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心中暗自思忖著,這皇後分明就是在故意給自己使絆子、找麻煩啊!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從而樹立更多的敵人罷了。想到此處,安陵容不禁眉頭緊蹙,暗下決心以後行事必須得加倍謹慎才行。


    隻聽那皇後輕聲說道:“本宮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你可莫要往心裏去。”然而,安陵容又豈會不知皇後話中的深意呢?


    她趕忙屈膝行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皇後娘娘您真是折煞臣妾了,若不是仰仗著皇後娘娘您平日裏的悉心照料與提攜,臣妾這般微末之人又怎能有如此殊榮呢?


    臣妾身為這後宮眾多妃嬪之一,盡心盡力地侍奉好皇上本就是分內之事。至於能否得到皇上的幾分寵愛,那也全憑天意,皆是臣妾的福氣所致。


    除此之外,臣妾實在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皇後心裏想到,倒是有幾分本事。麵上不顯,開口玩笑道,淑貴人這是做什麽,你說得不錯。


    後宮嬪妃責任就是伺候好皇上,好不容易有個皇上喜歡的,你這是動不動就跪著說這些做什麽呢?


    安陵容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之色,皇後手段狠毒,最是挑撥離間。


    皇後娘娘,臣妾初初入宮,哪裏有宮裏各位姐姐受寵,各位姐姐風華正茂,臣妾比不的,就算安陵容如此伏低做小還是不能讓眾人滿意!


    皇後倒是不說話了,華妃冷哼一聲開口道;“後宮佳麗三千,邀寵手段多了去了,後宮規矩講究賢良淑德。


    人人都使勁手段,豈不是有害皇上龍體,隻是嫻貴人暗裏也不知是用的何種手段邀寵,這倒是讓本宮好奇了。”


    一直以華妃為首的麗嬪接著說道;“華妃娘娘說到是,眾人都使手段邀寵,是對龍體多有害啊。”


    安陵容抬頭看了麗嬪一眼,麗嬪娘娘此言差也,後宮中誰人不知華妃娘娘最受寵,你說嬪妾沒什麽,你這樣說至華妃娘娘為何地?


    麗嬪一愣,沒想到安陵容會這樣說,頓時惱羞成怒一拍桌子,放肆,淑貴人是剛封了個有稱號的貴人,就能這樣跟本宮說話嗎?


    麗嬪娘娘說笑了,嬪妾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麗嬪氣的接不上話,華妃也閉口不談,想著淑貴人現在得皇上的眼,也不敢太過分。


    皇後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暢快!看了麗嬪一眼說道;“怎麽的麗嬪還跟淑貴人生氣了,好了,淑貴人請起吧!時辰不早了,各姐妹,都回去吧!”


    安陵容聽到皇後這話,心中冷笑,皇後不是最擅長挑撥離間嗎,麗嬪娘娘為難,不都是上麵這樣皇後挑出來的!


    秋芳上去扶起安陵容,安陵容喵到一眼,皇後眼中的意味深長,安陵容心想現在還不是對上皇後的時候,她有太後保護!


    安陵容微微頷首,輕聲說道:“多謝皇後娘娘。”言罷,她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與以華妃、齊妃為首的眾人一同緩緩離開了景仁宮。


    走出宮殿後,安陵容稍稍抬起頭來,仰望著那片湛藍的天空,心中暗自思忖著:


    “皇後娘娘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淑貴人便這般急切。難道說……這其中另有深意不成?”


    她越想越是覺得此事蹊蹺,不禁眉頭緊蹙。“或許,皇後此舉乃是想要給我等一個下馬威,好讓我們明白,這後宮之中真正當家作主之人究竟是誰。


    又或者,她是有意借此機會,向其他諸位小主娘娘示威,以彰顯其權威地位不可撼動。”


    安陵容一邊琢磨著,一邊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刺激一下華妃娘娘吧!


    剛出宮門,富察貴人看到安陵容,腳步飛快走了起來,就像被狗追一樣,安陵容心想嚇成這樣,好歹是滿軍正三旗出身,被嚇成這樣。膽子也太小了!


    剛剛拐過宮門口,就看到,華妃娘娘,麗嬪娘娘的小轎停著不動,安陵容心想;“這是在等著自己?”


