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蕭黎正在殿內看書,小冉公公突然走進來道,“稟殿下,陳侍衛在外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蕭黎將書頁翻至第二頁,不過目光卻仍沒有從書上移開。


    “喏!”小冉公公出去通傳了。


    幾息的功夫,陳聰進來,“殿下?”


    “嗯,何事?”蕭黎放下手中的書籍,目光清明地注視著他。


    “經過咱們的人進來連續多日地對那名叫柳含的舉人進行暗中監視所得,那柳含的確是有與人暗中來往。”


    “誰?!”


    “濟南郡王蕭堯!”


    “他?!嗬,看來他現在的確是有些長進了。”


    陳聰將一份長達多頁的冊子奉至蕭黎的麵前,“這是我們的人這次對他跟蹤監視,他的行經軌跡和所見之人,以及一些所述之言的記載,還有就是一些有關於他家庭情況的調查,請主子過目。”


    蕭黎接過打開來看了,最後說道,“這個柳含還真是一個演技派的高手啊?”


    “的確是如此,這個人不僅心機了得,而且行事還十分的小心謹慎,不跟任何人留話柄的機會。


    若不是咱們的人連續不分晝夜地對他進行跟蹤和監視,誰又能知曉就那麽一個表麵上看起來謙遜恭敬有禮且又為人低調的謙謙君子竟然已經暗中地站隊了蕭堯那一方,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這麽冷的天,都能舍得將自己泡進那冰冷刺骨的湖水裏,由此可見此人不僅信心堅定,而且還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一個對自己都狠的人,更何況是別人,這人能與蕭堯勾搭到一塊兒倒也不意外了。”


    殿內的幾人都就皺起了眉頭,陳聰抬起頭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殿下咱們要不要將他......”


    蕭黎就道,“暫時不用,蕭堯好不容易網絡到了一個‘人才’,就讓他在他麵前多效忠幾天吧,我一直都覺得他的實力還是不如我那兩個叔叔的強,既然是三足鼎立,那就應該是勢均力敵才是,若是一方的足短了,那這隻鼎就該不穩了。”


    陳聰就道,“不過這元宵一過,陛下就該給他們這些被取中了的舉子派官了,到時候他恐怕會外派。”


    蕭黎就道,“我會讓他留在京中的。”


    陳聰一怔,隨即就應道,“喏!”


    蕭黎就問,“廣陽候府那邊呢,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那盧小姐就那次落水之後,回去就病了一場,一直到前兒些天才有所好轉,不過聽大夫說還是落下了些病根,至少要好好地將養一年才能痊愈。


    廣陽候一家對那柳含的救命之恩甚為感激,廣陽候和夫人還親自攜帶著眾多的禮物去到那柳含家表示過謝意,初五那天,盧府宴客,廣陽候還親自下帖邀請了那柳含赴宴,那柳含也去了。


    期間柳含表現得謙謙有禮,不卑不亢,大家賓客盡歡,柳含也因此結識了許多京中的權貴,而且那些權貴對他的印象也都頗好。


    之後,廣陽候在外麵的酒肆和食肆裏又宴請了那柳含兩回,其中一回就在咱們的茗肴集裏,現在兩人是打的火熱,看那架勢兩人是相當投緣呢。


    殿下,咱們要不要將事情的真相透露給那廣陽候,省得他再被那小子繼續欺騙下去?明明他才是他家小姐落水背後策劃人之一,現在卻成了他家的救命恩人了。”


    蕭黎就道,“的確是夠諷刺的,不過不用,那廣陽候雖說是忠武侯的部下,但是千人千心,忠武侯不依附站隊我那幾個叔叔們中任何一方,可卻難保他下麵的人也是跟他一樣的想法。


    或許有的人就想要那一份的從龍之功呢,這廣陽候我還不確定,他那女兒長的還不錯,可是他那女兒卻是被他們夫婦二人催促著回京的。


    她那女兒我了解過了今年正好十五,正月生人,馬上就及笄了,這麽急切地催促著回來,是為了什麽?自然是要給她議親的。


    之前,我就有聽說我那二嬸兒有在托人打探他家的那個女兒的消息,給我那好堂兄蕭逸打探的,好巧不巧,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那女兒落水了。


