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剛落座,容燁就將一個雕刻精美的小木盒子推給她。


    蕭黎斜睨著他笑道,“是什麽?這不年不節的又送我禮物啊?”她說這話的時候,麵上還帶了一絲俏皮。


    容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黎打開盒蓋,然後就看到了一小塊的暗紅色的礦石躺在盒子裏麵,這礦石別看它塊頭沒多大,可委實是沉,就那麽一小塊兒,差不多有一斤重。


    她拿在手裏認真仔細地端詳著,跟著她眼睛就變得晶亮,赤鐵礦?!


    “這是.......回來了?”她的神情裏帶著無比地激動。


    容燁就朝她點頭微笑著,“嗯,回來了,昨天到的,所以我拿過來給你看看。”


    “太好了,太好了,”蕭黎大有一種石頭落地了的感覺,然後她跟著就問,“那有多少啊?”


    容燁就道,“十五萬斤。”


    “十五萬斤?”蕭黎就瞪大了眼睛,“怎麽這麽多啊?之前不是說隻有幾千斤麽?”


    容燁也不隱瞞她,“我的人過去西晉國又暗中地購買了一些。”


    蕭黎就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看這鐵礦石的顏色,蕭黎估計這三氧化二鐵的含量不低於百分之八十五,於是她就快速地在心中計算著,百分之八十五的三氧化二鐵,十五萬斤的赤鐵礦按照現在的冶煉水平可以冶煉出含鐵百分之九十六的生鐵大約在九千三百斤左右。


    曾經她在後世的博物館看到過西漢時期的戰刀環首刀,刀全長九十四公分,寬度大約三公分,刀身背厚為一公分,總重量在兩斤六兩左右。


    那麽按照這樣的尺寸規格她可以做出三萬五千七百多把的環首刀。


    容燁就微微地笑了笑,跟著就道,“這鐵礦石是回來了,但是要製作刀劍的話,還需得再等等。”


    蕭黎就道,“為何?”


    容燁就道,“我的人這次在西晉國暗中購買鐵礦石的時候,聽說西域那邊有一種特殊的煉鐵手法,用那種鐵鍛造出來的刀劍無論是在硬度上,還是韌性上都是上上之品,是所有中原國家鑄造師們望塵莫及的,我的人已經已經到那邊去尋找了。”


    蕭黎就有些擔心,“那他們找的到麽?”


    以前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可結果張騫這一出去就是十三四年才回來,人家出去的時候原本是個青年,可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一個染有白發的中年大叔了。


    多年的音信全無,整個大漢朝的人,包括漢武帝都認為張騫已經死了,可把漢武帝惆悵的。


    容燁就道,“放心,他們是同阿齊茲一起的,阿齊茲知道那個西域國家,他一直都有和那個國家商貿往來的,認識不少的富人和權貴。”


    蕭黎的眼睛一下子就彎成了月牙狀,“哎喲,簡直是太好了,阿齊茲這個人還真不錯,下次待他來燕京城我一定要好好地款待他一回。”


    容燁也就笑道,“是啊,阿齊茲雖然是個西域商人,但是的確是為我大魏朝做了不少的貢獻。”


    兩人在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容燁就說起了另一件事,“哦,對了,上次那個黑疙瘩,我這邊已經找到了盛放它的最好容器了。”


    “是什麽?!”蕭黎又就一臉期冀地望著他。


    容燁就道,“鐵質容器,發現用這種材質的容器盛放它威力會增大好幾倍。”


    “厲害!”蕭黎又就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還真是神速哈,這麽快就試出來了,不得不說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幹實事的偉大“科學家”。


    容燁睨著她就道,“你怎麽都不驚訝啊?!”


    蕭黎就道,“上回我就見識過它的威力了,這會兒你說它威力增大了好幾倍,其實我內心是無比震撼的,但是我也能想象得出它爆炸時候的場景是何等的壯觀。”


    容燁點頭,“的確是很壯觀,不過咱們卻也需要更多的精鐵。”


    蕭黎就問,“那你覺得咱們還能從西晉國弄到鐵礦石麽?”


