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月光輕柔擁抱的湖畔,夜色如墨,星辰點點,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織錦,輕輕鋪展在無垠的天幕之上。湖邊,一座古樸而寧靜的小茅屋靜靜佇立,這是涼生印象裏,他在桃仙鎮學藝時住的房子,它的輪廓在銀輝下顯得格外柔和,仿佛時間在這裏放慢了腳步。院中一躺椅、一壺茶、一人手持蒲扇靜靜地望著遠方月亮。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邊,更顯其孤高清冷。他的心中,卻並非如表麵那般平靜無波,小錘子師妹的傷勢,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難以釋懷。如果那天不和智清和尚戲耍自己也不會挨那一掌,師妹也不會被打得差點離開人世。雖然這麽多天過去了,下錘子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但涼生卻走不出這個陰影,那是他輕敵的代價。


    這也讓後麵涼生在對敵時的不擇手段埋下了伏筆。


    就在這樣的夜晚,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伴隨著一陣輕柔的風,靜兒緩緩步入這片被月光籠罩的世界。一雙秋水般的眼眸裏總是藏著無盡的故事。然而此刻,她的眼中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歉疚與不安。


    靜兒輕輕走到涼生身旁,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站著,仿佛害怕自己的一絲聲響都會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氣氛,直到她終於鼓起勇氣,低聲道:“恩公,我……有話想對你說。”


    涼生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溫和卻又不失深邃地望著靜兒。月光下,她的麵容更顯清麗脫俗,但那份歉疚之色卻怎麽也掩飾不住。“靜兒,夜深了,有何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說?你現在照顧小錘子已經很累了,也要注意休息。”他的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溫柔,似乎不願讓這份夜色中的寧靜被任何情緒所擾。


    靜兒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聲音略帶哽咽地說:“恩公,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不合時宜,但我真的……必須向你道歉。小錘子的傷,其實……其實都怪我。是我非要去前門看你們的比試。”


    涼生的眼神微微一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他輕輕歎了口氣,示意靜兒繼續說下去。靜兒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那日,我因一時衝動,我擔心你和李麟在前門會出什麽意外,是小錘子實在是拗不過我,才和我一起去了前門。如果我能更加冷靜,或者……或者聽恩公的話,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說到這裏,靜兒的眼眶已經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她看向涼生,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乞求,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寬恕與理解。


    涼生聽後,沉默片刻,隨後緩緩站起身,走到靜兒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眼神裏沒有了責備,隻有深深的理解與包容。“靜兒,你不必如此自責。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早就是一家人了,大家相互扶持。小錘子的傷,是意外,也是她的選擇,她選擇了保護你,這是她作為你的家人的責任與擔當。”


    “而你,也無需太過介懷。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重要的是,你主要也是擔心我們在前門的安危。後麵我們要能從錯誤中汲取教訓,變得更加堅強與成熟。小錘子的傷,會好起來,而我們之間的情誼,也會因為這次的經曆而更加深厚。”


    說著,涼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麵,溫暖而治愈。他伸出手,輕輕拭去靜兒眼角的淚痕,繼續說道:“記住,無論未來遇到多大的困難與挑戰,我們都會並肩作戰,共同麵對。所以,別哭了,好嗎?”


    靜兒聞言,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但這次,是感激與釋然的淚水。她緊緊握住涼生的手,仿佛找到了最堅實的依靠。


    “不哭了,要麽你也坐下看一會兒月亮,要麽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聽李麟說,你這些天也都沒有好好休息,整個人日漸消瘦。”


    靜兒抿嘴想了想,她確實很想和涼生在這院中賞月跟以前一樣,可是自己確實是太累了,靜兒和涼生作揖,“靜兒今日就不陪恩公。”其實靜兒怎麽會不想和涼生享受二人世界,可是自從小錘子受傷以後,靜兒始終處於內疚之中,不敢麵對涼生。“恩公,我先回去了。”


    涼生沒有留靜兒,不是因為他不想和靜兒聊天賞月,而是他知道靜兒心裏現在也是非常內疚,也許等到小錘子身體徹底恢複了,靜兒心裏這份內疚才會消失。


    涼生看著靜兒緩步離開了自己的院子,朝著她自己的房子走了過去。涼生重新坐回到躺椅上,輕輕抿了一口茶,閉目細品,那茶香與夜色中的涼意完美融合,讓他心神俱寧。


    此刻,他仿佛與世隔絕,所有的江湖恩怨、刀光劍影都隨著這縷茶香消散於無形。他抬頭望向那輪皎潔的明月,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思緒飄向了遠方——那是關於前途未卜的人生。


    正當涼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再一次打破了院中的寧靜。他睜開眼,隻見一道身影自院門處緩緩步入,如同夜色中的精靈,悄無聲息卻又引人注目。


