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雲祿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整座香雲來之間,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真實的恐懼,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他臉上惶恐的模樣,和平日裏那些落在他手中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林佑的殺意僅僅針對鄧雲祿一人而來,所以,此刻全場的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那股異樣的恐懼。


    他們還好奇,‘往日裏自家囂張跋扈的嫡公子怎麽會露出這副模樣?’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見鄧雲祿癱倒在地,他身後兩個跟班連忙作勢欲扶起,關切道。


    “滾啊,你們快上,上啊!把他的腿給我打斷。”鄧雲祿一把掙開伸來的手臂,凶眉怒眼的叫囂。


    “是!”


    往日裏他們作為鄧雲祿的打手,倒也逞凶慣了,而且他們雖然都並非正統修士,


    可這些打手也都是行伍出身,經曆過禁軍最基本的煉血鍛骨之法,平日裏就算有二三十個等閑常人,也不夠他們打的。


    更何況,長安之內誰不知道他家公子的後台,根本無人敢惹,輪到他們出手的時候,根本沒人敢還手。


    “嘩啦啦~”一陣桌椅橫飛,瓷盤破碎之聲,


    一行打手氣勢洶洶的向林佑湧來,酒樓裏的那些看客早就躲到了一旁,


    方才被林佑怒懟的幾人,臉上滿是興奮的模樣,似是能預見林佑被打的淒慘模樣。


    明知這些人根本不是師兄對手,楚瓊華憤憤的揮動拳頭,激動道:“師兄加油,好好教訓他們。”


    秦寶寶好奇的歪歪頭,似是沒有想明白這些人的腦子是轉不過來麽?


    林佑淡淡掃了眼來者不善的眾人,平靜的伸出三根手指:“擺在你們麵前的有三條路:”


    “一,你們就此收手,帶著你家少爺盡快逃遁,祈禱我不能追上你們。”


    “二,你們乖乖退開,並交出你們身後的少爺,你們估計不會受苦。”


    “三,你們繼續動手,隻是這樣我無法保證你們的下場究竟如何。你們作何選擇?”


    林佑這副自信的模樣,還真的是令他們把握不準,不由得麵麵相覷。


    “快動手啊!你們這些廢物,這有什麽猶豫的?你們考慮過我遇見危險後,你們的下場麽?”鄧雲祿眸光陰翳的威脅道。


    是啊,少爺但凡遭遇半點兒危險,他背後的那位大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到那時受苦的恐怕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


    觀眾裏有人舔道:“鄧少爺說得對,他若真有實力?跟你們廢什麽話!”一副狗腿模樣,對著鄧雲祿擠眉弄眼,幾乎想要貼上去般。


    念及此處,眾打手們相視一眼,眸中凶芒畢露,


    “唰!”他們齊齊抽出手中長刀,三人成組,腳踏軍陣搏殺之術的步伐,


    手腕如魅影般揮舞長刀,攻向林佑的胸口、小腿以及麵門層,層陣式殺機凜然。


    圍觀的眾人不斷後退,生怕殃及池魚,若非這些人就門口,他們絕對早就逃之夭夭。


    望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刀影,林佑撇撇嘴,“我性純良,奈何諸君冥頑不靈!”


    在林佑眼中,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刀影,幾乎與定格在半空中沒什麽差別。


    林佑隻平靜的伸出手掌,指尖略微劃過一個圓形弧線,隨後他輕輕彈了個響指,莫名的扭曲光暈以圓弧模樣飛速擴散,瞬間掠過此間酒樓。


    “砰砰砰!”眾人並未感覺到絲毫痛楚,但一連串的金石鐵器的崩碎之聲,響徹香雲來樓間。


    莫名的氣勢自林佑腳下微微擴散,仿佛在酒樓中吹出一陣微風。


    “發生了什麽?”圍觀的眾人隻覺被風吹拂,但那些攻向林佑的眾打手們卻齊齊愣在當場。


    他們麵露駭然,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握著長刀的手掌微微顫抖,冷汗直流,


    隻有他們知道方才從刀身上究竟反饋過來何等強大的勁力?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鄧雲祿見手下呆滯,將手中鐵扇用力甩在最近那位手下的臉上,直接撞出血流不止的傷口。


    恰此時,林佑平靜的踏出一步,


    “等等,你們快看。”


    在一眾人駭然的瞳孔中,那些人手中的長刀居然盡數斷裂,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滿場寂靜,隻有逐漸平靜的刀刃觸地之聲。


    “你,你是修士?”


    鄧雲祿再次癱倒在地上,看著林佑一步步向他逼近,雙腿沒有絲毫力氣的撐著後退,半是哭腔祈求道:“攔……攔,住他。”


    “你們難道不想想你們的家人?”


    打手們心顫不已,咬咬嘴唇,揮拳襲向林佑,“住手!”


    “不知死活!”林佑不耐煩的目光瞪來,微微側身躲過的刀把與轟拳,


    手掌輕輕在那人小臂上劃過,一道靈芒閃過,


    “啊!”那人突然凝眉慘叫,噴湧的血液自靈芒升起之處蔓延,他的小臂齊生生的斷裂。


    見此,眾打手心底一陣寒意直衝天靈,可早已衝出去的身體與招式,再也收不回來了。


    隻見,林佑在人群中瞬間劃過道道殘影,手掌成刃,劈出道道靈芒。


    由此,滿場都是淒慘的哀嚎,與奔湧的血液,四散的斷肢,


    但明明林佑身處場中,身上卻沒沾染絲毫的血漬。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滿場沒有任何一個站著的打手,他們全都也沒有完整的四肢,更甚者的氣息已經逐漸消弭,隻進不出。


    平日裏他們跟著鄧雲祿橫行無忌,想不到此刻居然會如此淒涼。


    圍觀的眾人心底莫名痛快,此刻這些人恐懼痛苦的模樣,他們不知道在夢見過多少次了,‘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真是活該。’


    林佑氣息平靜的拍拍手掌,“你們的人緣似乎並不怎麽好啊!”


    言罷,他眼角瞥見鄧雲祿居然強撐身軀,惶恐不堪的幾乎快要跑出酒樓。


    林佑屈指微彈出兩道氣流,直接穿透鄧雲祿的膝蓋,


    “啊!”鄧雲祿痛苦的倒在地上,失重的模樣居然像極了如墜深淵的感覺。


    他痛苦的捂著膝蓋,但血液仍然自膝蓋上不斷蔓延,


    直至似乎看見白衣身影,他囂張的抬眸,正對上林佑一雙仿若深潭的眸子。


    額頭上滿是汗水的鄧雲祿嘴角勾出神經質般的弧度,反而發出略顯痛苦的狂妄笑聲,


    “你想怎樣?啊?殺了我?”


    “有膽子動手麽?我告訴你,在長安,沒有人敢對我出手。”


    他輕蔑笑笑,見林佑很一副平靜的模樣,似乎覺得自己拿捏了林佑的命脈,


    痛苦肮髒的臉上,閃過怨毒的笑容,“這裏是長安,就算你是修士又怎麽樣?這裏是大夏與軍皇閣的地盤,你敢在這裏對‘我’出手?”


    “長安?嗬嗬!”林佑輕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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