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白師叔,各位師兄師姐。”


    白遠山再也沒有一開始那淡然的模樣,急切衝到林佑身前,大手用力握住林佑手臂,顫聲問道:


    “你剛才,可是通過了第十層?”


    要知道,就算是當年清虛門開宗祖師,也僅僅傳聞中到達過第十層,卻根本沒有通過。


    林佑牽著楚瓊華坐到一旁,起身搖了搖頭,隱瞞了第十層關於日月五靈盤的事。


    白遠山稍稍回神,察覺到自己可能太過激動,鬆開大手,輕拍在林佑肩膀上,安慰道:“這樣啊!不過你能到達第十層,已經是數千百年未有的奇跡了。”


    言語間雖有些狐疑,卻仍給予林佑鼓勵。畢竟剛才那股鸞鳳齊鳴、花香吐蕊的景象,像極了傳說中至寶現世的異象。


    “林師弟,你是怎麽通過第九層的?我們僅僅看到你被那人擒下,就喪失了意識。”舒贇文輕搖折扇帶著一縷墨香氣走來。


    聞言,一雙雙明眸齊齊望來,閃著包含求知欲的光芒。


    “我聽到瓊華的呼喊,就發覺你們已經到達了第九層,可忽然間你們一動也不動,暈在地上,隨後被傳送出塔。”


    “而,我隻能與他稍作周旋,最終不知為何他突然消失了。”


    “而我則被傳送到一片神秘的空間,可我實在承受不住那裏的靈壓,最終還是失敗了。”


    林佑斷然不會透露始皇的相關信息,隻能含糊其辭,期待他們不會察覺到言語中的漏洞。


    無言的三人相視一眼,心中暗自吐槽:“你這不和什麽也沒說一樣?”


    “你是如何還能和他周旋的?在升仙塔裏,以他的境界想要殺了你,易如反掌。”肖無涯皺眉冷聲道:


    他心中有些不能接受,紫府境的自己都毫無抵抗能力,而化靈境的林佑卻憑什麽還能通過試煉。


    “就……稍稍努力了下。”林佑支支吾吾道,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告訴你我們倆是老鄉?搞笑。


    隨著肖無涯的目光變得愈加冰冷不善,他皺著眉頭向林佑逼近,想要問個一清二楚。


    恰此時


    暗香幽生,伴著一道黃鸝般悅耳的聲音傳來,


    “肖師兄何必咄咄逼人?”汪雲菲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林佑身側,美眸絲毫不退讓的直視肖無涯,


    “升仙塔本身測試的就是先天資質,本就與修為相性不高。”


    “我等在第九層已是寸步難行,而林師弟還能與那人周旋,不恰是證明這點。”


    “所以,林師弟天資確實得到了認可,自然而然就通過了試煉。”


    一連串的話語令林佑不免瞠目結舌,想為她鼓鼓掌,心道:“還的是你啊!汪師姐,居然自己能腦補到這個地步。”


    可這番話,鎮住的不光是林佑,所有人都怔怔看向那道倩影,不知道往日溫柔的師姐,怎地忽然變了性子。


    舒贇文察覺到這尷尬地氣氛,合上折扇,輕輕拍打掌心,‘有些不妙。’


    肖無涯眉心鎖得更緊了,目光極度冰寒地瞪向林佑,重重地哼了一聲,大袖一揮,轉身作罷。


    舒贇文與李也目光相視一眼,挑了挑眉梢,同時發覺對方眼中那無奈,齊齊地歎了口氣“唉!~”


    情之一字,難,難,難。


    “多謝汪師姐執言!”


    察覺幾人奇怪的神色,林佑心中有了一個猜想,卻沒辦法確定。不過他可以肯定:舒贇文和李也絕對知道什麽。


    “咳咳!好了,林師侄既已出關,大典流程繼續進行。”白遠山笑著搖了搖頭,朗聲道:“至於你們之前說的塔內突變,等到大典結束,我自會查明。”


    手中浮塵一甩,目光卻有些八卦的掃過林佑、肖無涯與汪雲菲三人,心底歎道:“還是年輕人會玩,老嘍老嘍!”


    “謹遵法旨!!!”


    儒生長衫的舒贇文身若鬼魅,閃現在眾人身前,“按我們之前的約定,由塔層數最高之人先行挑選弟子,依次遞補,一輪為止。”


    “若出現相同選擇,則再行商定爭奪規則,文武皆可,如何?”


    這本就是幾人計劃好的規則,自然無人有異議,再者,他們隻需選拔第三層之上的弟子即可。


    通過試煉的眾弟子按照層數站作一排,與林佑有過一麵之緣的歐陽青和孔夜雨赫然在列。


    細細數來,原本不足四十人的隊伍,此刻隻剩下二十四位,平均下來每個宗門,每十年隻有三人能加入,可怕的比例。


    就在作為弟子頭名的楚瓊華,講出姓名之時,肖無涯臉上漫上愕然。


    “好熟悉的名字”,轉念才憶起徐平在思過崖上的叮囑,暗道:“居然真的有楚瓊華,徐師弟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轉念,心中暗下決心。


    “接下來,由踏上第十層的林師弟,先行挑選。”


    林佑淡然起身,他之所以登頂,目的:


    一是為了探尋塔內究竟隱藏了何種秘密?


    二來,就是為了確保楚瓊華加入火雲穀,呆在自己身邊。


    林佑當然在楚瓊華歡欣的目光中選擇了她。


    她因為提早覺醒先天劍胎而蒼白虛弱的小臉上浮現興奮的紅暈。


    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站在林師兄身邊,楚瓊華不知道自母親逝世後,有多久沒有這麽喜悅了。


    “那接下來,由肖師兄來指明弟子。”


    “我選擇……”悄然來到場中,伸出修長手指朗聲道:“楚瓊華!!!”


    一言既出,空氣霎時一滯,周邊的風仿佛都沉寂了下來。


    舒贇文不相信在場沒有人看不出來:林佑本就與楚瓊華相識。


    雖說規則允許,你可這不是當場就要撕破臉皮麽?


    肖無涯這是想得到先天劍胎的弟子?還是僅僅對林佑此前行事不滿?亦或是……因為汪雲菲?不得而知,或許兩者都有。


    汪雲菲眉頭緊緊蹙起,臉上不悅毫不遮掩。


    楚瓊華蒼白的臉上滿是不解與無措,卻不知開口說什麽,美目落在林佑身上,祈禱他不要放棄自己。


    林佑一雙燦若明星的眸子,瞬間變做古井無波的沉寂,平靜的注視著肖無涯,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隱約間卻顯得有些狠厲。


    淡然盤坐後,對楚瓊華遞出放心的神色,閉目遁入冥想。


    林佑過於平靜的表現,出乎所有人意料。


    不過可惜,在場沒有人如同薑紅衣一樣熟悉林佑。


    否則自然知曉,這才是林佑怒火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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