去,看著那一個個或老或少或身帶殘疾的老百姓們齊刷刷地跪在冰天雪地裏,老皇帝的眉頭就深深地蹙了起來,隻見他加快著腳步地走到一個白發蒼蒼,身著薄衣,且滿麵皺紋的老者身邊,彎腰就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大家都快起來,朕是來探望大家的,不是來讓你們給朕磕頭的!”


    “謝陛下!”眾人齊聲謝恩著。


    待大家起身,老皇帝看著眾人那一張張質樸又充滿著歡喜之色的臉龐,卻個個都是穿著補疤重補疤且還十分單薄的衣裳麵上的神色就無比滴凝重,“大家受苦了!”


    大家都就說不苦,老皇帝就吩咐人去將蕭黎帶過來的那些衣服分發給大家,眾人聽到還有衣服可穿,個個都就歡喜不已,老皇帝就道,“這衣服可不是朕為你們準備的,是朕的女兒巴陵長公主和朕的嫡皇孫蜀國公主蕭黎為大家準備的,同時她們還為大家被了些傷寒之症的藥材,等會兒大家都去太醫那裏人手都領兩副回去,有病的就趕緊吃了醫病,沒得就放在家裏備用著,這麽極端嚴寒的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好轉,所以大家都注意一下。”


    “謝陛下,謝巴陵長公主和蜀國公主,”眾人一聽說還有藥材可領,頓時都高興的找不著北了,跟著就又欲跪下去給他們行大禮。


    老皇帝就趕忙製止了道,“好了,好了,都別跪了,地上那麽冷濕,當心別侵了寒氣!”


    蕭黎也就道,“是啊,雖說我和姑姑給大家備了一點衣物,但那些衣服也並非是新衣服,都是些宮人們不穿或者是穿不了的舊衣服,所以大家不必那麽客氣!”


    眾人都就笑著說沒有沒有,當小王公公領著幾個人將那幾大箱子的舊衣物給他們人手都分發了一件之後,眾人看到那些大多還七八成新,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的衣物好些都還是嶄新的時,且料子都是他們窮其一生可能也穿不上的絲綢麵料的衣物時,眾人的麵上都笑開了花兒,甚是激動不已。


    有人緊抓著衣服向旁邊的老百姓們彼此炫耀說他們今年過年的新衣服有了!


    有的老百姓們就大膽地朝老皇帝喊道,“陛下,咱們又何時打西齊啊,我們還想繼續地追隨著陛下斬殺西齊狗呢?”


    “是啊,是啊,陛下,小人還想在有生之年裏繼續打西齊狗呢!”


    “是啊,陛下,我等身殘之人雖然身子骨不及以前那麽靈活了,但是當個夥夫或者飼馬兵還是可以的。”


    看著他們那一張張布滿著滄桑,同時又充滿著豪情和希冀的質樸臉龐時老皇帝的內心裏也是感動和五味陳雜的。


    聽到他們如此之言,蕭黎的心裏也是充滿著震撼的,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國家幾乎耗空了國庫,耗掉了將近一半的人力,他們哪怕是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身體都打殘了卻仍然還有這麽多的人願意追隨著他的皇祖父繼續對西齊攻打下去,由此可見,她皇祖父的個人魅力和感召力還是挺大的。


    老皇帝在將目光從他們一個個的臉上掃過之後就道,“不打了,不能再打了,至少大魏朝的江山在朕的手裏是不能再打了,你們都好好的修養生息幾年吧,再打下去咱們的國家就真的窮的揭不開鍋蓋了,朕得給你們喘息的時間,給你們活路啊!”


    眾人聽了他之言,都就道,“謝陛下體恤!”


    老皇帝就道,“我大魏朝與西齊之間的恩怨早已是不共戴天,不是它西齊要滅了我大魏,就是我大魏朝要滅了它西齊,朕雖然做不了這個戰爭的終結者,但朕的子孫後代一定會做到,所以諸位也不必灰心!”


    “喏,謹遵陛下旨意!”眾人又齊聲應道。


    老皇帝和老百姓們在外麵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跟著就讓大家散去,然後就牽著蕭黎的手挨家挨戶地去探望那些受傷和生病的老百姓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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