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


    文老侯爺攜侯府全家來了祠堂。


    將愛女文清柔的牌位好生放下。


    “柔兒……為父終於將你帶回了!”


    祠堂裏哭聲一片。


    顏雲姝和顏雲翳更是悲痛難當。


    雪花陣陣,飛旋落下,一片片雪花從門前卷入,落在顏雲姝的身上,顏雲姝看著它們,淚眼迷蒙。


    年少時,娘親溫柔的樣子一一浮現。


    “我的好姝兒,你是娘親最愛的寶貝……”


    “姝兒,別哭,娘親在,娘親一直都在……”


    “姝兒……”


    顏雲姝伸出手,接住雪花,心中的思念化作了洶湧的眼淚。


    娘親。


    娘親,是你嗎?


    娘親!你看到了嗎?


    你最愛的雪,為你而下了……


    你看,它們多好看!


    顏雲姝觸碰著手心不肯化去的雪花。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娘親,你心中可有悔,可還有悔。”


    一陣風吹來,雪花飛旋,最終落在顏雲姝的眉心。


    顏雲姝似乎聽到了娘親的聲音。


    “姝兒,因為有你,娘親從不悔……”


    顏雲姝一時間心痛到窒息,她狠狠握住手中雪花,將它們捏碎。


    娘親,可姝兒隻願你,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選父親。


    忘了姝兒!


    忘了姝兒罷!


    ……


    夜裏,外祖母又抱著顏雲姝哭了又哭。


    一天一夜,整個侯府都籠罩在了悲傷裏。


    次日,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侯府一早,便迎來了槐王府的聘禮,來來往往,幾乎堆滿了整個侯府。


    一時間,侯府沸騰了。


    昨日的陰鬱也終於被這喜氣衝的幹幹淨淨。


    顏雲姝看著這誇張的聘禮,盯著一雙紅腫的桃花眼,和今日親自前來侯府的許景槐說道。


    “許景槐,不過是做個樣子,這也太隆重了!”


    許景槐眉心一皺。


    “可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做個樣子!”


    “什麽?”


    顏雲姝驚訝了。


    “可可可可,你不是好男……”


    “我說過了我不好男風,很難明白嗎?”


    顏雲姝喔了一聲。


    許景槐攤開手掌,一顆黑亮的珠子,在他的手心裏,發出幽深而隱秘的光芒。


    “這是……”


    “這是幽光靈珠。”


    “什麽?幽光靈珠??”顏雲姝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珠子。


    “幽光靈珠可是天澤國第一大寶物,有安神靜氣之效!”


    “嗯!”


    “你哪兒得來的。”


    “輾轉許多地方,黑市而來。”


    “它好漂亮。”


    “嗯,是你的了。”


    “啊?”


    “顏雲姝,它是你的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將它送給我?”


    許景槐點了點頭。


    “哇!”


    顏雲姝接過靈珠,眸子裏滿是那瑩瑩光澤,昨日的悲傷仿佛被一點一點吸走,她心中逐漸平靜。


    竟是真的有效!


    她欣喜不已,“許景槐,謝謝你!”


    許景槐看著她微紅的眼眸,向來堅硬的心驟然一疼。


    “可開心了一些。”


    顏雲姝點了點頭,滿心歡喜。


    許景槐抿了抿唇,猶猶豫豫,遲疑了好一番,才說道。


    “還有一樣禮物。”


    顏雲姝抬頭,“是嗎!”


    “還有什麽禮物?”


    許景槐又是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莫大的決心,慢吞吞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手帕。


    “手帕?”


    顏雲姝呆住了,怎麽會是手帕。


    “手帕上繡了你兒時最愛的小蘿卜。”


    顏雲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攤開手帕,竟然還真的是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白兔,那左眼處的一抹黑色,正是小蘿卜的特征。


    “你繡的?小蘿卜?我的小兔子?”


    “嗯,我……我畫的不好,所以才學著,學著繡了些。”


    “為何是小蘿卜?”顏雲姝疑惑的抬頭看許景槐。


    許景槐清冷的麵容滿是溫柔。


    還帶著一抹微紅。


    “你忘了,我曾經給你畫過一幅小蘿卜的畫,畫的不好,那始終是我心中一大遺憾,我一直希望,我可以彌補這個遺憾。”


    “那幅畫和那小兔子……”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它們……所以我才想要……”


    “不!許景槐!”