    容燁就道,“雖然有些難度,但是隻要錢,應該還是能弄到的。”


    蕭黎就道,“錢不是問題,我現在新開的幾個鋪子,每天的營業額都還不錯,在陳倉那邊我存放了不少的錢財,你那若是需要,我寫個手令你隨時過去提取便是。”


    容燁就搖了搖頭,“那邊的錢財暫時別動,你可還記得之前蕭凜讓他的那個屬下叫殷超的,在揚州那邊截獲了一大筆的錢財,後來藏匿於山間山洞之中,被我們的人給截取了?”


    蕭黎就點頭,“記得啊,你的意思是先動用那筆錢財?”


    容燁就點頭,“沒錯,之前說讓那筆錢財隨著今年的特產一起運抵京城,然後再找時機轉運到陳倉那邊去,但是我考慮了一下,從揚州到京城這一路上的關隘卡哨可不少,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別人的注意與懷疑的。


    尤其是你五叔,若是讓他知道了他存放在揚州山洞裏的那麽一大筆的錢財不翼而飛了之後,是很容易就懷疑到咱們的頭上的。


    所以我覺得,那筆錢財還是不運抵京城了,直接用那筆錢財到他國去購買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蕭黎就道,“可是那筆錢財總是要運出來的呀?那到時候不還是要引起人的注意麽?”


    容燁就道,“咱們可以通過走商隊,這樣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將那些錢財給用掉。”


    蕭黎就問,“那商隊安全麽?不會將這件事情給透露出去麽?”


    容燁就道,“難道你忘了,我母親的母族是整個沿海地區最大的海上貿易商,平時跟整個大陸都有在做生意,到時候咱們可以直接通過海上繞到西晉國。”


    蕭黎的眼睛頓時就雪亮,“唉,我怎麽就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呢?嗯,這個法子好,你娘舅家本來就是沿海地區最富有的人家,就算是我五叔知道了他隱匿在江南的那筆錢財不見了,他也絕不會想到是他們做的,不過他們本來也沒有幹那事。”


    容燁就道,“放心,到時候我的人會跟著一起去的,哪怕就算是我舅舅他們,他們也是不會知道他們帶出去的是錢財。”


    蕭黎就再一次地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你做事,我放心!”


    容燁就笑了,“這次的鄉試還算比較成功。”


    “是啊,我也沒想到首次恩科全國各地加起來竟然能取中一百七十五名的秀才,其中寒門學子和商賈之家的子弟加起來竟能占到一半人數之多,哪怕這次恩科就算是隻取中一名秀才那我皇祖父也算是成功。”


    “是啊,確實是如此,這不僅讓天下的寒門學子和商賈之家的子弟都看到了希望,同時也是打破了千百年來以權貴和名門望族所壟斷的官場製度,這便狠狠地打了那些大貴族和大氏族們的臉。


    以後將會有越來越多寒門子弟和商賈子弟走上讀書之路,科考之路,甚至的仕途!”


    蕭黎就道,“這次太學有二十三人被取中秀才,其中就包括了子桓師兄和尉遲燾。”


    “是!”


    “也不知道接下來的兩級考試將會有多少人參加,還有最終能有多少人入仕!”


    後世隋朝初開恩科的時候隻取中了十三人,由此可見,這個古代時候的科舉考試能有多難了,放在後現代那絕對是學霸中的學霸!


    容燁就道,“這個大概也隻能在年終的時候才知曉,不過總地來說開局是個好的。”


    蕭黎就點頭,“那確實!”