    而且救起她的人看似是一個新取仕的舉子,在朝中無權無勢,在京中無依無靠,而他本身還是一個相貌堂堂的謙謙君子,可實則這個人卻是蕭堯的人。”


    陳聰就道,“殿下的意思是廣陽候原本是要站隊南陽王的?”


    “他應該是有想跟南陽王府結親的想法,哪知道卻被蕭堯給擺了一道,這跟南陽王府結親是不大可能了,要知道時人都很注重名節,他那女兒經這麽一次落水,又被人救起,那名聲自然也就不怎麽好了。”


    “那廣陽候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他還會站隊南陽王麽?”雪見聽了就忍不住地出聲道。


    蕭黎就道,“那我怎知道?總之,他家那個女兒被蕭堯這般設計不會是無緣無故。”


    一旁做著針線活的茯苓就道,“唉,那蕭堯不是很好色麽?廣陽候家的女兒長得那般水靈,他就咋就舍不得那一身剮跳下去救她呢,若是他跳下去救那盧小姐了沒準兒那廣陽候就要成他嶽父了,到時候那廣陽候不是順理成章地站他那一邊了麽?”


    其他幾人也覺得茯苓說的有道理。


    蕭黎嘴角就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痕,“你們覺得他是那樣性格的人麽?蕭堯這個人貪財好色歹毒不說,還極度的貪生怕死跟自私,若是夏天嘛他或許會裝模作樣奮不顧身地跳下去,可是這寒冷刺骨的冬天,他會舍得將自己置於那種危險的境地?要知道一個風寒搞不好就是要死人的,他會去冒那個險麽?”


    眾人就覺得自家主子說的有道理。


    卻見蕭黎又道,“在他的眼裏,盧珍就算是再好看,那也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罷了,天下間好看的女子多的是,不差她那一個。


    在說了,那柳含不是他的人麽?若那盧小姐當真因為此事而損了名節,到時候沒人願意娶,說不定廣陽候還能看中柳含呢,讓柳含做了他的女婿。


    到時候柳含做了他的女婿,柳含是他的人,這姻親關係......到時候就算是他說那廣陽候不是他的人恐怕外麵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到時候廣陽候無論是想站隊我二叔還是我五叔都是不大可能的了,若他還想要有所建樹,那不就隻得乖乖地站隊他那一方了麽?”


    “嗯,主子分析的有道理,”幾人聽後,都就紛紛點頭。


    蕭黎就道,“好了,隨他們去吧,不過那柳含和廣陽候兩人的動態還是要隨時地差人注意著,隻要他們沒威脅到咱們,有損咱們的利益咱們就別管,做當於什麽也不知道!”


    “喏!”


    陳聰離開後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蕭黎她姑姑就來了。


    “看看,看看,我做的這個熊貓玩偶怎麽樣?”


    在經過蕭黎的一番歪理邪說之後,現在宮裏的人也不把憨豆叫食鐵獸,而是叫熊貓,蕭黎是這樣給他們解釋的,這家夥長得跟熊相似,但是呢又被他們馴養得跟隻乖順的貓兒一樣,所以以後啊大家就直接喚它熊貓,食鐵獸那個名字太土太凶悍了,與他們家憨豆的形象氣質不符。


    大家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於是至此之後,宮裏所有的人都管憨豆的官方名叫熊貓,以後在文字記載中也喚熊貓,至於她給它起的那個名字麽隻是一種昵稱和愛稱。


    原本那些布偶玩具她是要在外麵找繡娘的來製作的,可是她姑姑卻說他們宮裏有人,著實沒必要再另外找,像宮裏的那些宮女們好些都是會針線活的,她們平時沒事了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交給她們來做,到時候給她們一些工價錢便是,這樣像那些二三等的宮女們也能多領點月錢。


