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巡邏隊員中,有位名叫陶睿的年輕弟子,強忍著恐懼,聲音有些顫抖地向趙青喊道:“隊長,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你可是我們心中的好隊長,為何要與血神教餘孽勾結?”


    “難道你真不怕宗門的懲罰嗎?”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解與痛心。


    在場的一眾弟子,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趙青的身上,大部分人的眼中滿是恐懼,但更多的卻是不解與疑惑。


    他們不明白,為何一個曾經備受尊敬、多次帶領他們化險為夷的隊長,會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並與血神教餘孽這等邪惡之徒為伍。


    趙青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陶睿,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奢求我會放你們離開嗎?”


    “我今天能站在這裏,還要多虧了血神教的朋友搭救,要不然我趙青早就化為了一堆枯骨。”


    “至於你口中所說的宗門懲罰,你覺得我還會在意嗎?”


    趙青的目光在陶睿的身上有過短暫的駐留,最終定格在陸鳴那張有些過分鎮定的臉上,口中的語氣愈發的冷冽。


    “要怪就怪這個叫陸鳴的小子,你們若不是恰好與他分在一隊,或許還能多活上一段時日。”


    “他得罪了我們兄弟倆,早就是該死之人。”


    “若是我的弟弟還活著,或許我會網開一麵,讓你們其中的某些人能夠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但是——,我的弟弟死了!”


    “所以……你們所有人,都得為他陪葬!”


    趙青的話語如同寒冰,刺穿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與冷酷,早已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隊長,而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複仇者。


    在他的臉上,看到的隻有無盡的冷漠與決絕。


    陶睿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附近,一眾同門師兄弟的眼中,除了恐懼,更多的則是絕望。


    他們似乎都明白了。


    今日,若不能擊敗,甚至斬殺趙青,他們這些人別想活著回去。


    當然,還有那個正在遠處虎視眈眈的血神教餘孽霍連生,以及三隻已經圍攏過來的三階妖獸。


    如果不將這些威脅盡數鏟除,他們便無法安全撤離這片危機四伏的荒林。


    風,似乎在這一刻更加凜冽,帶著刺骨的寒意,穿透了他們的衣衫,直抵心底。


    現在,能夠給他們帶來一絲希望的,似乎隻有那位名叫陸鳴的同門師兄了。


    盡管他的修為並不高,隻有化氣六重的水準,但是一身實力卻不容小覷。


    直到現在,已經有兩隻三階妖獸死在陸鳴的劍下。


    而且,此人一直保持著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仿佛眼前的危機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考驗。


    這份過人的鎮定,無形中給了眾人一絲安慰,讓他們本已絕望的內心不由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陸鳴靜靜地站在眾人麵前,眼神中似乎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深邃。


    麵對趙青的威脅,他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裏藏著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從容,似乎將一切都把握在了掌心之中。


    他緩緩向前踏出一步,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趙青,我與你們兩兄弟的私仇,本不該牽連他人,你若是有意,我們大可約個地點單獨解決。”


    “但你們兩兄弟似乎沒那份膽氣,隻敢行此卑劣伎倆。”


    “今日,你不僅背叛宗門,更欲殘害同門,此等行徑,天理難容。”


    “現在,我就代表宗門,清理門戶,除了你這個宗門敗類!”


    陸鳴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重錘,敲擊在趙青的心間。


    趙青聞言,臉色微變,但隨即冷笑更甚:“陸鳴,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扭轉乾坤?”


    “今日,你非但救不了他們,連你自己也會葬身於此!”


    “這裏的三隻妖獸、霍連生,還有我,注定是你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以為,僅憑幾句大義凜然的話,就能讓我們心生畏懼,束手就擒?”


    “你太天真了!”


    說罷,趙青身形一動,宛如鬼魅般朝陸鳴疾掠而去,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寒光,顯然是要以雷霆之勢將這位昔日的仇敵斬於劍下。


    然而,陸鳴並未顯露出絲毫慌亂。


    他的身形在趙青動身的瞬間便已做出了反應,腳步輕盈地一側,手中長劍如疾電穿空,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擊。


    劍尖輕點,帶起一陣清脆的嗡鳴,與趙青的長劍在半空中交擊,火星四濺。


    這突如其來的反擊,不僅化解了趙青的攻勢,更讓在場眾人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


    “好快的身法,好精湛的劍術!”有弟子低聲讚歎,眼中閃爍著敬佩與希望的光芒。


    趙青臉色微沉,顯然沒料到陸鳴竟有如此實力。


    他冷哼一聲,體內真氣湧動,長劍之上光芒大盛,顯然是要施展更強的武技。


    “極光斬月!”


    隻見趙青口中低吟,長劍猛然揮出,劍尖劃過一道璀璨的軌跡,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帶著破空之聲,直逼陸鳴而來。


    這“極光斬月”乃是他苦練多年的絕技。


    一劍出,足以開山斷浪,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然而,麵對這淩厲至極的一擊,陸鳴卻並未退縮,手中長劍同樣光芒一閃,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出劍。


    “流光溢彩·破空!”