    那人,正是蘇冷霜,一襲黑衣如夜,長發披肩,雙眸如寒星閃爍,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清冷與高貴。“管師叔,是我!”蘇冷霜想了想,還是知會一聲比較禮貌,雖然這些天的相處已經彼此非常熟悉了。


    蘇冷霜步入院中,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涼生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她緩步走到茶桌旁,輕輕坐下,動作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卻又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灑脫不羈。


    “管師叔,好雅興,竟在此獨享這月色與茶香。”蘇冷霜的聲音清冷而悅耳,如同山澗清泉,洗滌著人的心靈。


    涼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霜霜姑娘深夜來訪,是茯苓兒不舒服了嗎?”蘇冷霜微笑著搖著頭,“那定是有事相商。不過,既然來了,不妨先品一杯茶,再談其他。”說著,他提起茶壺,為蘇冷霜也倒了一杯茶。


    蘇冷霜接過茶杯,輕嗅茶香,隨後輕輕抿了一口,讚道:“好茶,清冽而不失醇厚,正如管師叔的為人一般,外表清冷,內心卻藏著一份難以言喻的熱情與執著。”


    涼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道:“霜霜姑娘過獎了,涼生不過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得姑娘如此讚譽。”兩人相視一笑,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霜霜姑娘懂茶?”涼生不知道該和蘇冷霜說什麽話題,之前他們討論的隻是茯苓兒的病情。


    “略懂!”蘇冷霜謙遜的說道。


    涼生又不知道後麵要說什麽了,因為他根本不懂茶,隻是當水喝,這個茶叫什麽,屬於什麽品種,產自哪裏他完全不知道。因為這個茶是李麟從府裏麵拿出來給涼生喝的。涼生隻是覺得李麟怎麽說也是個王爺,從他府中拿出來的茶,應該是不錯的。


    月光如水,傾灑在兩人身上,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溫馨與浪漫。 “其實,我此次前來,有一些疑問,還請管師叔告知。”蘇冷霜放下茶杯,正色道。


    “霜霜姑娘但說無妨!”涼生竟然還躺在躺椅上,完全沒有起身招待客人的意思。


    不過這樣的失禮蘇冷霜根本不會在乎,畢竟蘇冷霜叫涼生管師叔,自己本就是小輩,怎麽又會評價長輩是否失禮。


    “管師叔,這到底是哪裏?”蘇冷霜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涼生一笑,“這個問題,應該不僅僅是你,想必茯苓兒姑娘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吧?”


    “對啊,她那天也問過我,我也不知道,怎麽給她準確的答案呢?”


    涼生想了想,“你回去可以和她這樣說,你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個世外桃源,外麵的人不會找到了這裏的。正適合他們這樣外麵有仇家在追,自己還需要養傷的情況。”


    “世外桃源?”蘇冷霜自是不會相信涼生這樣的說法。


    “明早我會去看看茯苓兒恢複的怎麽樣了,後麵她要是恢複的差不多,不影響行動了,我就送你們出去,然後你們可以回到你的紫霄宗,她回到她的雪域神教,江湖險惡你們兩位姑娘行走江湖還是很危險的,所以還是早些回去,否則你們紫霄宗的人在把我當成了綁架你的壞人可就不好了。”


    “管師叔這是下了逐客令嗎?”蘇冷霜聽出了驅逐的意思。


    “當然沒有。”


    “那霜霜還有問題要問。”


    “你說!”


    “管師叔的山門在哪裏?我聽那個叫李麟說他拜在你的門下了!你的山門在哪裏?我以後還要去拜會!”


    “哈哈哈!”涼生自嘲的笑了幾聲,“不瞞姑娘說,我還沒有選好地方,但這裏是李麟的家,如果你後麵想找我們的山門,也許可以到這裏先找李麟。”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那管師叔,你們後麵有什麽打算嗎?還要在京都呆下去嗎?”


    “目前還走不了,至少要住到小錘子身體恢複。後麵的話等她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再定吧,現在這個樣子,也走不了!”


    “那好,後麵我若是有事情找管師叔,我就來李麟的府上找您!”


    “哦,你為什麽會有事找我?代表紫霄宗?”涼生感覺這個蘇冷霜做事情,說的話都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不像小錘子那樣心直口快。


    “霜霜畢竟是江湖中人,我們武修誰不想提升自己的武藝呢?我認識了管師叔這樣的高手,還希望以後會有更多的機會聆聽管師叔的教誨。”蘇冷霜通過這樣的方式為自己以後見涼生創造了機會。“如果以後管師叔路過紫霄宗,一定要到山上,霜霜親自為您泡茶!”


    “好,有機會一定去拜會!”


    蘇冷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站起身來,對著涼生深深一拜:“多謝管師叔,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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