    蕭黎覺得她姑姑說得很有道理,找外麵的人做是做,找自家的人做也是做,怎麽都是找人製作,於是她便也就同意了。


    於是她便讓人將宮裏所有的二三等宮女都集中了起來,然後從她們中挑選了一批那種手腳麻利,做工精細仔細,同時繡工也好的人出來,讓她們專門負責製作她的那些玩偶。


    而那些沒被挑中的,則是讓她們分攤了那一部分被挑中了的人的工作,當然就她們多幹的這一部分活計蕭黎還是給她們算月錢的。


    每個人每個月都能領到額外的工價錢,大家都很高興,幹活也都認真仔細且賣力。


    蕭黎從彩屏姑姑的手裏接過,認真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子,然後就點頭,“嗯,姑姑的手藝果然了得,跟憨豆很像,憨豆,來,看是不是你?”


    獨自在不遠處玩玩具的憨豆聽到主人的叫喊,立馬就扔了手裏的玩具,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蕭黎將手裏的熊貓玩具放到了它的麵前,憨厚在對著那布偶玩具看了一會兒之後,就突然地伸出爪子對著那布偶玩具就是連扇了幾個耳光。


    看它那一個耳光接著一個耳光地扇著,屋裏的眾人都死一臉的震驚,蕭黎她姑姑身邊的赤芍就問,“小主子,它這是在幹嘛?”


    蕭黎就道,“大抵是將這布偶當成假想敵了,吃味了。”


    “啊?!”一屋子的人都就一臉驚訝,不敢置信的神情。


    茯苓就道,“是真的呢,上回宮宴的時候殿下從宮裏帶回來一隻受了傷的翠鳥,那翠鳥因為受傷有些重,殿下親自照顧了幾天。


    那憨豆見了,殿下在的時候它不敢有所表示,可是殿下一旦離開了,它就直接開始欺負那翠鳥了。


    有一次我親眼看到它它將那翠鳥從鳥窩裏拿出來,然後就將它放在地上當球一樣翻來滾去地玩兒著,後來差點兒直接將那翠鳥給玩死了。


    這會兒它看到一隻跟它長得一模一樣的熊貓,估計以為是又來了一頭它的同類,它是怕主子以後要它的這隻同類而不要他了,所以它才這麽憤怒的。”


    眾人聽了就一臉的不可思議,覺得這家夥簡直也太厲害了吧,竟然還懂得爭寵。


    果然就在蕭黎對著它說出那句“好了,好了,這是假的,不是真的熊貓,這是比照著你的樣子做出來的一個布偶,就跟你照鏡子一樣,假的!”之後,憨豆那拍打著那隻布偶的爪子才停了下來,大家這才相信了蕭黎她們主仆二人說的話。


    蕭黎用力地揉了一下它的肥腦袋一下,然後就將那個布偶放在了它的麵前,它湊過腦袋去聞了聞,然後跟著就跑開去玩兒別的了。


    眾人就看得傻眼,青黛就道,“這還真是隻熊精呢。”


    其他人都就嗬嗬地笑著。


    蕭黎就重新將那隻玩偶熊貓給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遞給了一旁的雪見,“拿去放我寢殿裏擺著。”


    “喏!”


    蕭黎這才問她姑姑,“姑姑不是專程來送我一隻熊貓玩偶的吧?”


    她姑姑走到一邊去坐下,“那裏已經做了幾百隻的布偶玩具了,堆了兩間屋子了,而且陶旺齋那邊已經劈出了一塊地方專門賣這個布偶玩具,姑姑是想問你你打算什麽時候讓他們賣啊?”