    這正是絕塵七快劍中的第三式。


    劍光如絲如縷,卻又快若閃電。


    眨眼不到的功夫,斬風劍便與趙青的絕招“極光斬月”在半空中激烈交鋒。


    鏘!


    伴隨著一聲激越的劍鳴,“極光斬月”瞬間被破,斬風劍去勢不止,直逼趙青眉心而來。


    趙青的瞳孔猛地一縮,不敢大意,身形後退的同時,再次揮動手中的長劍。


    “月影千重!”


    重重疊疊劍影,如同月光灑落。


    每一道劍影都蘊含著極致的寒芒,試圖阻擋眼前那如破曉之光般淩厲的劍招。


    長劍交鋒的瞬間,那重重疊疊的劍影如同被激光洞穿的紙張,瞬間潰散。


    斬風劍勢如破竹,穿透了所有阻礙,直接從趙青的脖頸間掠過。


    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彼此背對背站定。


    陸鳴神色不變,手中的斬風劍斜指地麵,一縷鮮血正順著劍鋒緩緩滴落,而趙青則是一臉難以置信,脖頸處一道細微卻致命的傷口正緩緩滲出殷紅的血液。


    “你……怎麽可能……”趙青的聲音顫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自詡劍法高超,卻未料到今日會敗得如此徹底,竟然連陸鳴的一劍都接不下。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陸鳴淡淡地說道:“你的敗局,早在你背叛宗門、勾結外敵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砰!


    趙青沒有堅持多久,整個身軀轟然倒地,雙眼圓睜,滿是不甘與惶恐。


    “好厲害!”


    周圍圍觀的弟子見到這一幕,紛紛拍手叫好,眼中閃爍著激動與敬佩的光芒。


    他們原本絕望的心,在這一刻被重新點燃,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眼前的危機,似乎隨著趙青的隕落,消散了大半。


    本來靠過來的三隻妖獸,感受到了陸鳴的強大氣息,紛紛發出低沉的咆哮,卻不敢輕易上前。


    霍連生見狀,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陸鳴,竟有如此實力,能一劍斬殺趙青這樣的高手。


    他心中暗罵趙青無能,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若不及時撤退,恐怕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哼,陸鳴嗎?我記住你了!”霍連生冷哼一聲,轉身欲逃。


    但陸鳴豈會放過他?


    隻見他身形一閃,已出現在霍連生麵前,一劍揮出,將其逼退數步。


    “想走?問過我沒有?”陸鳴冷聲道。


    霍連生見狀,心頭不由一凜。


    這個叫陸鳴的神霄劍派弟子,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區區化氣六重的修為,不但掌握了一門精妙絕倫的劍法,而且身法造詣也極為不俗,僅僅一個照麵不到的功夫,就追上了他。


    要知道,他可是將一門靈階中級的身法武技修煉到了小成之境,竟然還不如一個化氣六重的小子。


    霍連生心中可謂五味雜陳,既有不甘,也有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此人與他所見的那些神霄劍派的內門弟子,有著天壤之別。


    那種淡然中透露出的鋒芒,還有那超乎常人的冷靜與判斷力,讓霍連生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年輕的對手。


    也許,他的實力已經不弱於神霄劍派中那些排名前百的內門弟子了。


    沒想到,一次簡單的任務,竟然會讓他碰上這種違反常理的天才人物。


    今日若是硬拚,恐怕他也非陸鳴的對手。


    那個趙青有著凝真中期巔峰的修為,在這小子手中走不過一個回合便已喪命。


    他的修為雖然比趙青高那麽一點,達到了凝真後期的水準,但是真打起來,他絕非陸鳴的對手。


    霍連生眼神閃爍,心中快速盤算著對策。


    麵對這樣的對手,硬碰硬絕非上策,必須智取。


    他不動聲色將右手背於身後,暗自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


    玉符通體呈赤紅色,表麵刻有繁複的詭異符文,隱隱散發出淡淡的血氣波動。


    霍連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枚玉符是他此次出行前特意準備的底牌,內含神子煉製的血之詛咒,一旦觸發,即便是抱元中期的強者也難以抵擋其威力。


    他本打算留作保命之用,但此刻麵對陸鳴這等妖孽般的存在,他不得不提前亮出這張底牌。


    “哼,陸鳴,你真以為吃定我了嗎?”


    霍連生冷笑一聲,身形突然暴退,與陸鳴拉開距離。


    “暗影蜥蜴,給我定住他!”


    霍連生的話音才剛落下,一直有些畏畏縮縮的暗影蜥蜴驟然暴起,一道黑色的影子貼著地麵,以極快的速度向陸鳴所在的位置竄去。


    “陸師兄,小心,那是暗影蜥蜴的天賦法術‘影子定身術’!”


    不遠處,一個見識不凡的巡邏弟子忍不住大喊出聲,想要提醒陸鳴,但顯然已經有些晚了。


    陸鳴腳下,一團漆黑的影子如同惡魔之手般猛然伸出,將他整個人牢牢束縛住,動彈不得。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連風聲都為之停歇。


    “哼,實力強又怎樣?”