    看到秋芳眼裏的擔憂,笑了笑,悄聲說的;“別擔心”腳步不停地走了過去,果然看到二人臉色難看,


    安陵容走到近前,俯身施禮,“參見華妃娘娘,麗嬪娘娘。”


    兩人都不說話,安陵容沒聽到聲音,再次行禮道;“給華妃娘娘平安,麗嬪娘娘平安”,還是沒聲音。


    身後傳來腳步聲,安陵容喵了一眼原來是沈眉莊,接著聽著身後傳行禮的聲音,給華妃娘娘請安,給麗嬪娘娘平安。


    華妃眼看著道路都被堵住了,身後的人都過不去,才開口道;“起來吧”,起身兩人眼裏都充滿笑意。


    華妃開口道;淑貴人很得皇上恩寵,真是讓人羨慕!


    安陵容忙捶下頭到,華妃娘娘盛寵多年,宮中誰人不知!嬪妾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話落,華妃娘娘眼裏裝滿的喜色。


    淑貴人這小嘴真會說話,聲音也軟了下來!怪不得皇上喜歡,本宮都喜歡。


    華妃娘娘秒讚了,昨日,皇上還說到,華妃娘娘協理六宮辛苦了,讓嬪妾沒事別打擾華妃娘娘。可見華妃娘娘在皇上心中占的位置有多深。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華妃也不可能去找皇上求證吧!


    再說今日的事,自己在景仁宮裏委曲求全,想著皇上也不會怪罪的。華妃徹底沒有脾氣,罷了,本宮宮裏還有事,頌枝回宮。


    華妃話落,轎子應身而起,安陵容太抬頭正好跟麗嬪對上視線,麗嬪一臉怒氣,華妃在宮裏最受寵,她麗嬪算什麽。


    安陵容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眼神卻冷若冰霜地瞥了麗嬪一眼。那目光如寒芒般銳利,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麗嬪不禁心中一顫,連忙轉過頭去,匆匆離去。


    片刻之後,原地隻剩下安陵容和她的貼身丫鬟以及沈眉莊及其仆從。今日這場風波過後,安陵容滿含感激之情地對沈眉莊說道:“眉姐姐,這次真要多謝你啊!倘若不是有你相助,恐怕我還得在這烈日炎炎之下多跪上好幾個時辰呢!”


    沈眉莊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淑貴人言重了,我們姐妹之間情誼深厚,這點小事何須掛懷?”接著,她好奇地問道:“不知妹妹如今居住在哪處宮殿呀?”


    安陵容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回眉姐姐的話,妹妹現居延禧宮。隻是……唉,那裏的富察貴人不太喜歡與人交談,而那位夏常在更是如此,整日裏總是陰陽怪氣的,實在讓人感到煩悶無比。


    相比之下,陵容可真是好生羨慕眉姐姐你呢!”說罷,她輕輕歎了口氣,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惆悵。


    聽說眉姐姐是住在鹹福宮是嗎?沈眉莊回答到是“,鹹福宮主衛住著敬嬪,敬嬪倒是好相與!位份好,我也不好去叨擾”,我也是無趣得很。


    眉姐姐今後我倆也能多了去處,妹妹說的是。


    沈眉莊安慰道:“妹妹莫要煩憂,日後若是有空,不妨常來我的鹹福宮坐坐,眉姐姐也來延禧宮坐坐,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也走到岔路口,安陵容說道;“眉姐姐,今日回宮還有事。今日就不請姐姐去延禧宮了,改天再來請姐姐你到延禧宮坐坐,姐姐別嫌煩就好!”今天就不耽誤妹妹了!


    兩人互相行了禮,就各自回宮!秋芳扶著安陵容;慢慢走著,沈貴人她這是連寵三日,就連華妃娘娘都沒有的待遇,估計也是受到各嬪妃的嫉妒,諷刺,排擠。


    現在有小主新貴接連幾次受寵,還受封號,又是一起入宮的,可以彼此分擔壓力,是這樣嗎?安陵容點頭,猜得不錯!


    果真是在這宮廷之中久居之人啊,眼光竟然如此犀利,看得這般通透!您這番誇讚,實在是讓奴婢受寵若驚了!奴婢怎敢擔當得起這般讚譽呢?


    與那眉姐姐情誼深厚,猶如親生姐妹一般無二。我們二人攜手並肩、相互扶持。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兩個人齊心協力總比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得多呀!