    此時,京中也有不少的人在談論這次的鄉試,總之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那秀才取中了的人及其家人肯定都是高興的,畢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從那麽多的人中脫穎而出,被取中秀才那也是證明了他們自身本身的實力,那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走出去臉麵上也是很有光的。


    像那些沒被取中的,就覺得這恩科好難好難,今後做不了官,家裏的承襲爵位一旦過了三代,那麽他們也就隻能做個白丁了,所以這一部分人就很沮喪。


    沮喪的不僅這一部分沒被取中的學子和他們的家人,像還有些之前看中他們的朝廷官員及皇室宗親們也一樣的沮喪。


    其中之最的就要數蕭黎的五叔遼東王蕭凜和蕭堯他們母子倆了,他們之前對那些人有多期望結果就對他們有多失望,尤其是蕭堯他們母子兩,直接就說那些人是大騙子,之前把自己吹的有多厲害多能幹,實際上也不過就是浪得虛名罷了,根本就沒得點真才實學。


    所以還特意將幾個向他們大禮推拒那些學子們的官員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要說現在朝中最得意之人是誰,那定當數老丞相尉遲駿了,因為的他的寶貝孫子尉遲燾這次果然沒有令他失望,不但被取中了秀才,而且還是案首,京中一眾考生們中的第一名。


    所以近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是樂嗬嗬的,與同僚們之間的說話也隨和多了,不少的官員都向他道賀,還有的甚至對他阿諛奉承和巴結討好。


    老頭兒嘴上雖謙虛的說著“這也才第一級的鄉試呢,還有後麵兩級的府試跟殿試,結果怎樣還不得而知,所以諸位大人們的道賀為時尚早了些”,但是內心裏卻是非常的驕傲和自豪,他的孫子果然是最優秀的,竟然比太學祝酒歐陽業的兒子還考得好。


    所以在下朝回到家中之後,他便命人將尉遲燾喚到了自己的書房裏,然後就問他,“接下來的兩級考試你是怎麽打算的?是今年接著考呢,還是說延後兩年再考?


    祖父之前的確是希望你今年就能出仕為官,但是經過最近幾天的仔細思考,覺得你還是延後兩年再考為好。”


    “為什麽?”尉遲燾就問。


    尉遲駿就道,“因為接下來的兩級考試會更難,不僅四書五經方麵的,而且還會涉及到其他一些方麵的知識。


    去年我大魏朝受旱澇災害的影響,國庫都耗空了,現在國家暫時也沒有戰事,咱們的陛下是位英明神武之人,他那一統天下的雄心就從沒有歇息過。


    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休養生息,注重農耕,發展經濟,還有就是強兵,所謂民富則國富,國富則兵強。


    陛下往後的恩科取仕必定會從這三個方麵來讓人命題,你不懂農耕稼穡,不懂商賈經營之道,不懂兵法軍事,所以到時候要想順利取仕並非易事。


    所以祖父就希望你能緩兩年,了解一下這些方麵的知識再去考,這樣到時候把握也大一些,反正你現在年齡也不大。”


    尉遲燾就道,“祖父說的極是,不過孫兒卻還是想要去試一下,就算今年考不中也沒關係,因為孫兒後麵的考試也主要是想要去了解一下出題之人會從哪方麵入手,盡管每年的出題之人不同,出題的內容也不可能相同,但是我想他們都會在一個大致的範圍內,不會跑偏了題的。”


    老丞相一聽,遂又認真的思索了一陣子,這才抬起頭來對著自己的孫兒道,“也罷,那你就去考吧!”


    “謝祖父!”尉遲燾一拱手就朝老頭兒揖了一下。


    尉遲駿就擺了擺手,“好了,好了,祖父也沒有其他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喏,孫兒告退!”尉遲燾就又朝老頭兒拱了一下手,跟著才轉身離去。


    蕭黎和容燁聊完了正事之後,蕭黎就問容燁,“你接下來還有事情不?”


    容燁就搖頭,“並無,怎麽,你有事情要離開了?”


    蕭黎也就搖頭,“沒有,我的意思是,你若有空的話我請你吃飯,”說完她後麵又加了一句,“新的菜式!”


    容燁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好啊!”