    “還不是照樣被我暗影蜥蜴的天賦法術給製住了?”


    言罷,霍連生猛然將符籙捏碎。


    頓時,一股濃鬱的血霧自符籙中湧出,血霧迅速彌漫,將整個空間染成了赤紅一片,依稀間可以看到無數血色的符文閃爍著幽光。


    在霍連生的注視下,它們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血色巨網,朝著被暗影蜥蜴束縛住的陸鳴籠罩而去。


    霍連生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陸鳴在這血霧之中掙紮卻無能為力的場景。


    然而,就在這血霧即將籠罩陸鳴的瞬間。


    陸鳴那被影子定住的身形突然微微一震,一股令人心悸的鋒芒之氣自他體內迸發而出,如同利劍般穿透了束縛他的暗影,瞬間瓦解了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束縛。


    與此同時,那張以血霧凝聚的巨網也在陸鳴釋放出的鋒芒之氣下,如同被利刃切割的綢緞般,寸寸碎裂,消散於無形。


    血霧散去,露出了陸鳴那依舊挺拔的身姿,一股懾人的鋒芒自他體內散發而出,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兵,肆意展露出那無可匹敵的鋒銳之氣。


    “這……這是劍勢!”


    霍連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區區化氣六重,怎可能領悟劍勢?”


    “這……這不可能!”


    霍連生的內心如同被巨石撞擊,波濤洶湧,難以平息。


    他看著陸鳴,眼神中既有震驚,也有不甘,更有深深的恐懼。


    本以為憑借暗影蜥蜴的天賦法術與血之詛咒,足以輕鬆製住此人,卻未曾料到,對方竟藏著如此驚人的底牌。


    他所有的倚仗,在陸鳴的劍勢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仿佛隻是孩童的玩具般被輕易破解。


    陸鳴雙眸如劍,牢牢鎖定霍連生,隨後輕輕抬起左手,對其連點五下。


    登時,五道劍罡如閃電般穿破虛空,直逼霍連生而來。


    霍連生有心閃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動彈不得。


    他心中驚駭欲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五道淩厲的劍罡越來越近。


    “不!”


    霍連生心中怒吼,拚盡全力想要掙脫那股束縛感。


    然而,無論他如何掙紮,都如同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砰!砰!砰!砰!砰!


    五聲巨響幾乎同時響起。


    霍連生的身影被五道劍罡擊中,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他的雙手雙腳皆被劍罡洞穿,失去了知覺,而他的丹田更是被劍罡一舉刺爆,一身修為瞬間化為烏有。


    現在的他雖然還活著,但與廢人無異。


    陸鳴轉過頭來,看向不遠處僅剩的三隻妖獸,再次抬起手中的斬風劍,並以極快的速度斬出三劍。


    隻見,三道十丈來長的劍罡呼嘯而出,須臾間便斬下了三隻妖獸的頭顱。


    突來的生死危機,在陸鳴強勢的攻擊下,就這樣煙消雲散。


    遠處,目睹這一切的同門弟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敬畏。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劍客,如此淩厲的劍法,仿佛陸鳴並非與他們同出一門,而是來自九天之上的劍仙,以無上之姿,輕描淡寫間便化解了一場危機。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發信號求援!”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們得趕緊通知駐地長老。”


    “到時候,還望諸位同門如實向長老們稟報今日之事。”


    陸鳴看向一眾還在發呆的同門,忍不住出聲催促道。


    同門弟子中,那名叫陶睿的弟子率先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陸鳴說道:“陸師兄,信號彈不在我們這裏。”


    “那在哪裏?”陸鳴問道。


    “被趙隊……不,被那個趙青收起來了,應該在他的儲物戒內。”


    “唔!”


    陸鳴點了點頭,隨手摘掉霍連生手上的儲物戒指後,又摘掉了趙青手上的儲物戒指,並從中取出了一枚信號彈,將其扔給那個叫陶睿的同門弟子。


    “現在,點燃這個信號彈吧!”


    “嗯!”


    陶睿點了點頭,隨即用力拉了一下引線,然後用力將信號彈扔向天空。


    信號彈劃破天際,頓時綻放出耀眼的紅光。


    想來,看到信號彈後,不久應該就有宗門弟子趕來這裏。


    “來幾個人,將霍連生這個家夥綁起來。”


    “這家夥可是一條大魚,說不定你們也會因此獲得宗門的獎勵。”


    陸鳴才吩咐下來,就有兩名弟子走了出來。


    “遵命,陸師兄!”


    兩名弟子迅速上前,一人抓住霍連生的雙臂,另一人則解下腰間的繩索,手法嫻熟地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霍連生雖然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與憤怒,試圖掙紮,但終究敵不過兩名弟子的合力。


    陸鳴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暗自思量。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


    霍連生作為血神教的餘孽,應該掌握了不少重要情報,尤其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血神教神子烏金羽,所圖必然不小。


    而霍連生,或許就是揭開這一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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