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瑪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她從小在腓比烈的讓羅公爵領地裏生活,被哥哥寵著,一直沒什麽煩心事。


    直到因為哥哥的工作轉移,她轉到布魯學校之後,生活一下子陷入了低穀。


    布魯學校裏返祖科居多,步瑪隻是個普通人,雖然她也交到了幾個朋友,但總有返祖科莫名其妙地看她不順眼。


    他們在背地裏罵她是個“底層人” ,還總是在她的書桌裏放枯萎的花來羞辱她。


    從小就負責在玫瑰府邸裏剪下枯萎玫瑰花的步瑪覺得十分幼稚,所以也沒和她那忙於工作的哥哥講。


    實際上,步瑪覺得她完全可以自己生活,讓羅大人對她們很好,隔壁的姨姨也是從小就對她照顧有加。


    但是哥哥步丹不同意。


    他總是堅持說,她是他的責任,不能扔給別人。


    步瑪淡定地把枯萎的花放在紙巾上包起來,扔進垃圾箱裏。


    步瑪以為她不理會他們,事情就會平息下來。


    但是沒有。


    步瑪在被冰水潑了個透心涼後,一個箭步走上去給了哈哈大笑的始作俑者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所有參與到這個所謂的“惡作劇”裏的人一人一拳。


    她會打拳。


    打的比她哥哥好。


    據哥哥說,她的父親在家鄉利伯茲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拳手,她大概是繼承了父親的天賦。


    而且,讓羅大人也教她過幾招。


    讓羅大人是鼎鼎有名的狂戰士,是艾博斯格學院史上最傑出的小隊“送你回家”的成員。


    她用了讓羅大人教她的招式。


    她的班級頓時哭聲一片。


    步瑪甩了甩頭上的水,靠近了那個藍牛族的始作俑者。


    她拽住他的領口,惡狠狠地警告他。


    “再有下次,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小藍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敢看這個他以為軟弱可欺的人類。


    然後理所應當的,步瑪被找了家長。


    哥哥因為工作沒有及時得到消息,老師打給了備用的聯係方式。


    於是步瑪見到了粉發的讓羅大人。


    布魯學校的老師懵了一下,倒是一時不知道從何開口。


    菲阿娜·讓羅,腓比烈的公爵……不,腓比烈現在沒有國王了,隻有一個公爵。


    菲阿娜·讓羅就是腓比烈的王。


    以及……


    整個大陸誰不知道“送你回家隊”的凶名啊。


    老師有點悔不當初。


    早知道步瑪和腓比烈的國王關係那麽近,她應該在一開始就製止那些鬧劇——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但是另一邊的家長也不好惹。


    菲阿娜問完事情的經過,誇了誇小姑娘之後,古井無波地看著氣勢洶洶走了進來的藍牛布魯,挑了下眉。


    布魯看到老熟人,腳步都慢了下來。


    怎麽偏偏是這個煞神。


    布魯僵硬地擠出一抹笑。


    “好久不見,讓羅。”


    菲阿娜淡淡抬眼看他,並不接他的話。


    “你們家小崽子手欠腦子也不好,往我們步瑪身上潑水,技不如人被揍了,這就是事情經過,用阿貝爾老師來時間回溯給你看看嗎?”


    布魯:“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一定是我家孩子的錯不用請那位時間魔法師來了。”


    如果那位大時間魔法師來了,整個“送你回家”隊不可能不來。


    他這些年看的相當分明,但凡其中一個隊員遇到了什麽事兒,他們呼啦一下就都來了。他們總紮堆。


    他一看到諾爾維雅就牙疼。


    他總會想起當年當警衛員時,和諾爾維雅對戰時磕掉的牙。


    他不想和他不成器的兒子死在學校裏,真的。


    布魯跟老師說,他決定不追究了。


    菲阿娜嗤了一聲。


    “追究?你可真好意思。”


    菲阿娜用那雙薔薇色的眼睛鎖住了布魯。


    “我們步瑪在學校裏受到的傷害,還沒追究呢。”


    話音未落,步瑪吃力地端著一盆有著冰碴的水走了過來。


    布魯瞪起了眼睛。


    “讓羅,我的兒子是我的寶貝,你不要太過分!”


    “步瑪也是我們腓比烈的寶貝,布魯,你教不好兒子,你可以死一邊讓別人教。”


    菲阿娜是認真的。


    她動了殺心。


    布魯被殺意驚的噤聲,眼睜睜地看著一盆冰水倒在了他寶貝兒子的身上。


    他的小藍牛尖叫一聲,被冰的瑟瑟發抖。


    布魯隻能把兒子抱在懷裏,不敢和菲阿娜對視。


    菲阿娜把步瑪抱了起來,輕聲問她解沒解氣。


    步瑪星星眼看著她的讓羅大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菲阿娜不給布魯一個眼神。


    “今天所有發生的事情我會發給波萬恩老師。波萬恩老師從來都公平行事,不知道他看了這些,會怎麽想。”


    布魯抖了一下,臉色灰白。


    菲阿娜走到了門口,忽然回頭。


    “這所學校這麽垃圾,我們步瑪肯定是看不上的。我會讓人來辦理轉學。以及,布魯,這所學校聽起來像你的資產吧?我覺得你還是適合一貧如洗。”


    步瑪看到了那個大藍牛在流淚。


    步瑪不可憐他。


    她把頭枕在讓羅大人的頸窩裏,感覺好溫暖。


    她有些理解哥哥總說的,“好像是黑暗裏突然亮起來的一條路”是什麽意思了。


    步瑪想,她和哥哥都是好幸運的人。


    因為遇到了讓羅大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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