    蕭黎隨即又問道,“現在吃辣的怎麽樣?”


    容燁就道,“已習慣,不用擔心!”


    蕭黎的嘴角就揚了起來,“那就好!”


    隨即她便起身走到了門口,然後將房門拉開,對著外麵的雪見和辛夷兩人就交代了一句,兩人就即刻領命而去了。


    待她重新走回來,容燁就睨著她笑道,“咱們今日中午吃什麽?”


    蕭黎就道,“先暫時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容燁就無奈地笑了,然後起身,就到窗邊去烹煮茶水了,蕭黎就拿出紙和筆,然後就在小幾上認真地繪畫起來。


    容燁煮好茶水,端一杯過來遞給她,不過在看到她繪的那兩張圖稿之後頓時就眼前一亮,來了興致。


    他拿起其中一張畫就自信地端詳了起來,跟著就看著她問道,“你這是何意?”


    蕭黎就道,“目前軍中所用的兵器除了戈茅、斧鉞之外就是劍,但是我覺得吧我們手裏的兵大多都是騎兵,騎兵是長途奔襲作戰的,所以用長刀的效果會更好一些,直接舉起手劈砍會比用劍刺來得更方便。


    所以我就想著咱們後麵鍛造兵器的話就直接鍛造成這種單麵開刃、厚脊的細長環首刀好了。”


    “環首刀?!”


    蕭黎就點頭,“是啊,它這把端有個環,可以掛配飾,也方便將士們手握,所以我就叫它環首刀。”


    容燁就點頭,“這個名字好,很形象,也很貼切!”


    蕭黎就心想著,能不形象貼切麽,她這可是直接抄襲她的老祖宗的,在兩漢時期這環形刀可是戰場上的主力武器呢。


    然後容燁就又問她旁邊那個是個什麽兵器,蕭黎就道,“這個是持鉤鑲,相當於是一個輕型的小盾牌,若是敵人的長劍或者戈茅斧鉞攻擊過來了,咱們可以一手用這個小盾牌一邊勾住敵人的武器,而另一手則是直接可以向敵人揮去咱們的環首刀。”


    容燁就頻頻點頭,眼裏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不錯,不錯,這兩樣武器真是相配得完美!”


    他在將那張環首刀的圖稿看了一會兒之後,隨即就又拿起她麵前的另一張,“則是匕首?”


    蕭黎點頭,“我叫它三棱軍刺。”


    “因為它三麵開刃?”


    蕭黎又就點頭,“答對了!”


    容燁失笑道,“你怎麽就想出了這種武器?”


    蕭黎就道,“我也是受了那核桃的啟發,前不久我在宮中自己動手剝核桃吃,然後就發現了一個長相奇特的核桃,它三麵都有那個硬棱,像通常的核桃它隻有一道棱,剝起來的時候很方便,都不需用怎麽用力的。


    而那個核桃不但堅硬無比不說,我握在手裏兩個核桃相互擠壓,謔,那核桃可真夠硌人的,把我的手硌的生疼。


    後來我就想著,若是有種武器也能是這樣的就好了,於是我冥思苦想了好些天,最後我就想出了這把三棱軍刺,不過這個兵器應該不大好做。”


    容燁就安慰她道,“沒事,咱們可以試試,若是做出來了,到時候就每個兵士都配備一把。”


    蕭黎就道,“有了這環首刀,三棱軍刺,連弩機,到時候咱們的人在戰場上應該能所向披靡了吧?”


    容燁就點頭,“能,一定能的,就算不能達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別忘了咱們還有那鐵疙瘩呢?”


    蕭黎就笑了,“那確實!”


    容燁就道,“照這麽算下來,咱們的確是需要大量的鐵礦石。”


    蕭黎知道這的確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但是不管怎樣,她還是要解決的,所以接下來,她得抓緊時間地賺錢,因為她不僅缺鐵礦石,而且還很缺戰馬,這一樣一樣的置辦下來,可不就得需要大量的錢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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