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啊,你說我老費這次都給公主解了毒,公主什麽時候給我也封一個長史參軍做一做啊?我也不在意什麽斜封官正封官,隻要是個官就行。”


    元寧在老費的身邊盯著藥罐子,洛陽中了人麵花毒的女娘不少,這段時間她和老費也沒有閑著,元寧都覺得自己身上現在都被醃入味了。


    一股子藥味,用再多再好的熏香也遮不住。


    “你放心吧老費,公主不會忘可你的好處的,公主知道你喜歡喝酒,已經說了,等她回了長安之後,就把全天下的好酒都找出來送給你。


    公主還給你在洛陽和長安都置辦了房產田地,那些地契房契我手底下的人已經在辦了。你這次救了公主,又救了整個洛陽的女娘,這可是大功一件,就算是給你立一座生祠都是應該的。”


    老費也隻是口頭一說,沒想到公主還真的記得他,還給他準備了這麽多好處。


    他高興的喜笑顏開,湊到元寧麵前,興衝衝地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也老費現在也是富甲一方的富人了,好好好,公主可真是個好人。”


    聽別人誇讚公主,元寧與有榮焉。


    “那當然,公主有天子氣,當然會記得每一個功臣的。要不是知道師叔你閑雲野鶴慣了,不喜歡被束縛,說不定我還能求公主給你封個太醫院院正什麽的,以我們師門的醫術,你絕對當的起。”


    老費一聽見要讓他進宮當官,連忙不停地搖頭。


    “我才不去當什麽勞什子太醫,我可都聽說了,這後宮裏麵的太醫,要是治不好病,可是要掉腦袋的。還是給我酒好,我就當個富貴閑人就好的很。”


    老費這種百姓可不管那龍椅上麵的人做的是誰,隻要他們的日子能夠過得好就行。


    “師叔,你真的不跟我一塊回長安嗎?洛陽再好,美酒佳肴也比不上長安呀。長安最大的酒樓東光樓可是你師侄我的產業,到時候你想喝多少的美酒就有多少的美酒。


    再說了,你不想去長安看看公主給你準備的大宅子?那宅子可就在我的宅子旁邊,去酒樓都近得很。”


    老費被元寧說的肚子裏麵的饞蟲都快被勾出來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奔到長安去。


    而且,他也不放心讓自己的師侄在長安那種步步驚心的地方待著。


    這些日子他在洛陽也看見了,盧淩風跟著太子做事,寧寧跟著公主做事,都是一步一步的在刀尖上走路呢。


    寧寧是他的師侄,就跟他的親侄女沒什麽兩樣,他人到老了,才得了這麽一個晚輩,怎麽能不上心。


    他雖然年紀上來了,但是好歹也是個神醫,別的事情他或許幫不上寧寧的忙,但是問診把脈這種事情,他還是在行的。


    他不是不願意現在就跟寧寧一塊去長安,但是誰讓他醫者仁心呢?


    那些大人物做的孽,總得有人去解決了,寧寧給這些中了人麵花毒的小女娘們的家中送了金銀和藥材,給那些已經不幸離世的小女娘安葬,讓她們走的體麵。


    也是想略微彌補一些公主因為李約的欺騙而在洛陽做下的孽。


    還好她們發現病症和解藥發現的及時,才沒有在洛陽釀成大禍,可即便如此,也已經有數十位正值妙齡的小女娘因為人麵花而死於非命,寧寧心裏麵,是有愧疚的。


    雖然說把藥方交給他在洛陽收的那些個徒弟也能治好那些姑娘們的病,但是不自己親眼看著她們痊愈,老費心裏麵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們這些做神醫的,做事是得親力親為的。


    “等我看著洛陽的人麵花毒都解了之後,我一定快馬加鞭去長安喝酒,寧寧,你可要把好酒好菜給我準備好,等我一到了長安,我就要喝到你說的什麽東光樓最好的美酒。”


    老頑童老頑童,說的大概就是老費這樣的人。


    和師叔待在一塊的時候不用勾心鬥角,也不用想那些彎彎繞繞的事,元寧一聽見老費說話就覺得心安。


    “好好好,到時候我把師叔的院子裏麵都放滿酒,讓師叔一睜眼就能喝到酒好不好?”