    顏雲姝震驚的看著許景槐。


    “我喜歡!”


    大雪紛飛啊,每一片雪花都在撓動著顏雲姝的心。


    如羽毛輕觸,一點一點劃過她心尖,她一時間五味雜陳。


    原來是許景槐啊!


    原來至始至終,她的感情世界裏,都隻是許景槐!


    “可,自從我給你送了兔子和那幅畫像後,你便對我的態度便一落千丈。”


    許景槐麵目沉重,陷入了回憶中。


    那日前,二人也喜歡吵嘴打鬧,但是那都是帶著玩的性質的打鬧。


    可自從那日之後,許景槐便是再如何撩撥她,她回應自己的都是真正的厭惡。


    言辭之間的羞辱和不耐煩,簡直讓他無所適從。


    “許景槐,這不是給你的,你臉皮不要如此之厚。”


    “許景槐,你滾開。”


    彼時許景槐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錯在了哪裏。


    後來他明白,他存在於她眼前,就是錯。


    於是他,親赴邊疆,用刀山血海,生死決戰來麻木自己,麻木至今。


    “對不起。”


    顏雲姝緊緊抱住了許景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是你。”


    “你說什麽?”


    顏雲姝抬起臉來,滿臉淚痕。


    “許景槐,我喜歡。”


    “你……你說什麽……”


    “我喜歡那幅畫,喜歡極了。”


    許景槐方才沉重的麵容,漸漸放鬆。


    最後,他徹底放下心來,“你喜歡就好,你喜歡就好。”


    “我不知道那是你送的!”


    顏雲姝大聲說著,“你怎麽那麽傻,知道你是那高嶺之花,可你好歹長了一張嘴,跟我親口說一聲,也很難嗎?”


    許景槐愣住了,“我,我以為你不喜歡,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提及……”


    “我一直以為那是許景燁送我的……”


    許景槐腦海一下子炸開了。


    “所以上次在相府我問你為何喜歡許景燁,你說是因為他的一幅畫,那幅畫就是我畫的小蘿卜?”


    許景槐頭腦清晰,瞬間理清楚了邏輯。


    兩個人都有些懵。


    “許景槐,你害得我走了這麽多彎路,你要對我負責。”


    “好。”許景槐點點頭。


    片刻後,許景槐說道,“顏雲姝,你害得我忍受了這麽多年的相思之苦,你也要對我負責。”


    “相思之苦……”顏雲姝嘴裏喃喃著,“什麽相思之苦。”


    “顏雲姝,我,我喜歡你。”


    許景槐麵目通紅,“我喜歡你很久很久很久了!”


    雪花飛舞,顏雲姝漂亮的桃花眼忽閃著,呆呆的看著許景槐。


    “許景槐,我……”


    許景槐眼眶潮濕,“曾經我恨過你,但是沒用,隻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便願意送給你我的全世界,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拒絕你……”


    “我沒有不喜歡你,我隻是……”


    我隻是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內心,而我也不想要騙你。


    “但是!我是真心想要嫁給你的!如果……”顏雲姝咬了咬唇,“如果當初沒有誤會,我現在應該,應該非常非常喜歡,喜歡你!”


    許景槐心情複雜。


    他看著顏雲姝,“不需要有任何負擔,不論你是否喜歡我,你肯做我的王妃,我都開心。”


    顏雲姝笑了。


    她拉著許景槐的手,坐下。


    開始嘮嘮叨叨。


    “我告訴你啊,我們忠勇侯府一處角落,還有兩隻鶴呢,一黑一白,十分罕見。”


    “今日我發現我身上的疤痕都快好了呢。”


    “早上我喝了一碗牛肉湯,清淡味兒的,十分好喝。”


    “你看那雪花,好多種形狀呢!”


    ……


    許景槐萬年冰山臉,笑眯眯的看著她碎碎念。


    後來,許景槐回了府。


    顏雲姝吃了晚飯,在閣樓裏閑坐的時候。


    大雪紛飛中,看到了一朵極為絢爛的臘梅。


    她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要告訴許景槐。


    這時候,顏雲姝知道大事不好了。


    許景槐啊,原來,我也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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