    蕭黎就道,“不著急,再做些吧。”


    “為何呀,為何還要等?”她姑姑就不解了。


    蕭黎就道,“這布偶玩具跟那吃食不同,吃食涉及到一個烹飪技巧的問題,可是這布偶卻是沒有什麽的技術含量的,若說一定有什麽技術含量的話那可能也就是每個繡工的繡技水平了。


    這個若是在外麵賣開了,想必很快世麵上就會有仿品的出現,咱們開一料鋪子,可不就隻是為了賣出幾百隻的。


    再過些時候天氣暖和些了,各個地方有很多的商家都會進京來進貨的,到時候咱們再將這些玩偶給推出去,必定會吸引了他們的眼球,到時候咱們的布偶玩具可不是隻是一隻一隻的賣,而是一次性幾十上百或者幾百的被人給買走。


    咱們要做就做大單,那小單可不做,就算哪怕是一錘子買賣,這一錘子下去我也要給它砸出一座金山來。”


    她姑姑頓時就明白了,“好,姑姑曉得了,那姑姑這就回去讓她們繼續地做著。”


    蕭黎就點頭,“越多越好,將那些邊角料用得一點不剩都沒關係。”


    她姑姑頓時就笑了,“好!”


    光從製裳局運回來的那些邊角料就堆了幾間屋子,這些邊角料是一個銅板都沒用,蕭黎直接找她皇祖父要的,她皇祖父二話不說地就讓製裳局的人給她直接悉數地拉到了東宮來。


    到時候她們卻要用這些邊角料賺得是盆滿缽滿的,想想那閃閃發光的金子是一箱接著一箱地抬回來,巴陵長公主的心情是尤為的好!


    巴陵長公主走出幾步隨即又轉過身來對著她道,“哦,對了,還有一事我忘記跟你說了,你六皇叔邀我們明天到他們府上去赴宴,明天休沐日,你就別要上街了。”


    蕭黎就不解了,“這年都過完了,六叔怎麽這個時候才邀請我們到他們府上去做客?”


    她姑姑就笑道,“哪有過完了?這不是還有兩日才到正月十五麽?過了正月十五這個年才算過完。”


    蕭黎就道,“話雖如此,可朝廷上工都七八天了,而且我也已經開學七八天了,外麵街道上的鋪麵,還有街道兩邊的那些流動小商戶們初四就已經有人在開始做生意了,給人的感覺這個年已經是過完了。”


    她姑姑就朝她走了回來,然後低聲跟她道,“你六嬸兒懷孕了,你六叔已經向你皇祖父請辭了,他想離開京都回到封地上去生活,你皇祖父已經答應他了,不過要等開春兒暖和了之後再離開。


    這樣一是顧及著你六叔的那個身子,二也是顧及著你六嬸兒的那個身子,那個時候孩子也差不多在她腹中坐穩了,所以你六叔六嬸兒就想趁著這段時間多跟咱們聚聚,但是老往咱們這兒來也不好,怕你那幾個叔叔們到時候多心。”


    蕭黎就點頭,“嗯,明白,那王美人到時候要跟著他們一起去麽?”


    她姑姑就搖頭,“不會,她要去都是將來你皇祖父不在了之後她才能去。”


    “哦,明白,”蕭黎又點了點頭。


    她姑姑又跟她道,“你六嬸兒懷孕的事情除了你皇祖父和王美人之外,就隻有咱們姑侄倆和老王妃知曉,可千萬別對外說出去知道嗎?”


    蕭黎就點頭,“嗯,知道!行,那明天我哪兒也不去,就去六叔府上,哦,對了,六叔是隻邀請了咱們姑侄兩個,還是說其他的幾個皇叔皇嬸兒們也都有邀請?”


    她姑姑就道,“就咱們兩個。”


    “哦,那就好,省得到時候節外生枝。不過咱們明天去他們府上做客,需用備點什麽禮物麽?”


    她姑姑就笑道,“不用,之前的年禮都送過了呢,就算要備,也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再送些東西好了,到時候咱們給他們備些常用的好點的藥材。”


    蕭黎就點頭,“行,這個姑姑拿手,您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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