    自從知道老費是自己的師叔之後,元寧對他就親近了許多。


    老費沒有子嗣,沒有伴侶,元寧也做好了百年之後給老費養老的準備。


    元寧和師傅的紅顏知己櫻桃姑娘相處的十分融洽,她們的出身不同,生長環境不同,性格不同,可卻意外的可以玩到一起去。


    閑來無事的時候,元寧還會指導幾下櫻桃的武功,櫻桃的師父教給她的多是刺殺之術,多以巧勁取勝。


    她的輕功很好,在弓箭一道上也頗有天賦。


    但是在近身格鬥上容易落下風,元寧送給了她一把峨眉刺,能略微彌補一些櫻桃的弱項。


    櫻桃自幼就被父親交給了師父撫養,母親又遇見了那種事情,被人奸汙了之後自縊而亡。


    她在尼姑庵和家人分隔多年,性格也顯得有些強硬冷漠一些。


    但是本質上,櫻桃隻是個有些孤獨的小女娘罷了。


    喜君和元寧都很喜歡和櫻桃待在一塊,如果不是櫻桃執意要跟著師傅一塊,元寧甚至還想讓櫻桃到浮生去幫自己做事。


    不知不覺間,喜君離開長安已經有半年了。


    裴堅就這麽一位掌上明珠,對她很是寵愛,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捧在她的麵前。


    這次喜君為了自己喜歡的郎君逃出了長安,離開家這麽長時間,除了獨孤暇叔帶回來的那封信之外可以說是了無音訊。


    裴堅實在是擔心自己的女兒。


    況且,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當初對盧淩風多麽癡情一片的。


    他擔心女兒,所以也經常寫信給女兒所在的洛陽、南州、橘縣等地的舊友,問他們女兒的現狀如何。


    也得知了盧淩風對女兒無意,反而喜歡上了王家二娘子的事情。


    他是在害怕女兒一個想不開就這麽去了,所以實在忍不住寫了一封信到了洛陽給喜君,讓她回長安。


    喜君也是第一次離開父親這麽久,外麵的日子很開心,很自由,可是她也很思念遠在長安的父親。


    正好元寧打算這幾日和公主一起啟程回長安,就和喜君商量好,把喜君一起帶著。


    隻是這樣,洛陽隻剩下師傅、櫻桃姑娘還有老費了。


    公主和太子不可能在洛陽停留太久,他們的戰場在長安,不在東都。


    盧淩風先前被逐出長安是因為得罪了公主殿下,如今公主已經幾乎可以確認,盧淩風就是她的親生孩子,自然不會像原來那樣阻礙盧淩風的仕途。


    相反,公主很樂意為了自己第一個的孩子鋪就一條青雲路。


    從前公主很不樂意元寧和盧淩風來往過密,覺得盧淩風是太子的人,擔心元寧會被盧淩風低劣的美人計給誘惑了。


    現在她的想法完全相反,對於元寧和盧淩風的事情,公主十分樂見其成。


    一個是她和第一個愛人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另一個是她親眼看著長大,最信任最欣賞的小女娘。


    從前她還為了元寧的婚事憂心過,現在也不用煩惱了,還有那個郎君比她的孩子還要出眾的。


    元寧明顯的感覺到,那夜意亂情迷過後,盧淩風對自己的態度就怪怪的。


    總是在暗處偷看自己不說,被她發現了,也隻會紅著臉把頭快速的轉過去,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那夜的意外對於元寧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氣氛烘托到那兒了,親也就親了。


    大唐民風開放,大事未成之前,她就沒想過成婚之事。


    她可不想對盧淩風負責,再說了,隻是一個不帶任何意味的吻,能有多大的事兒?


    而且,盧淩風醉成那個樣子,還能記得什麽?