    自己如今這般待遇,也算得上是受盡恩寵了吧。在那景仁宮中,不知有多少女子因妒生恨、咬牙切齒啊!即便是那位最受寵的華妃娘娘,也候於宮門之外,伺機想要好好教訓一番呢。


    能跟純元皇後的聲音像上九分,妝畫得在相似些也可以繼續受寵,可是前方有皇後娘娘虎視眈眈,後方又有華妃娘娘處心積慮地設計陷害。若是繼續如此備受寵愛下去,恐怕連自己能否安然無恙地存活於世都難以預料啊!


    好在現今還有沈貴人相伴左右,可以與她一同分擔來自各方的關注目光。放眼這偌大的後宮之中,也唯有沈貴人才值得信任些許。至於其他一同入宮的嬪妃們,由位份低微,不僅難以插得上嘴,而且膽量甚小!


    秋芳靜靜地聆聽著安陵容條理分明的剖析,心中不禁對自家這位主子欽佩有加。


    換作他人,若是處於如此得寵的境遇之下,多半早已恃寵而驕,一心隻想著如何能夠獨享聖眷。


    可咱家這位小主卻是頭腦清醒之人,所思所想皆是如何分散寵愛,如此方能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爭鬥中得以善終。


    安陵容輕聲問道:“秋芳啊,你來這皇宮已經有些時日了吧,那你可曾見過純元皇後?”秋芳聞言,頓時驚得臉色煞白,慌忙四處張望起來,心中暗自慶幸周圍並無他人!


    待稍稍定下心神後,秋芳壓低聲音反問道:“小主為何突然提及純元皇後呢?要知道,這可是宮廷大忌呀,連提都萬萬不可提的!”


    安陵容心下暗自思忖著,皇上從來不曾主動提起他心頭的那輪明月——純元皇後,而皇後更是對自己的情敵諱莫如深。


    如此一來,又有誰敢輕易去觸碰這個話題呢?可不就成了眾人皆知卻又不敢言明的忌諱嘛!


    安陵容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在入宮前,也曾聽聞過一些關於純元皇後的傳聞罷了,純粹隻是出於對這位過早離世的皇後的好奇而已。”


    秋芳聽了,先是一愣,隨後也放低聲音說道:“眾人皆傳,純元皇後乃是世間少有的賢惠女子,她不僅品德高尚、心地善良,而且對待下人寬厚仁慈,與皇上之間更是情意綿綿,堪稱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據說純元皇後還生得一副傾國傾城之貌,實乃罕見的佳人呐!”


    安陵容聽到此處,不禁微微一怔,她敏銳地捕捉到了秋芳言語中的一絲遲疑。


    安陵容緊緊地盯著秋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疑惑,緊接著追問道:“這些不過都是旁人所言罷了,那麽你呢?你是否也這般認為呢?


    你心中的純元皇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難道真如傳說中的那般美好無暇嗎?”


    秋芳微微一怔,手中不自覺地緊了緊,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她頓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安陵容的衣袖,像是要尋求一些支持或理解。


    過了好一會兒,秋芳才緩緩開口說道:“回小主的話,奴婢確實有幸遠遠地見過純元皇後幾次,但每次都隻是遠遠觀望,根本沒有機會與她說上一句話。


    所以對於純元皇後的為人,奴婢實在不敢妄加評論。不過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她,想必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吧……”


    聽到這裏,安陵容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心想:“姐姐竟然在我懷孕期間,身著妃服去勾引妹妹丈夫,這樣的行為豈能算是善良之人?”


    當她想起秋芳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心裏又泛起了嘀咕——如果秋芳並非因為自己的聲音酷似純元皇後而被安排到身邊侍奉,那麽她到底是因何緣由來到此處呢?


    安陵容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她暗自決定,必須對秋芳多加留意、仔細觀察才行。


    在這種深宮內院之中,人心難測,如果不能徹底了解一個人的底細,又怎能輕易將其視為心腹呢?


    尤其是在涉及到純元皇後這件事情上,秋芳顯然有所保留,不敢與自己坦誠相待。即便她內心可能有著其他想法,恐怕也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沉默片刻後,安陵容終於開口說道:“我知道了。”她便緊閉雙唇,也不再多說一個字。


    一時間,原本寂靜無聲的道路上,隻剩下她們二人輕微而又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有節奏地響著,仿佛在訴說著什麽秘密,又好像是在為這場沉默增添一絲別樣的氛圍。


    就這樣,兩人並肩而行,一步一步地朝著延禧宮走去。一路上,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寧靜,隻是默默地走著,各自懷揣著心事。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映照在她們身上,但卻無法驅散那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一路回到延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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