    反正元寧自己喝醉了酒,一定是不記得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麽的。


    元寧想裝作無事發生,可盧淩風憋了三天,終於是憋不下去了。


    他在元寧在院子裏麵收拾跟公主回長安的行李時別扭的站在元寧麵前,也不說話,就等著元寧主動開口。


    元寧也不慣著他,盧淩風不開口,她也就當他是空氣一般。


    到底是七郎的耐心不足,又迫切的想要一個名分,才一點一點挪到元寧麵前。


    “你……你這就要走了嗎?”


    元寧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她不跟公主回長安,還要在這兒接著當個郎中不成?


    “太子已經啟程回長安了,你怎麽沒和太子一塊回去?”


    盧淩風此番和元寧一塊救了公主和太子性命,他本就是太子心腹,又是範陽盧氏之後,對於太子來說還有些用處,所以太子也借著這個由頭準備重新啟用盧淩風。


    而且,長安紅茶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皇上縱然再怎麽不滿,過了這麽長時間,總歸是淡忘了一些的。


    不過讓太子有些意外的是,公主此次竟然沒再對盧淩風之事有不滿之意。


    盧淩風看元寧對自己的態度跟從前並沒有什麽兩樣,依舊疏離中透露著一些提防和冷淡,本來躊躇的心態突然就更忐忑不安了。


    “我……你……”


    看盧淩風在那兒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元寧有些煩了。


    平時跟個莽夫一樣,一開口就是得罪人,現在又跟結巴了一樣半晌不說話。


    “我什麽我,你什麽你,你有話就快說,幾日不見,你怎麽變得這般磨磨唧唧。沒什麽事就一邊待著去,別在這兒耽誤我收拾回京的東西。”


    中郎將的一顆少男在元寧這個不解風情的直女麵前也是白搭。


    若是在平常,或許元寧還願意抽出一些時間來陪盧淩風玩什麽情情愛愛的小遊戲。


    可現在,她現在一顆心都放在了公主的大業上,哪裏有功夫理會盧淩風在想什麽。


    “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就這麽忘了嗎?元寧,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盧淩風這下子是真崩潰了,他這邊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元寧那邊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回事過,壓根沒想過複雜。


    她叫自己七郎,在月下和他擁吻,難道她對他就一點也沒有情嗎?


    元寧被盧淩風這突如其來的質問也問的有些心虛。


    可一想到是盧淩風自己喝醉了酒主動撲到她的懷裏的,元寧一下子就理直氣壯起來了。


    “盧淩風,你在我的院子裏麵喝著我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釀,喝醉了還對我上下其手,動手動腳,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是先發製人了。


    那日的事我不同你計較,以後不許再提了,尤其不許在公主和我師傅麵前提,聽見了沒有?”


    作為閣老府上最小的小女娘,元寧向來都是沒理也要強橫三分的,更何況的確是盧淩風先動的手,哦不對,先動的嘴。


    盧淩風都快被元寧給氣笑了,他現在是看出來了,他喜歡的小女娘就是個提起裙子不認人的主。


    要是他再不強勢主動一些,恐怕要就要被元娘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什麽名聲臉麵的,哪裏有實實在在抱在懷裏的夫人要緊。


    “是我的錯,我不該酒後亂性,不過既然事已至此,我作為範陽盧氏之後,一定會對元娘負責。等回了長安,我就寫信讓家中長輩去太原提親。”


    元寧聽見這話眼睛都瞪大了,盧淩風今天是抽了什麽風?


    難不成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因為太過於震驚,把自己個兒的腦子都給震壞了。


    看見元寧呆若木雞的樣子,盧淩風壞心眼的有一種隱晦的歡喜。


    既然溫水煮青蛙這一招行不通,索性就更加直接一些,不管怎麽樣,先把這門婚事定下來才是,省的盧淩風總是心裏覺得不安定。


    “我知道你和公主關係極為親密,和蘇無名也是師徒情深。雖然大唐有律法,五姓七望不能通婚,可我本不是範陽盧氏嫡係,是伯父把我養大。


    法不外乎人情,若是公主開恩,想來聖上也不對太過於苛責。元娘,你說,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你我之事,會願意成全你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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